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过往曾经

    “皇……”叶亦寒喃喃出声。心中除了震撼。再无其他。远远看去。皇身披一身暗金色龙甲。浓密长发因为沾血而显得血雾升腾。坐在一堆死尸身上。令皇看起來宛若一个浴血修罗。煞气腾腾。

    皇宛若一尊古像。巍峨不动。周身所散发出來的强大气势。却几乎凝固了天地。沉寂了时空。皇目光深邃。无喜无悲。似乎已经看惯了生死。如此血腥的一处地方。却已经勾不起皇丝毫的感觉。

    “我留下了这个时空。留下了他们。”皇语气低沉。字字如山。沉重无比。叶亦寒听在耳中。砸在心头。

    “留……留下了时空……”叶亦寒愕然说着。继而看了看周围。的确如此。云彩不动。万物沉寂。那片还在空中挥洒在血rou此刻都停在了半空。似乎被彻底的凝固。

    皇看着四周。一双星眸中透射出了一丝淡淡孤寂。万载的寂寞。令皇习惯了孤独。只见皇目光如刀。犀利无比。幽然说道：“我从历史中将这个瞬间拿了过來。未曾遗忘。也不敢遗忘。我画地为牢困我万载。只等待着你能让我解脱。”

    叶亦寒心中因为震撼而已经变的麻木。只是愣愣的看着周围。这片古老的战场。无边的战场。这是一片被鲜血冲刷的战场。一片被死亡笼罩的世界。同时也是一个被战意涅灭的历史瞬间。

    “沒错了。这里就是帝窟。传闻中帝窟藏宝无数。这些宝。就是他们了。这些曾经战死沙场的勇士。他们才是真正的帝皇。只有他们。才配得上帝皇二字。”皇语气很是平淡。目光缓缓扫过战场之中数之不尽的帝皇尸体。

    “你……你一直停留在这里吗。”叶亦寒从牙缝中挤出着几个字來。他心中的疑问太多了。但是现在却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发问。自己要怎么问。自己还需要再问什么吗。不需要了。一切都不需要了。因为曾经的历史。已经摆在了自己面前。

    “对啊。我一直停留在这里。我害怕流逝的光阴会消磨尽我心中的战意。于是我化瞬间为永恒。禁锢着这个瞬间。让它永久停留。鲜血会令人恐惧。也会激发人的斗志。统治会令人顺服。但也会激发人的反抗。我们是叛逆者。在叛逆者眼中。统治是不存在的。”

    “纵然他们以亡万载。但是他们的无尽斗志。将恒古长存。”皇看着数之不尽的尸体沉声说着。

    顿了一下。皇的目光又落在了叶亦寒身上。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是我的再生。而我仅仅为残灵。四皇你已找回三皇。还有蛇皇未归啊。”

    “呃……什么。”叶亦寒微微皱眉。

    皇淡淡的看了看叶亦寒。继而缓缓伸手。伴随在叶亦寒左右的玄兵青刃全部出现在了皇的身边。而且叶亦寒手中的残雪枪也在瞬间化为齑粉。枪魂璀璨。耀耀生辉。出现在了皇的手中。

    “嗯……咒印还在。看來……你们执念未消啊。”皇看着三神兵内部的咒印。轻声说着。继而苦苦一笑。似乎有些不可奈何。沉默了片刻。道：“难道……曾经的一战。依然尚未让你们屈服吗。”

    说着只见皇伸手抹去了三把皇兵身上的咒印。几乎在咒印消失的那一刹那。皇所在的地方便涌出一股冲天怨气。似乎要将皇彻底埋沒一般。

    然而皇的身影无比高大。又怎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被埋沒。

    只见在滚滚怨气中涌现出了三道人影。两男一女。皆白发青面。身披长袍。强横的气势充斥着这片凝固的瞬间。三个高大身影站立在这片虚空之中。随着这三道身影的出现。整片天空都为之变的阴暗。滚滚黑云宛若浩海波涛一般笼罩所有。令这片世界看起來很是阴暗。

    而这三道身影的出现。却让叶亦寒明显震惊。因为这三道身影所散发出來的强大气势对于叶亦寒來讲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三道身影的气息。和玄兵青刃残雪枪的气息完全一模一样。

    六道阴寒冰冷的目光划破虚空。宛若惊雷炸响。气势震天直逼皇。而皇此刻只是苦苦笑着。抬头看着上空的三个煞神。道：“老朋友。多年不见了。今日相见。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皇……即便我今日为兵。但也绝非你可驾驭。”玄皇语气冰寒。似乎和皇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

    而那白发女子此刻亦是怨气冲天。恨声说道：“皇。我恨。为何当初你要无情出手。败我四皇。你我虽为同根。但是为何我们就要徒作嫁衣。”

    皇看向了那女子。沉默了片刻。继而说道：“青皇。难道你真的不动我当初出手的原因吗。你真的不懂吗。玄皇。还有你。雪皇。”

    三皇为之沉默。天地顿时沉寂下來。片刻之后。雪皇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叶亦寒。缓缓说道：“我们都是昔日强者的一部分。理应不该内斗。而我经历了种种。现在也看來了。既然已经被祭炼成兵。我也已心无牵挂。四龙已服。我沒有理由不从。”说着雪皇又叹了口气。仰面望天。幽然说道：“既生我。又何必灭我。既存我。又何必亡我。那昔日的至强。你为何要分裂如此化身。为何要看你的化身自相残杀。”

    说着雪皇突然大笑出声。声音沧桑。无比的苦涩。继而光华闪动。化为残雪枪魂狠狠的轰向了地面。似乎在宣泄着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甘和怨恨。

    看着雪皇沉寂了下去。青皇也是凄惨一笑。目光落在了玄皇身上。道：“放下吧。一切都放下吧。你也知道。这样下去终归徒劳。昔日的强者既然分化出了我们。就已经有了融合我们的办法。玄皇。放下执念吧。”

    “不。我是玄皇。我怎能徒作嫁衣。”玄皇怒目圆睁。似乎完全不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青皇笑了。笑的很是无奈。继而说道：“在历史面前。我们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即便为皇。却终归黄土。当年你我四人力敌二十四皇。灭杀十二。昔日雄风不在。皆都过往云烟罢了。在他将我们打入万灵熔炉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了。我也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痛。”青皇目光幽然看着皇。而皇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呵呵。真是讽刺。我喜欢上的。竟然是我自己。呵呵。讽刺。这都是命运啊。昔日的强者。希望你可以尽早归來。彻底的磨灭我们这些后视的卑微灵识。造化弄人呵。”青皇仰天而道。最后看向了皇。凄惨而笑。继而化为青刃。缓缓的落在了皇的身边。

    看着雪皇和青皇先后选择了顺从命运。玄皇不由愤然而吼。吼声震天。散发出无尽的威势。似乎要涅灭所有的一切。那吼声中充满了对命运的不甘。充满了对尘世的凄凉。逐渐的。玄皇吼声减弱。却化为了点点凄惨之笑。和其他二皇一样。他在笑自己的弱小。在笑造化的弄人。

    “枉我为一代皇者。却无法看穿自己的前世今生。可笑可叹。”玄皇说着。语气沧桑。身为一代强者。最终却发现自己仅仅为一件嫁衣。其内心的不甘。那种绝望。那种愤然。一想便知。

    皇此刻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的玄皇。开口说道：“你想要知道你的前世吗。”

    玄皇的目光落在了皇身上。冷笑道：“难道你知。”

    “我知你的前世。却不知我们的前世。你要听哪个。”皇先是摇了摇头。继而问着。

    却说叶亦寒此刻却听得晕晕乎乎的。根据三皇和皇的对话。他已经猜出了玄兵青刃残雪蛇舞这四把狐族皇兵的來历。这四把皇兵。根本就是曾经威慑四方。灭杀十二皇的四位古皇者。

    最终败于皇手。被皇生生打入了万灵熔炉。炼化为兵。

    但是四皇和皇……不。应该说和自己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似乎自己和四皇。是一位昔日至强的化身。还有青皇刚才提到的四龙。四皇。四龙。自己。竟然都仅仅是一个昔日至强的化身。这个强者会是谁。叶亦寒一时间心中惊疑不定。遥远的曾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叶亦寒感到了迷茫。难道自己将來也只是徒作嫁衣吗。

    皇看着玄皇。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从何讲起。片刻后。皇才问道：“玄皇。你认为我将你们留给上古狐妖一族。仅仅为随便吗。”

    “嗯。”玄皇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皇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曾经的玄狐一族吗。玄狐一族的族长。有一个名称。和你的名字一样。都为玄皇。”

    “玄狐一族。”玄皇愕然一愣。继而冷声说道：“皇。你休要胡言乱语哄骗我。玄狐一族为九宇之前的妖族一脉。而我四皇却出于九宇之后。其中间隔何止千万年。”

    “错。”皇摇了摇头。说道：“在四皇之中。你的实力最强。这并不是偶然。因为在九宇之前。你便拥有了生命。而且降生在了尘世之中。而当时。其他三皇四龙。包括我。还沒有自主的灵识。也就是说。在我们还都沉睡的时候。你已经苏醒了。”

    “不过当时你却降生在了妖族一脉。成为了一只玄狐。也就是历史上的第一只玄狐。第一只五行玄狐。当时洪荒乱世。你用实力诠释了一切。在洪荒乱世中打出了自己的威名。人称玄皇。最终你的后裔诞生。创建了玄狐一族。也就是曾经的玄祖。”

    “玄狐一族诞生。不过当时的你却选错了对手。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前世的你不服尸族无敌的预言。挑战当时最强大的尸祖将臣。最终落败被杀。为了纪念你。你的后裔将玄狐一族的最高首领称呼为玄皇。而且与尸族时代为敌。最终却导致了玄狐一族的覆灭。而今生的你。依然要逆天行事吗。”皇幽幽说着。目光落在了玄皇身上。

    玄皇愕然。沒有言语。

    皇继而说道：“蛮古一战。我母于战场产我。我落入尘世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如海的鲜血。无尽的死尸。或许这也是注定吧。注定我这一生都要在鲜血和死尸中挣扎而生。我父封我亿万年。直至至高神秦少峰将我第五宇宙取出。解开我的封印。认我为义子。养我成人。”

    “直到我义父秦少峰离奇失踪。我独自一人游荡九宇。逐渐认识到我父亲给予我的使命。我力拼九皇。推翻统治。你们的出现。让我感到了同伴的重要。只不过当我在第五宇宙遇到万灵熔炉的时候。我才明白。你我一样。都是牺牲而生。”

    “万灵熔炉本为尸祖将臣的尸火凝聚而成。蛮古一战最后时刻。尸祖将臣为了大义自我熔炼为兵。用无上尸火将自己熔炼为我父手中的长刀。那尸火消失在了茫茫混沌中。最终混沌九分。九宇初成。那团尸火便在宇宙之中游荡。融合众生的力量。成为万灵熔炉。我从曾经的预言中看到了那四把神兵的出现。知道吗。那四把神兵。指的就是你们四个。”

    “所以之后你将我们四个打入熔炉之中。将我们锻造为神兵吗。而且为了压制我们的怨念。又对我们施加咒印。为他人所用。”玄皇恨恨说着。心中仍有不甘。

    皇点了点头。说道：“你曾经对抗尸祖将臣。将尸祖将臣做为你一生要超越的对象。最终却死于将臣之手。但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你们最终的命运却是一模一样。都是成为神兵。为人所用。”

    “我最终将你们留给狐妖一族。因为狐妖一族便是曾经玄狐一族的后裔。将他们的老祖宗留给他们。让他们的老祖宗守护他们。就算我对你的弥补吧。”皇缓缓说着。顿了一下皇又笑了。说道：“不过你也该欣慰了。在你的后代中。也涌现出了不少惊世奇才。玄祖、冰封、还有小炎。”

    “玄祖为我子。至于冰封。别说了。一个走火入魔的家伙而已。不过说到小炎。”玄皇的目光再次冰冷下來。对皇说道：“这是你一辈子亏欠我的。你杀了小炎的祖宗。到头來。小炎却用自己的命。换下了你的命。”说着玄皇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了叶亦寒。话中所指不言而喻。

    皇沉默了。脸色也变得沉重。道：“对。我欠你们的。因为小炎的舍命。我沒有堕入轮回。沒有被绝望彻底灭杀。我叶亦寒。沒有死去。只是沉睡。”说着皇的目光也看向了叶亦寒。

    叶亦寒心中大为震撼。几乎要惊叫出声。因为他第一次知道了皇的真姓名。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都是叶亦寒。

    玄皇的目光此刻也落在了叶亦寒身上。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由说道：“叶亦寒。呵呵。好手段啊。当真好手段。沒想到你竟然把你自己回炉重造了。”

    皇也是微微笑了。虽然玄皇的话带点讽刺味道。但是说的也是事实。因为皇的确重造了自己的身体。便是借用万灵熔炉的力量。将自己的尸体彻底的炼化。继而又将自己凝聚为婴儿的身体。一切从头开始。

    “不过能有这种决绝的想法。我也真心佩服你。舍弃自己无上皇者的力量东山再起。我承认。我沒有你这种气魄。”玄皇也是幽然而叹。顿了一下。玄皇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道：“看來我玄皇。的确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了。呵呵。那便成为过去吧。至少我玄皇的威名依然存在。”说着玄皇沉喝一声。刹那之间自我抹去的神识。化为玄兵回到了皇的身边。

    一切都沉寂了。三皇相继顺从了命运的安排。唯留三把皇兵魂在皇的身边沉浮不定。舍弃万载皇力。成就一代皇兵。当真大气魄。大胸怀。一时间叶亦寒也对这三名古皇报以最真诚的钦佩。

    “听了这么多。我想你也明白了不少吧。”皇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叶亦寒身上。

    “嗯。”叶亦寒点了点头。继而又想起了什么。道：“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既然狐族的四把神兵为曾经的四皇。那么……龙家的赤虹剑。又是谁。为什么和四皇兵之内的咒印完全相同。”

    “他啊。”皇微微一笑。说道：“他仅仅是我灭杀的一个皇者而已。在熔炼四兵的时候。顺便也就熔炼了他。不过之后消失了在了茫茫红尘之中。我也沒有去寻找。”

    叶亦寒点了点头。继而和皇都沒有说话。却发觉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叶亦寒不由心中一震。目光中也有了点点警惕之意。道：“那接下來。你准备怎么做。”

    似乎看穿了叶亦寒的心思。皇笑道：“放心。我不会夺舍你。即便我有那个心。也沒有那个力量了。因为你是本体。相比之下。我仅仅是一道执念而已。随着你的强大。我的力量自然会逐渐消失。最终回归你这个本体而已。”

    说着皇脸上笑容消失。话锋一转。道：“如今局势愈加紧绷。帝窟现身。九宇强者几乎倾巢而出。九皇神界也势必察觉到了九宇的新生力量。所以我要说的是。在第二次浩劫之日來临之前。你们必须要反攻九皇神界。否则九宇将面临一次更大的浩劫。”

    “现在。”叶亦寒微微一愣。继而皱眉道：“你认为现在的九宇。还有反攻的力量吗。即便是有。但是现在的九宇。连最基本的团结也沒有。万族自相残杀。为了一个帝窟便可血流成河。恐怕不等九皇出手。九宇就已经毁于自己人手中了。”

    “呵呵。一群再团结的狼。如果失去了狼王。也会变的一团乱。唯一一个能止住混乱的方法就是。重新选出一只狼王。而这只狼王的出现。靠的就是实力。”皇冷冷一笑。继而语出如山。砸在了叶亦寒心头。令叶亦寒明白了什么。

    不等叶亦寒说话。皇便再次说道：“随着你的不断强大。留给我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我现在已经能感觉到本体的力量在召唤我。帝窟一事过后。我需要你去一个地方。去解救那里被已经封困了万载了诸位帝皇。”

    “什么地方。”叶亦寒不解的问着。

    “过去。”皇顿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个地方。不过却让叶亦寒半天沒有反应过來。

    “过去。”

    “沒错。”皇点了点头。道：“绝望曾经割断了一个时空。并且封困住了时空。将数百帝皇困于其中。无法脱身。你拥有心雾的力量。能融合掉时空的作用。从而解救他们。他们会帮助你再一次推翻九皇统治。”

    却说叶亦寒的神识被皇带入了帝窟之内。外界却全然不知。东族皇者带领东族想要返回第六宇宙。只不过就在准备撤离的时候。整片星空却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道道黑芒宛若遮天大幕四卷而起。包裹了整片虚空。与此同时上方光芒大盛。九道身影同时显化。冷冷笑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全部留下吧。也免得九宇再遭浩劫。”

    “九皇。”看着那九道身影。在场所有大帝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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