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啊!篮球!
姬季远除了上班,经常无所事事了,他感到很无奈。 那天,是个星期天,姬季远上中班,下午两点半上班。才早上七点钟,姬季远还在睡觉呢?周江净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打篮球去勒。”周江净催着。 姬季远赶紧穿上了球衣,穿上了球鞋:“阿拉到啥地方?去打球啊?” “威海路额,静安体育二场,有交关(很多)人。”周江净说。 俩人走进了,JA区第二体育场。一走进大门,就看见横着的,三个篮球全场。几乎所有的篮球架下,都已经有人在热身了。 他们凑进了,一个篮球架下的,人群的里面。 “格是‘老头’。”周江净,介绍着。 那“老头”,其实也只有,二十多岁。身高一米七八,但他老是躬着背。打球也躬着背,走路也躬着背。走起路来,往前一冲一冲的。因此,大家都叫他“老头”。他喜欢,打右边锋的位置,他投篮非常准。如果没人看住他,他往往一投一个准。尤其是,他能在跑动中,左手挡住,防守他的人,右手勾手投篮,准确率也非常高。以后,姬季远同“老头”,也成了好朋友。他被分配,去了YN工作。但他从来也没有,去过YN,一直闲逛在SH,打着篮球。因此他天天有空,随时有空。以后,JA区的这支,名震一时的“野球队”,就以周江净、“老头”和姬季远三个人,为基干队员了。 另外有两个高个子,脸长得很像。哥哥有一米九七,是YN省篮球队的,主力中锋,他叫张建明。弟弟有一米九五,是SH市青年队的,替补中锋,他叫张建亮。他们也是,每个星期日的上午,静安体育二场的,必到之客。 对面篮架下,也聚集了一帮人,年纪都比较大。为首的就是那个,曾经是在SH队,当教练的王友芳。他有五十岁多,解放初期,他是SH篮球队的,主力队员。目前还担任着,SH市青年队的总教练。其他的人,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当然这些都是,SH篮球界的,退役下来的精英。要么就是名演员。 周江净走过去,叫了一声“王老师”。那个年代,叫一声“老师”,是代表父辈、老前辈的意思。哪象现在那样,叫谁都是“老师”,在工厂里,叫谁都是“工程师”那样。张老师、李老师、王老师。张工、李工、王工、都叫滥了。就都没有什么,尊重可言了。 两个人嘀咕了几句,周江净走了回来,简单地说了一下。肯定是打双中锋,老头打右边锋,姬季远打左边锋。双方各出了一个裁判,球局就开始了。 球局打得,还是很紧张的。别看对方年纪大,但还真是,老当益壮啊!而姬季远这一边,显然打得很谦让。必竟对方都是,SH篮球界,和演艺界的名望人物,逼得不能太紧。对方投篮,一般都不会盖帽。原先约定了,打毛时二十分钟半场,全场四十分钟,球赛到时就结束了。八十五比八十三,老年队赢了两分。显然大家,打得都很满意,王友芳抹着,额头的汗水,走了过来。他显然,同两个张都很熟,周江净就更熟了,他直接走到了,姬季远的身前:“你好像不太熟悉吗?小伙子?”王友芳,笑着问道。 “是的!我刚从部队复员,刚刚回到SH。”姬季远,解释着。 “你在部队,打过什么篮球队吗?”王友芳又问。 “我打过,空三军代表队。”姬季远回答。 “你能拉到篮圈吗?”王友芳又问。 “能!”姬季远向篮架跑去。起跳,双手抓住了篮框的两边,人就吊在篮框上,晃了几下,一松手又站在了地上。 “这孩子,弹跳也不错,球打得很能,所有的位置,都能适应,只是可惜,身高低了一点。要是能,再高五公分的话,我就可以推荐给,SH工人队了。”王友芳,遗憾地说。 又来了不少的队友,但老年球员队,显然运动量,已经足够了,无意再玩下去了。于是周江净,便带着大家,去到了,相距两百米的,也在威海路上的卫星中学,去继续打球了。 时隔六年了,姬季远还是,第一次重返母校。母校的建筑,竟然一点也没有变,连球场,也一点没有变。但人却都变了,连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了。姬季远遗憾地,东张西望着。但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认识的人,学生不要说了,连老师,也都一个也不认识啊? 双方分了队,姬季远这边是,周江净、老头、张建亮和另外一个球友。 比赛开始了,张建亮显然太嫩了,远远不及,他哥哥的老练。而对方,都一直在打着,张建明的篮下。张建亮,防也防不住,这边连连失分。 周江净生气了,他让姬季远,同张建亮,换了一个位置。姬季远打中锋了。他始终,把张建明,挡在了禁区外面,几次对方吊了高吊球,都被姬季远抢断了。他迅速长传给老头,老头快速跑篮得分,比分赶了上来。 姬季远进攻时打篮下,同对方防守的张建明,身高相差太悬殊了,差了十七公分。但周江净,往往用地弹球,把球传给姬季远。而姬季远则,左跨一步,回跨一步,以左脚为轴心,在篮下跨来跨去。就在三秒钟,快要到的时候,他会开了张建明,跳起投篮得分。有时姬季远做着,起跳的动作,但又矮下了身子,张建明跳起盖帽,但就在张建明,跳空落地的时候,他同时起跳投篮,又得分了,比分打平了。 这时,对方篮球架下,来了一个中学生。他自己一个人,拿着一个篮球,在篮下投着篮。这边十个人,有攻有防地到了,对方的篮架下了。但那个学生,还是自管自地,投着自己的篮球。这球没法打下去了。 “旁边额,篮架空勒,侬可以,到旁边去打,格里,阿拉勒比赛。”姬季远,客气地同他说。 “做啥?侬勿可以,到旁边去打额吗?”那男孩蛮横地说。 “但是,是阿拉先来额呀?”姬季远还是,客气地提醒着他。 “那人毕竟是个孩子,同他一般见识干什么?”姬季远想着。 但那个学生,竟然理也不理他。 周江净,跳了起来,一把抢过了,那个学生的球。一下子扔得好远好远。那个学生,球也不要了,就在篮架下,奔来抢去,抢着他们十个人的球。 周江净过去,推了那个学生一把。那个学生,返身扑了上来。周江净,双手抱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啪嗒”一声,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下。那学生爬起身来,又扑了上来,周江净同前一次,一摸一样的动作,“啪嗒”一声,又把他摔了个四脚朝天。那学生爬起身来,第三次,又扑了上来,周江净又同前两次,一摸一样的动作,“啪嗒”一声,又把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学生爬起身来,指了指周江净,又指了指姬季远,“侬有种!勿要逃?”说着,就飞跑出了校门。 “格额人,是卫星中学额一霸。伊两个阿哥,都是大流氓,你们要当心一点。”在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学生,好心地提醒着。 这球也打不成了。大家分头回家去,吃午饭了。张家兄弟,也住在静安别墅,但是住在,靠威海路的,第一条横弄堂里。老头,也住在静安别墅,住在姬季远家,后面的,第二条横弄堂里。 老头的父亲,是个美国留学生,中国著名的翻译家。但被审查以后,便一直赋闲在家,全靠吃老本。姬季远从部队,回来三年后,老头的父亲,在美国的同学,来SH找到了他。他便带着他的全家,去了美国定居。于是“老头”,便成了留守人员,生活水平,也明显提高了。之前抽烟,他一直是当伸手派的。自己从来也没有,买过一盒香烟,因为他没有零花钱。现在父亲,每月都寄钱给他,他也经常发香烟了。但以后,他当了他父亲,所在的公司的,SH的采购代表。但那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上午,他们又去了,卫星中学。恰巧又看见了,昨天的那个,捣乱的学生,但他躲着走了。说实在的,昨天听了,那些学生们的提醒,三个人还是,有点紧张的。但今天见到,那个学生躲着走了,大流氓的神话,也就破灭了。应当是那个,“一霸”的学生,自吹自擂的吧? 以后,这三人组合的,“JA区野球队”,便越打越出名了。周江净以前,积累了很多调休,不行就调休半天。“老头”是个自由人。而姬季远呢,他是三班制的,早班,早上六点半上班,下午可以打。中班,下午两点半上班,上午可以打。夜班是夜里十点半上班,一整天都可以打。因此三个人都很方便。 第一场球,是对“SH无线电十二厂”,毛立大的工厂。地点在JA区体育馆内。 当时的打野球,也有打野球的规矩。也就是谁输了,需要支付,这场地的租用费。 因为是对,“上无十二厂”的球队,周江净便没有,叫张家兄弟了。三个基干队员,又叫了四个球友,就去了。 “上无十二厂”的力量,显然太弱了。毛立大是打前锋的,队里有一个,一米八四的球员,打中锋。他虽然,比姬季远高出了四公分,但他的球技,显然比不上姬季远。姬季远同周江净,配合得非常默契,姬季远一进三秒区,周江净的球就来了。季姬季远得球,左一右一,就开了防守,在篮下得分了。一连进了几个球,没一次失过手。 防守时,姬季远只要见到,对方的球出手,总是不管进还是不进,先把对方中锋挡一下,然后转身,稳稳地拿到了篮板球。他有时,在空中就把球,拨给了周江净,周江净一个长传,对方连防守的机会也没有,“老头”就跑篮得分了。 这场球,很快就结束了,九十比三十六。“野球队”完胜,“上无十二厂”队,支付了场租费十元钱。 “JA区野球队”,打得最激烈的那场球,应当是对,HK区区队吧。是在,HK区体育馆打的。打到中途,都打起架来了。 那天出场的,有周江净、姬季远、老头、张建明,还有另一位球友。 对方的中锋,也是专业队下来的,身高也有,一米九六的样子。对方的分球手,估计也是,专业队下来的,阵容很是强大。 “你们是啥额队?”那分球手问。 “阿拉是,‘JA区野球队’。”周江净回答。 “啥额野球队,勿就是‘拉拉队’吗?”那分球手,看不起地嘲笑着说。 “侬管伊‘拉拉队’,还是‘西西队’,侬钞票准备好。”周江净反唇相讥着说。 “哼!就你们?格帮乌合之众?阿拉HK区队,是正规额篮球队。侬呐?连个名称也没有。”那个分球的,以更看不起的语调说。 “球场上讲话伐!”周江净也不想,同他再斗嘴了。 球开赛了,约定的,是打毛时二十五分钟半场,中场休息五分钟,全场打五十分钟。 中场跳球,张建明,拨到了球。他拨得很使劲,球落到了“老头”的手中,“老头”贴着右边线,运球快速前行,但被挡住了。他一个长传,传给了,正贴着左边线,往前奔跑的姬季远。姬季远边运球,边向篮下逼近,但防守的那个人,又扑了上来。姬季远一个地弹球,回传给了“老头”。“老头”站在篮下,跳也没跳,就投进了篮框,二比零。 对方进攻了,在篮下没有空子,他们在外线倒着球,倒到左边,没有空子,又倒了回去,再倒到右面。对方右边锋跳起投篮,进了,二比二。 周江净,把球分到左路,张建明突然走出,挡在了对方的,右后卫的右边,姬季远,立刻运球遛了底线。对方中锋补了上来,姬季远,一个地弹球,传给了张建明。张建明轻松地把篮球,投进了篮框里。观众席上,响起了叫好声,四比二。 中场以四十三比四十二结束,“野球队”赢了一分。 休息五分钟后,HK区队,调整了战术。但姬季远,冲抢篮板球,屡屡得手。有一个球,甚至在空中,姬季远就,拨在了篮板上,撑板进框了。 对方发急了。输给了一个,连单位也没有的,“拉拉队”,这面子往哪儿搁呀?于是对方,又变换了策略。对方的分球手,在前场失球后,就盯着那个球。周江净运球向前,他便在没过中线时,就拦住了周江净。谁知周江净,在篮球界,有一个外号,叫“地板功夫大王”,你想他,身高才一米七(号称),其实只有一米六八。他如果没有一技之长,怎么可能打到,ZB区队的,主力分球手呢?他善于超低地,把手中的球,从左弹到右,又从右弹到左,总是作势要冲,但你扑上去了,他便会从另一侧过人。 对方分球手,屡屡被过,竟恼羞成怒,又叫了两个人,死死地,把住了周江净。周江净还是,忽左忽右,跟三个人周旋着。三个人中的一个,竟然扑上前去,抱住了他,球丢了。但在裁判,吹犯规的同时,周江净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打人!”“打人!”对方五个队员,一齐围住了周江净。 周江净,毫无惧色,同那五个人,演出了一场全武行。等姬季远他们,冲上去的时候,周江净已经,打翻了三个人了。这时,场上的比分显示,六十二比四十八,“野球队”领先了十四分,大家拉开了他们。 HK区队的那个人,咳嗽了几下,吐出了一口血沫,其中还有一颗牙齿。“侬娘额,侬是打球?还是打人?” “是侬先动手额。”周江净,指着他说。 “侬五个人打伊,还有道理啊?”姬季远,冲了上去,补充着说。 “好!侬看好了啊!当心点!”他们HK区队的,十一个球员,纷纷地说。 “格球,还打下去伐?现在是,六十二比四十八,侬输脱勒。”姬季远继续说。 “勿打了,同你们,还有啥额打头。”那个分球的,显然是队长的人说道。 “格侬去拿,场地费付脱。”姬季远又说。 “……?”对方无语了。 姬季远他们,收拾了收拾,也就走了。 又有人来传话了,说“江南造船厂队”,要约打一场球,在卢湾区体育馆内。 周江净立刻,召集了队员,但张建明回YN去了,张建亮又太嫩,怎么办?干不干?干! 姬季远打中锋,“老头”打右边锋,周江净打右后卫,配了五个球友,就去了。 “江南造船厂”。是有着,悠久的历史的。可以说,它是中国的,工业的源头。当年,李鸿章于1865年,为了搞“洋务运动”,筹集了大量的资金,在SH创办了,中国的第一家大型工厂,名叫“江南制造局”。以后经,逐渐地演变,改成了专业造船的工厂,就变成了今天的,“江南造船厂”了。 这可是个,万人大厂啊,不能小看了啊!但迎上来了,总不能躲着走吧! 开赛了,对方都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头。最高的那个,有一米八七的个头。长着一头,黄黄的头发,他们都叫他黄毛,有二十六、七岁的年龄吧?他是姬季远的对手,中锋对中锋嘛?但个头高了七公分,悬殊啊! 姬季远没有怕,站上了,跳球的中圈。裁判抛球,大家起跳,但黄毛拨到了球。可他们的左后卫,给周江净挡住了。周江净得了球,大家都撒腿往前跑去。周江净看无机可乘,便慢慢地运球,到了对方的禁区外面。他把球分给了“老头”。“老头”得球,就晃过了对方的后卫,运球到了篮下。黄毛补上挡球,“老头”一个地板球,递给了姬季远,姬季远跳起投篮,得分,二比零。 对方恼怒了,迅速扑向了,“野球队”的阵地。对方的分球手,一个地弹球,分给了,进入禁区的黄毛。 他跨步转身,跳起投篮。不料姬季远跟着起跳,“啪”的一声,一个大帽,球给盖出了老远。他傻眼了,没想到那个,比他矮了七公分的中锋,竟盖了他一个大帽。 “老头”得了球。同左边锋互递着球,直至篮下,空手跑篮,球又进了,四比零。 接下来对方发球,在往前场传的时候,却给周江净抢断了。周江净把球,分给了前冲的“老头”,“老头”又把球,传给了,跟进的姬季远,姬季远急速地运球,三步上篮。右手在跑动中,高高地举起了球,一下子扣在了篮框里。右手顺势,抓住了篮框,在篮框上,晃了三个来回,一松手,又站在了地下。六比零。 江南厂队恼怒了,他们厂是卢湾区的,最大的工厂。但现在,却被打成了六比零。而对方最高的个子,只有一米八零。这也太丢人了吧?他们要求了暂停,教练给他们制定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策略:“高度平均高了,有十公分,稳扎稳打,有啥勿好,急啥额急”?教练生气地说。 对方进攻了,姬季远,紧贴着黄毛防守着。黄毛得球,竟一个凿子(手肘)捣向了,姬季远的胸部。姬季远,痛得蹲下了身子,无暇再进行防守。黄毛跳投得分,六比二。其实黄毛,是犯规的,但裁判没有看到,姬季远吃了哑巴亏。 姬季远,要求暂停,他下场,换上了张建亮。 张建亮太嫩了。在篮下,给黄毛晃来晃去,一晃就晃过了,黄毛屡屡得分。 “哪能?侬可以勒伐?”周江净问,“已经廿八比三十六勒,阿拉已经输八分勒,可以上场了伐?” 姬季远,摸了摸胸前,痛楚好像轻了一些。“好伐!拿伊调下来伐!” 姬季远,又站在球场上了。他每次防守时,总记得用一只手,托住了对方的手肘。但他进攻的时候,便放开了手脚。你不仁!我不义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该姬季远进攻了。他突然起动,挡在了,黄毛的身前。接球,他跨右步,一个大幅度的转身。两手握着球,双肘外突。在大幅度转身,快到终了的时候。他的左肘,重重地击在了,黄毛的左胸。他同时起跳,右手勾手投篮,球进了。裁判判黄毛,“阻挡”犯规。因为姬季远,大幅度转身、起跳、投篮,是一气呵成的。也就是说,是一连串的连贯动作。因此他没有犯规,倒是黄毛阻挡犯规。但黄毛已经,倒在了地下了。他连站也站不起来了。在队友们的搀扶下,他回到了运动员休息席,再也没有上过场。后来知道,他断了两根肋骨。 接下来,就没有悬念了,野球队横扫了,“江南造船厂”队。终场以六十八比四十八结束,野球队赢了二十分。 卢湾区,开始篮球联赛了。“恒丰印染厂”的队员和球迷们,都高度地,兴奋了起来。“恒丰厂”的球迷很多,不下百来个人。所以以往的球赛,不上班的人,场场都去看。但看一场输一场,球迷们也太失望了。可现在,听说厂里来了一个,半专业队下来的球员,劲头便又上来了。 姬季远,一直在打着野球,现在打正规球了,而且每场球,还有两毛钱的营养补贴费,也不用请假、调休,那有多好啊! 厂里很重视,赛前还给篮球队,脱产了三天,进行了训练。而且派出了,工会主席贺仁道,作为领队。 姬季远领导着,这三天的训练,因为每个队员,都服他。他便制定了,一套训练计划。但训练时,每个队员,却都又不听他的了。他也没有能够,像在“四六九”时那样,大声地呼喝着。毕竟初来乍到,这里的一亩三分地,不是他的,他也无可奈何了。 开赛了,第一场是淘汰赛,“恒丰印染厂”队,对“SH电解锰厂”队,对方的队很弱,但恒丰印染厂的队,尽管较强,却像一盘散沙,各打各的,完全没有组织,而且谁也不听谁的。 黄亮跑得很快,他打右边锋。姬季远每次,在篮下抢得了篮板球后,总会长传,抛给了冲前的他。这时,他总是,骨头没有四两重了(轻浮了)。他会摆出,各种各样的,花七花八的姿势,以显摆自己的球艺。但空门跑篮,跑到篮下投篮时,往往球都没有进,让对方拿了回去。 曾入海打中锋,在篮下太弱了,给人一挤,他连空档,也抢不到。球老是,无法分到他的手里。有时好不容易,分到了他的手里,不是给人打掉了,就是没投进,太令人失望了。唐巴黎和另一个球员“王大”。这个王大,是个卡车装卸工,身高一米八零,很膀。他们两个人,拿到了球后,一般都从不脱手。一直运球到前场,然后自己投篮,一般很少有进球。 姬季远一看,这样打下去,这么弱的队,也可能输球了。因此他也不管了,得球后,便运球突破上篮。但他却,每每都能得分。 终场比赛,五十二比四十八,“恒丰印染厂”队险胜。 球赛结束后,贺仁道主席,把大家叫回了厂里。他说,他要开一个会。于是便都回了厂里,集中在了会议室。 “吾看阿拉厂额打球,要哪能再能赢吶?就只有一条,就是你们所有额人,都不要投篮勒。因为你们投额球,没有一个是进额。像黄亮,对方啥人也没有,你都没有投进。”他看了看,手中的本子又说:“十二只球,一个也没有进。但小姬,伊一共投了,廿五只球,就进了廿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