第一章 死境城跳蚤街

    先民星域，前哨星，死境城。

    先民星域，人类领土距离绿灾星域最近的一个星域。

    前哨星之所以被称为前哨，是因为这颗星球是人类联邦在进入宇宙时代后首次与绿兽接触的的星球。

    二百前的辉煌保卫战在前哨星的所属星系内打响，人类舰队几乎死伤殆尽才击退了绿兽的恐怖绿潮，而之后，这颗前哨星便成了人类的疆域。

    传说辉煌保卫战最危急的时刻，死境城成为了守卫绿兽进入人类疆域最后的屏障，它的名字也因此而来，胜则生，失败，则人类疆域将陷入绿兽肆虐的死境之中。

    联邦历史记载中的绿灾已经过去了几百年，那段残酷的历史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人们口中的传说，变成了诗人创作的诗歌，甚至酒馆里居民互相打屁聊天时的谈资，这座曾经的战争要塞也不再拥有对抗绿灾的使命，但它的职责却仍未结束。

    几百年过去，死境城不再承担着抵抗绿灾的使命，可它仍守卫着人类疆域的边界，只不过现在对象变成了肆虐混乱星域的星际海盗。

    因为位于联邦疆域边界，法律的边缘场所，死境城也从一座战争要塞变成了佣兵们的乐园，就连商船都不太愿意踏足这个地方。

    城里充斥着贩卖廉价却珍贵黑啤酒的酒馆和衣着暴露的****，以及随处可见喝得宁酊大醉的赏金佣兵。

    幸运的是死境城的排水系统足够优秀，不管是镇守死境城的城主开办的宴席，还是城内糜烂酒馆内的呕吐物，都能通过随处可见的排水沟流入地下，顺着污水沟横穿死境城，最后在跳蚤街的排污口倾泻而出。

    没有人知道跳蚤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们只知道这条依靠着死境星排水沟存在的地方代表着破烂，贫穷，这里是佣兵永远不会踏足之所，这里是死境星的穷人汇聚的地方。

    可在污水横流的跳蚤街尽头，一间挂着名为“金扳手”招牌的修理店门口却一点污秽都见不着。

    这间修理店看起来和跳蚤街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店主用不知从哪找来的废旧公共悬浮车做主体，破烂的地方被订上了花花绿绿，充满了锈蚀痕迹的金属片，用在前哨星闯荡的佣兵的话形容，一见到这种房子，就如同见到最污秽的下水道一样恶心。

    可但凡从修理店路过的跳蚤街居民，哪怕再粗鄙，也自觉地不朝这里丢上一丁点垃圾，有些甚至自觉地绕道而过，似乎生怕自己沾满污水的鞋底弄脏了修理店的台阶。

    一个眉眼中透露着精明的少年此时正坐在修理店门口摆弄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身旁干净的空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件，一个满脸灰尘，穿着布满补丁衣服的大汉一脸期待地站在修理店台阶下紧张地搓着手。

    少年提着扳手在手里敲了敲，打趣道：“R2级显像管，制冷器，清扫机器人处理核心，还是10年前的老款式，这还有根悬浮车的排气管，老约翰，我知道你刚从脏手那里抢来了一座垃圾山，电子元件应有尽有，可你这是准备攒一台电视机还是想让我给你造个机器人玩？”

    老实地站在台阶下的大汉名叫老约翰，在跳蚤街生活的人都得靠城内倾倒的垃圾过活，自从他召集人手占领了一座垃圾山后，在跳蚤街可算能过上“上等人”的生活，而跳蚤街“上等人”的标志，就是拥有一台自己的电视机。

    老约翰苦着脸说道：“楚小哥，我让手下死境城外面的垃圾山翻了三天，东西全在这，您给个痛快话成吗。”

    跳蚤街的娱乐项目少得可怜，一台能够接收联邦电视信号的电视机就是跳蚤街上等人能享受到的最高级娱乐活动了。

    城里电器商店里明码标价的电视他们买不起，唯一能用他们手中破烂的电子元件制造电视的地方，就是这家“金扳手”修理店了。

    “我什么时候说修不好了，真没有幽默细胞，老头子老说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这点小事简单的很。”少年名叫楚昊，他白了一眼正紧张地站在台阶下的老约翰，手飞快地动了起来，嘴里却也没闲着，“不过你可得给我保密，要让老头子知道我干私活，我绝对把你也供出来。”

    一个个分别来自不同装置的废旧装置被楚昊飞快地拆解成了最基础的零件，原本就铺了一地的零件变得更琐碎了。

    “处理核心的控制器拥有信号处理功能，作为组装核心，制冷器的线圈改造一下回路就可以组装成高频放大器和混频器，至于振荡器……用这个扫描仪将就一下吧……”楚昊思绪飞快运转，手上的活也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