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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劫

    执笔/佳韵

    夜风拂过,银白的月光照在木窗上,殿中烛火昏黄,徐白卸下那一身繁复的龙袍,沐浴后准备就寝,殿中不知焚了什么香,香味清冷像极了雪中梅花。

    徐白坐在床沿弯腰脱掉脚上的靴子,一双揉揉软软的手从后面搂住了他。

    “唔……白白,你来了”平日里软软的声音此时微微有些沙哑,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背上。

    徐白猛的站起来,看着在自己的龙床上某个小家伙,少年容貌堪称绝色,狭长的凤眸微眯好似还没睡醒,平白带了丝媚意,少年肤色极白,甚至连头发都是雪白的,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此时正软趴趴的搭在白发中,毫无戒备的样子一如他们初见时。

    徐白沙哑着嗓子叫出床上少年的名字:“雪绒。”

    “嗯,白白。”雪绒迷糊的楼上徐白的脖子,嘿嘿得笑了两声。

    “你怎么在这,梅园不好吗?”徐白背对着他,声音压的很低,雪绒看不清他的表情。

    愣了一会儿,松了环在他腰上的双臂才道:“白白是讨厌雪绒了吗?”

    “你听谁说的?”

    “不然为什么要赶我去梅园,他们都说白白当了皇帝有好多美人,所以就不喜欢雪绒了。”

    “如果是便如何?”

    “不要,我不要离开白白!”雪绒一时急了眼,莫名觉得委屈,泪水不知不觉涌出了眼眶。

    徐白很少见雪绒如此吃味的样子,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不想逗弄过头,将他惹哭了。

    大手拂过雪绒的脸颊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少年凤眸含泪即使未言却也是惹人心疼,徐白的手上带着一层厚厚的茧子,触感略微有些粗糙却让人很安心。

    “雪绒这么喜欢我吗?”徐白细细地摩挲着雪绒的脸颊,两人离得很近,低迷的嗓音在耳边,昏黄的烛光给两人添了份暧昧。

    不想这小家伙吻了来,只是轻轻一下犹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差点让徐白缴械投降,吻完还赌气似得说:“喜欢你,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徐白笑了声回礼似的吻了雪绒一下,哑声道:“雪绒你喜欢我吗?”

    雪绒毫不犹豫道:“喜欢!”

    “那雪绒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徐白循循诱导,那低哑的声音像是引人犯罪的前奏。

    “想……”雪绒还未说完就被徐白吻住了,口腔内的**被徐白毫无节制的吸取,好似怎么也不够,小舌被疯狂的蹂躏着,眼角涌出泪水,迷迷糊糊的看见了徐白饱含情欲的眼神。

    昏黄的大殿内,床上两个人交缠的身影,空寂的室内传来啧啧的水声。

    徐白从见到雪绒的第一面就知道雪绒是不同的,那年他去惠州巡抚遇刺,重伤又遇封大雪封山,差点死在那惠州之地,也幸好是那场大雪让他遇到了雪绒,一身白衣,雪白色的头发一如洞外飞舞的雪花一般,一眼就看出所非常人。

    貌似那时开始雪绒就很关心他,每日都会替他换药,开始他还会警惕一下,渐渐的他发现雪绒心智如三岁小儿一般,亦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雪绒,徐白这样叫他,如白雪一般纯洁美好的少年,只是他一个人的,令他欣喜万分的是雪绒并没有否认这个名字。

    那场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第四天他的近侍便找到了他们,如雪一般的少年离开了他的故乡,是因为他,所以他不会放手了。

    徐白察觉到怀里的人不见了,起身查看,便见雪绒整理着桌上瓷瓶里的白梅,白衣墨发,容颜倾城。

    “白白,你醒了!”雪绒发觉他起来了,冲他笑了笑,媚眼如丝俨然是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样子。

    “雪绒过来。”徐白冲他招招手,雪绒乖乖坐到榻沿,少年变被年轻的帝王抱在怀里,乖巧的靠在帝王怀里。

    徐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有没有觉得不适?”

    边说还用手替他揉了揉腰,雪绒有些哭笑不得,“我没事。”

    徐白却不听他的话,自顾自的说:“你未经人事,昨夜折腾到那么晚,怎么可能没事,我命人给你炖了补汤……”

    雪绒抓起徐白在他身上作祟的手,媚眼如丝的瞪了一眼,调笑道:“白白是不是忘了,我所非常人,更何况经过昨夜,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徐白默了默:“你是要离开了吗?”

    徐白自是从第一眼便发现了雪绒与往日的不同,但这样灵动的雪绒却让他愈发移不开眼,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和雪绒有关。

    雪绒转过身面对着徐白,认真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死,也会死在你身边的。”

    双臂搂住徐白的脖颈,双唇敷上用舌尖的**着徐白,待徐白准备回应时雪绒却已经松开,跑出门外嘴里还嚷嚷着:“白白,你上早朝要迟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传闻,当今圣上还是王爷的时候,惠山巡抚遇刺,性命垂危,出人意料的是七日后便传出叙王平安归京的消息,先帝听后召叙王进宫,只为询问遇刺一事,叙王却只含糊道被一位贵人所救,先帝在询问那位贵人时,叙王无论如何都不再透露那位贵人信息,任何人问都只有一个回答:“那我贵人不愿透露,亦不愿入京。”

    如今那位贵人正在暖阁内,裁剪着一束白梅。

    “公子,国师大人到了。”暖阁外的小侍如是通报。

    繁复的七星袍穿的一丝不苟,手中拿着一权杖,镶杖顶下三寸左右嵌着一颗墨玉,周围是繁复的装饰,每走一步,权杖就会发出叮叮轻响,宛如一曲动人的乐章,这便是国师代代相传的辰星杖。

    国师刚进屋便紧皱眉头,“你,恢复了。”

    “是,我恢复了,那你准备如何,将我就地击杀吗?毕竟国师的责任就是防止有妖物潜进,祸国殃民。不是吗?”雪绒将手中的剪刀放下,正面对着国师笑的妖媚。

    “汝并未有祸国之心,更何况击杀汝又谈何容易。”国师并未动摇一丝一毫,温润的面庞此时看来有些泠然,多情的桃花眼如斯空洞。

    “呵,周国国师果然名不虚传。”雪绒拿起那剪刀继续修剪那束白梅,放弃了诱惑国师的想法。

    周国可昌盛千年不是没有原因,国师对于周国来说最重要的人,地位比之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周国国师可看破人心,正是因此每任国师皆是眼盲,可看破人心算计人心又有何难,国师不干涉政事,每任国主却又都是国师钦定。

    至于辰星杖那颗墨玉,在他看来只是一块颇有灵性的石头罢了,再过个几百年或许能修成人形。

    “我用秘术渡过了雷劫,化了形却不然,心智却未熟,此番入凡是我的劫。”雪绒敛眸看着那束修剪正好的白梅,捏了个决给白梅,顿了顿又道:“亦是白白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