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初次见面
和廖研究员约定的见面地点，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当韩烨到达之后，一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开了门，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韩烨一会，确定了韩烨的来意之后，这才把韩烨放了进去。 “哎呀，我就知道韩先生是个讲信誉的人，一定不会失约，您果然来了。”一见韩烨进门，廖研究员就如沐春风的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得有些迟了。”韩烨解释了一句。 “不迟，不迟。”廖研究员连忙说，“对了，韩先生，刚才突然来了位客人，正在跟我朋友谈些事情，可能得请你稍微等一会，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韩烨不在意的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既然来了，等一会也没什么关系。” 说着，韩烨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房间内除了刚才开门的那人之外，还有好几名目光炯炯的大汉，应该都是保镖了。 “廖研究员，您这朋友排场可不小啊。”韩烨说了一句，心里却是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来路不正。 能住得起六万一天的总统套房，那自然是土豪。但如果只是个普通土豪，通常来说应该用不着带这么多保镖。 这样严防死守，好像随时有生命危险似的，难免让人起疑。 当然，韩烨也只是有些疑心而已，在没有具体了解情况之前，他还是不过早的下定论。 在客厅的沙发上稍稍等了一会，一杯茶还没喝完，会客室的门开了，一个尖嘴猴腮、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点头哈腰的从会客室里退了出来，然后被一个保镖送了出去。 “我们可以进去了。”廖研究员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烨琢磨着门里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走进了会客室。 令他吃惊的是，跟他事先想象中的不一样，这房间里的主人，并非什么霸气冲天的中年土豪，而是一个二十七八、长得极为美艳的女人！ 这女人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妆容妖冶，一头乌黑的秀发卷了个大波浪垂到肩上，跟那烈焰红唇相得益彰，黑色的低胸修身长裙紧贴在身上，让她那原本就火辣的身材，更显得波涛汹涌，如火焰一般向外散发着灼热的魅力。 只是这女人虽然是个尤物，但是身上却带着极强的气场，狐媚的明眸里隐藏着犀利的目光，令人不敢轻视。 在身强体壮的保镖面前，这女人无疑显得有些纤弱，但那些保镖却是对她毕恭毕敬，甚至眼睛都不敢往她身上乱瞟。 这是个相当厉害的女人。 韩烨观察到这一幕，给眼前的尤物下了结论。 “廖老师，您来啦。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有位客户突然上门，让你们久等了。”那女人语带歉意的解释了一句，然后微笑着看向韩烨， “我是韦婷，您想必就是廖老师大为赞誉的韩烨先生了。当初我听廖老师谈到你时，还以为你实际年龄会更长一些，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真是令我有些吃惊。” 廖研究员笑着道：“韩烨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眼光却非常的独到，能够看到别人所无法察觉的地方。” 那看了廖研究员一眼，不置可否：“说来也巧，我刚好得了一样东西，说是宋朝的老物件，我也不知真假，既然韩先生眼光这么独到，不如帮我鉴别一下，怎样？” 韩烨心知这是对方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想要考校一下自己的眼力。 他只是出于礼貌，过来跟韦婷见个面而已，对这种考验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于是婉拒道：“廖研究员太高看我了，我对古玩方面没什么造诣，偶尔能蒙对一次那也全屏运气，韦小姐的古玩我只怕是鉴定不出来。” 廖研究员听出了韩烨似乎有离去的意思，赶紧出来打圆场：“能不能鉴定那倒是其次，先看看再说。” 韦婷淡淡的道：“算了，廖老师，韩先生对自己的眼力没信心，您又何必为难人家。其实，我身边的顾问有您一个就足够了。” 韩烨心知这是韦婷在激将自己，但是被人如此看清，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于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说道：“反正都已经来了，那我就看看韦小姐的古玩，开开眼界吧。” 韦婷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件茶盏递给了韩烨：“别人说这是北宋的影青瓷，但我拿不准，还请你帮我看看。” 韩烨拿着茶盏看了看，这茶盏青中泛白，小巧玲珑，在灯光之下还有暗纹缠绕，似乎不是凡品。 不过，现在古玩行业假货泛滥，有些甚至能以假乱真，就连在这一行混迹了很长时间的老手，专家都有打眼的时候更别说他这门外汉了。 虽然专业知识不过硬，不过韩烨还有太师神目可以依靠，能区分这茶盏到底是老物件还是新物件。 他双眼凝聚灵力，神目一开，朝那手中的茶盏看去。 只见一团清白的的光流开始在茶盏中出现，并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向外散发着rou眼甚至仪器都测不出来的光晕。 不仅如此，那光流仿佛有生命似的，在茶盏之中来回流动，并没有中断痕迹。 韩烨立即肯定，这茶盏是个老物件，而且是年代久远，制作精良的老物件，否则茶盏里蕴含的灵气不会这样的精纯，这样充满了生命力。 唯一的问题是，他虽然知道这茶盏是罕见的珍品，但他无法确定这茶盏的具体年代，更无法判断，这茶盏是不是北宋的青影瓷。 因为他对古玩这一行实在是不太熟悉，也没见过影青瓷长得什么模样，没有参照物，就无法做出确定的判断。 “韦小姐有没有其他北宋的影青瓷？给我看一下，我或许就能够完全确定了。”韩烨说道。 韦婷脸上依旧带着那动人的笑容，但是眼睛深处却是闪过了几丝嘲弄。 她的生意跟古玩行业有着极深的联系，混迹多年也见过不少的古玩专家学者，既有精通专业，博学广识的大师级人物，也有巧舌如簧，略知皮毛的半吊子。 但是像韩烨这么门外汉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她真不知道，廖研究员介绍这样一个人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手上只有这么一件北宋影青瓷。北宋的影青瓷非常罕见，价值连城，偶然获得一件已经堪称万幸。更何况，我这次来南陵来南陵是来谈生意的，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么珍贵易碎的瓷器到处跑。你要想用其他北宋的影青瓷来作参照物，只怕是要失望了。“ 韩烨稍稍沉吟了一会，接着道：“没有北宋影青瓷也没关系，你手上有其他的古玩么？只要是真品就行。” 韦婷不知韩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换了别人或许这时已经要韩烨结束鉴定了。 不过韦婷向来都比一般人有耐心，于是点了点头：“这我倒是有一件。” 说着，她把颈项上的一块玉坠，递到韩烨跟前。 “这是明朝一块亲王的玉坠，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看是否合你心意。” “应该没什么问题。”韩烨说着，把玉坠接了过去，然后跟茶盏放在一起对比。 这玉坠也的确是件宝贝，其中蕴含着浓郁和清纯的灵气。 不过，在他太师神目的审视之下，还是发现玉坠跟茶盏比起来，有着很大的不同。 两者虽然都蕴含着灵气，都向外散发着微微的灵光。 但是茶盏向外散发的微光要稍稍的明亮一些，灵气要稍稍浓郁一些，而玉坠所散发的灵光则是要黯淡一点，所蕴含的灵气要稀薄一点。 这种物件里的灵气，都是天长日久慢慢积攒起来的，不可能一躇而就。 这就意味着茶盏出世的时间，远在玉坠之前，年代更为久远，再根据韦婷告诉他的那些信息，这茶盏有极大可能是影青瓷了。 仔细鉴定了好一会，韩烨终于开口说道：“我无法百分之百肯定这茶盏就是北宋的影青瓷，但可以确定的是，它的年代一定在明朝朝之前，比这玉坠要久远得多，应该是北宋没错。” “你真的确定？不怕断代出了错？”韦婷质疑了一句。 “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这一点我还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韩烨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你拿什么来保证”韦婷盯着韩烨，再度追问，似乎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 “直觉。”韩烨笑了笑，回答道，他自然不会对外人提起太师神目的，“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直觉。”韦婷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接着她把茶盏从韩烨手里取回，递到廖研究员跟前说，“廖老师，您来鉴定一下，这是不是北宋的影青瓷。“ 廖研究员将茶盏接过去，先是用手电筒打在茶盏上看了看，接着又拿着放大镜凑到茶盏跟前仔细瞧了瞧。 过了好一会，他才点头道：“这的确是北宋湖田窑的影青，你看这茶盏的瓷质非常之好，质量极高，几乎达到了胎薄如纸、白似雪的境界；用手电一打，非常的通透。 还有，你看着茶盏上的釉色青白淡雅，白中闪淡青色，厚处闪深绿色，莹润精细，晶亮透彻，釉面明澈丽洁，胎质坚致腻白，色泽温润如玉，就跟玉器一样。 最后，茶盏上的刻划花虽然简单，但飘逸豪放、收放自如，大气磅礴，如果是仿品，绝对是仿不出来的。 这是个好东西，最重要的是保存得这么完好，确实比较少见。市场价格大概在两百五十万到三百万之间。如果拍卖的话，可能还能更高一些。” 韦婷点了点头，对廖研究员的鉴定表示满意，然后她又用美目有意无意的瞟了韩烨一眼，仿佛在说，你看这才是专业人士。 韩烨耸耸肩，表示自己就算不是专业人士也无所谓，因为他又不是吃古玩这碗饭的，所谓辨识古玩，不过是太师神目所带来的副产品而已。 韦婷见韩烨在古玩鉴定方面表现得不尽如人意，对韩烨的兴趣顿时大为减弱，言谈举止之中就有了送客的意思。 虽然韦婷美艳动人，可韩烨对她没有太多的好感，自然也没有兴趣在这里多加逗留，事实上如果不是廖研究员的强烈邀请，他都懒得来这里。 现在一见韦婷有送客的意思，二话不说，立马就走人了。 廖研究员却是觉得韩烨就这样走了有些可惜，还想对韩烨有所挽留，可韦婷没有挽留的意思，而韩烨又走得非常的坚决，他即使想挽留也无济于事，只好做罢。 “廖老师，您为什么对这个叫韩烨的小伙这么感兴趣？”看着韩烨被保镖送出会客室，韦婷从酒柜里倒了两杯酒，递给廖研究员一杯，曼声问道，“那个韩烨对古玩这一行当并不怎么熟悉，似乎缺乏必要的知识和经验。” 廖研究员回答道：“韩烨在专业方面可能缺乏一些经验和知识，但是直觉却是异常惊人的准确，我都无法察觉的细节，但是他却能够发现得出来，实在是非常的惊人。我相信，只要他愿意学习和接触，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古玩鉴定方面的大师级人物。” 韦婷喝了一小口酒，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直觉这东西，实在是太玄乎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蒙的？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我需要的是丰富的经验和阅历，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不是所谓的直觉。至于古玩鉴定方面的顾问，我觉得有您这一位就行了，他不是我需要的人选。” 说到这，韦婷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廖研究员，嘴角带笑，目光闪动。 “廖老师，您这么急着把韩烨推荐给我，是不是不想跟我合作了？” 廖研究员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看着韦婷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摇头道：“怎……怎么会？我们的合作一直都很顺利，也很愉快，没有中止的必要，对不对。” 韦婷满意一笑：“廖老师，您知道就好，干我们这一行，进来容易，想要退出，可就有些难了。毕竟咱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合作得也这么深入，都互相知根知底是不是？再说了，您早已经从故宫离职，拖家带口的，不跟我合作的话，又去哪里赚这么多钱，维持家里的开销？ 您女儿好像马上就要去美国留学了吧？那也要点钱呢。 虽说那点钱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要让她在国外日子过得好些，而且今后还想在美国工作定居的话也不容易。 不过我倒是有些朋友，说不定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到时候我帮您问问。” 廖研究员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微微的汗珠，名义上跟韦婷上是朋友关系，韦婷对他也颇为尊重。但实际上，韦婷才是他的老板。 韦婷的生意就是专门替盗出的古玩进行销赃，虽然看上去年轻，但已经在这一行混迹多年，闯出了相当大的名声。 他跟着韦婷干了这么些年，也赚了不少钱，现在想要抽身而退，安安稳稳的享用赚到的财富，但这韦婷话中有话，既有威胁，也有利诱，他想要全身而退，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韦婷，那就谢谢你了。”廖研究员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心里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韦婷将廖研究员的神情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语气却依旧保持着尊重：“廖老师，这影青茶盏就是刚才那个叫猴子的人给我带来的。说是他们手上还有好些件这样的物件，如果有兴趣，可以深入的谈一谈。” “好多件北宋影青？”廖研究员吃了一惊，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中流露出怀疑的意思，“北宋影青存世本就不多，而且还大多被人收藏，他们手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影青，都是从哪来的？” “那猴子说是，他们盗了一个墓，原本以为只是无名小墓，没想到竟然是宋代的，而且里边居然埋了不少的北宋影青，大部分都已经碎了，但也有少部分完好无损。他挑了件品相好的给我带来，问我有没有收的意思。” “哦？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可是一笔大生意。”廖研究员也不禁点了点头，“如果里面真有几件品相佳的影青，那就值几千万了。不过，你跟这帮人熟么？是否知根知底？是不是设的局？” 韦婷喝了两口酒，思索着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他们这几个人我并不熟，也是一个朋友牵的线，所以要格外慎重，免得阴沟里翻船。我在本地有一个古玩行业的熟人，是个老手，也非常专业，我找他打探一下消息，交易的时候把他也带上，多一重保险。” 廖研究员点了点头：“那倒是没问题，只要你信得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