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信自己
玉泉城,玉酒街最西面偏僻的一处丁字街道上,行人寥若星辰,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无影,到了。”青衫老者以手按须,带着无影走到了这条街道的一处胡同口。 “什么也没有啊?爷爷。”小家伙探头探脑,不知道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见那一棵最矮却枝叶密集的云槐树了没有?” “就是那家破门院子里面的树吗?”小家伙用手指着胡同里靠左边的一个门院。 “正是。等一会,里面应该就有事情发生了。” “嗯,那我们就赶快去树上吧,爷爷。”小家伙扯了扯老者衣襟。 “呵呵,小鬼头,那就走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老者彻底被打败了,好像他只要一张嘴,这小子就知道那要说什么。 “什么?”小家伙撅着嘴问道。 “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许惊动里面的任何人。要是被发觉,我们就要立刻离开。切记。” “嗯,我记下了。”无影点了点小脑袋。 “嗖!” 无影和老者已经仿若一阵风忽地消散在原地。 此时,已经下午了。 少顷,“咯吱”那扇破损的大门被推开了,八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从门外鱼贯而入,其中有一两个一瘸一拐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破瓷碗。最后进门的是一个衣衫破烂的蓬头少年,手里除了破碗,还有一根竹竿。 “竹竿,人都带回来了么?”一个散漫刺耳的声音从院子那几间破败木屋的方向传来。 “主人,都带回来了。”蓬头少年诺诺道。 只见中间的破木屋里走出来一个胡茬乱糟糟的五十左右的男子,浑身也是破衣烂衫,脸上却是有些凶气。 “都给老子过来,一个个的站好了。” 院子里那些小孩全都战战兢兢地,排着队站成一行。 那个蓬头少年却飞快的从屋里双手捧出一个大瓷碗,放在了那胡茬男子的脚下,并将手里那有两个指头粗的竹竿恭敬的递给了那男子,又将自己的破碗倒向地上的大瓷碗。 “铛铛…铛铛…” 胡茬男子听到了金属撞击瓷碗的声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斜眼一看,有两个郅月币,约八九个小郅月币。“竹竿不错,今天晚饭多加两碗。” 其他小孩也排着队,将破碗倒向大瓷碗。这些小孩明显没有之前那蓬头少年倒下的郅月币多,那男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到了最后三个孩子,破碗里竟然什么都没有。那三个孩子如同风中的烛火般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三个窝囊废,就知道天天吃老子,喝老子的,看来昨天的记性不够,今天给你们再长长记性!”胡茬男子如疯狗一样,揪住一个小孩使劲一摔,一脚将另外两个踹倒在地,抡起竹竿,劈头盖脸打去。 院子里顿时传来孩童凄惨的哭喊声和求饶声。 “爷爷,爷爷,快救救他们,他们好可怜!”无影抓着老者的手,脸上满是不忍,小声焦急着道。 “无影,我们走吧!”老者却是平淡道,院子里那些孩童的哭声和竹竿打在孩童身体上的声音响成一片。 “为什么?爷爷?为什么啊?”无影只觉得无法理解,爷爷是那样的强大,连凶猛无比的冰雪暴熊都能杀死,为什么不愿意对这些可怜的孩子施以援手,为什么?爷爷讲的那些故事,那些事情不都是说,做人要有正义感么,要敢于抗争邪恶么?到底为什么?不由大声的问了出来。 “谁啊?”胡茬男子被无影的声音惊动,停止了抽打,向云槐树那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又走近了去看,树上什么也没有。 “妈的,乍回事,明明听到这里有个声音在说话,怎么啥都没有,邪门了啊。” 玉泉城野外的一处荒原上,满地都是一寸多长的野草,大部分都已枯黄。 无影的脸上有些苍白,已经快有一个时辰了,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老者站在他的傍边,眺望着那快要西沉的夕阳,似乎沉醉在了那落日的余晖里。 “小家伙,挺倔的,都一个时辰了,还这么沉得住气。算啦,还是我先开口吧。”老者心里也是觉得不知道对这孩子该怎么说。 “无影,你在想什么?”老者装作很随便的问道。 “无影想了很多,很多!” “哦?能说来听听吗?” “可以,不过,我想请爷爷先回答我刚才之前的问题。”小家伙可是一点都不会让老者牵着鼻子走。 “好吧,爷爷可以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老者苦笑道。 “那好吧,等爷爷告诉了我之后,我再告诉爷爷我在想些什么。”无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兴奋了,有的只是深深地迷茫和一丝忧郁。 老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教出来的孩子,他很清楚,这孩子极聪明,骨子里却极倔强。再有几个月无影就八岁了,他说的那些道理,那些故事已经深深地映在无影的脑海里了,小家伙早已经耳熟能详,今天的这件事情,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啊。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老者带着无影在玉泉城郊外,看到了一个地主为了逼迫一个佃户还租,因为连年天灾,颗粒无收,佃户无法还租,佃户的妻女被地主强行掳去抵债,佃户没有钱,求告无门,愤恨自尽。 在玉泉城里,看到了一个商人被诬陷贩卖违禁货物,原因只是因为城里主管刑名的官老爷贪恋商人妻子的姿色,商人被判充军边塞,其妻子也被迫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