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你知道的，我是天界的人。”龙谣忽然轻笑起来，目光中带着寒意。

    那女子顿了一下，她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蜷缩在手掌中的小七，忽然抬头道，“我知道。只不过是走狗。”她说的轻蔑。

    “当天界的替死鬼有什么好，天界能给你的，我们妖族也能给。”

    “我答应了，就会知道妖族所要掩埋的秘密吗？我很好奇，妖族怎么会跟人界的皇宫，扯上关系，天界也在其中。”她淡然，似乎不为所动。

    女子大笑，“不错，聪明，我很喜欢你的聪明，但是聪明太过不好。”她打了个响指，下面的妖怪立即集合起来，恭正的俯身下来，不敢再抬头看。

    她凑尽龙谣，眯起媚眼，轻轻的呼出一口热气，“你可以调动所有妖族，那个魂魄还你，我只要你为我传递消息。”“怎么样，划算吧。”她立起身掩嘴轻笑。

    “为什么是我。”龙谣沉默半响，看了一眼远处的宁歌，又低下头，冷淡的回道，负在后面的手紧握成拳。

    似乎看出她的咬牙切齿，她笑的更欢了，走到那高大的椅子上，坐下，一甩袖子，绝代风华“自然是你有用。”她抬高下巴，高傲至极，“天界欲除之后快，将我族视为毒瘤。那么就看看吧，妖族将会是六界最强大的。”

    “我想知道，你莫名其妙的自信哪里来的，妖便是妖，众生平等，不过是你们相信而已。愚蠢至极。”龙谣笑起来，她到那椅子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中隐约有着不屑。

    “你！”女子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龙谣，眼里带着杀意，忽然安静下来，她平息着情绪，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龙谣，冷笑，“如今你可没有选择。”

    “选择死，或者为我效命。”

    “可是你不会杀了我，对吗？”龙谣上前一步，俯下身子，为她拉好因动作过大而落下半边的衣服，说出的话温柔至极。

    女子垂下眼眸，忽然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和小七一样，做我的傀儡。”她退后几步，甩开龙谣的手，想要举起手，做个奇怪的手势。

    却被龙谣拦住，她浅笑，“你可知道我的意思。”

    女子愣神，忽然大笑，“果真聪明。”

    “不如坐下，来谈一谈。”她拍拍手掌，空荡的高台，立即出现另一把椅子。

    地下的妖怪开始有序的退下，慢慢往一个虚无的方向而去，看不见身影，龙谣感叹，“法力真高强。”女子拿起一杯茶轻抿，笑着回道，“这可不是我的杰作，是我们的妖皇，只可惜他并没有出现。”

    “不知道你们可否知道，三月花和伏凌。她们在哪里？”龙谣应了一声，忽然问道。

    “她们两人自然会由我们来处决，就不劳费心。”她拿着茶杯的动作轻微一动，抬头看了龙谣一眼，试探的问，“可有何事。”

    “我就是来问一些事情而已，想必你也应该清楚。”龙谣眯起眼，忽然转身坐在椅子，笑道，“不如直说吧。”

    “我只知道她们两个犯了大错，已收入畜生道，打回原型，散去功力，剥夺妖族，终身囚禁。”她咬紧了后面的几个字，皱起眉头，似乎有点对龙谣的难缠为难。

    “把小七还我，宁歌她们由我处置。我就答应”龙谣对她的回答不满，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这可不行，宁歌还你，其余留下。”她勾起一抹笑，“小七可是天界要打开神之门的第一件物品，怎么可能如愿。当归她们可是属于天界，自然用处大着。”

    龙谣眯起眼，“还给我。”

    “不可能。”女子声音也冷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便没有什么好谈的。”龙谣作势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冷笑，“晚了。”

    “把小七和宁歌还我。”她停住脚步，转头望那女子一字一字的说道。

    “宁歌她想杀你。你这么大度？”女子冷笑。

    “原来蛊惑她的人是你，你跟她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龙谣的手一反转，短小的匕首立即紧握在手里，警惕的看着她。

    “很多事都是没有原因，想这样做就这样做。最终的目地都是为了欲望。”“怎么样，考虑的可好？”她一脸悠闲，似乎笃定龙谣会答应。

    “不如我们来笔交易，宁歌她本是不平凡，因天界的介入而死亡，她的怨气极深且纯粹，可多加利用，若是给她注入世间万般怨气，她便可成为冥界最强大的鬼，掌控冥界，如果给她吞下魔气，她便可成为半鬼半魔，跨越两界，得永生，为你所用。”

    “把小七还我，之后我们就各凭本事抢，看谁更胜一筹。”龙谣笑道。

    “没想到你为了这条虫子，倒是用了心。”她有些动摇，这条虫子已经被她炼制成傀儡，想必龙谣也没有法子将此恢复吧。

    “宁歌，这么大一个筹码，你就这样轻易抛出？”她还是有些怀疑。

    “我们有共同的目标，而且既然已经合作，总要给点好处，这样才相处得下去不是吗？”龙谣淡笑，收回匕首，负手在背后。

    “果然名不虚传。”女子笑了笑，向龙谣俯身，“吾二月黎，乃妖军统领。”

    非常认真，非常正式的，就像对一个平等的合作伙伴，来做自我介绍。

    龙谣愣住了，随即轻笑，也抱拳还礼，“在下龙谣，希望我能带给你价值。”她说的讽刺。

    这一次前来页上清，不但没有得到该有的东西，也被掌控着，这种感觉真心不好。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便生已经有线索，这条线索又被斩断。

    “页上清可是个好地方，不如多留几天。”她袖子一挥，桌子上出现了一些酒肴，还有一些精致的杯子。

    “这可是君上，取的好名字，你此次一来，也吩咐道弄一些瓜果，怕你走累饿了，心情不好，这件事就谈不成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捂着嘴娇笑起来，笑的媚眼如丝。

    “我不认识什么妖族君上。”龙谣心里觉得奇怪，但却并不打算去查探。“如果没事，我便回去了，决明子那边我会解决。”

    龙谣起身，忽然停住脚步，“皇宫的人，是你们带走的？”二月黎漫不经心的回道，“嗯，给虫子当口粮了。”

    “孙嬷嬷，也是你们下的手。”她问的肯定。

    “她知道了太多事情，却又不说，自然只有死路一条。”“自然，是天界的事情。”

    “那几个精灵族。。”她想要开始问却被二月黎，她冷笑回道，“这个我们可不清楚。”

    龙谣沉默，过了半响才轻轻回道“我走了，把决明子放出来吧。”

    “三月是你meimei，若你能明白，那最好。”

    龙谣一步步离开，只剩下高台上的二月，忽然听到后面的哽咽，“我好后悔。”声音非常轻，被沙一吹，破碎在空中。

    天空阴暗，偌大的地方空无一人，虚渺飘无。龙谣回头看，只见到那个姑娘，坐在高台上，一杯杯喝着酒，脸上带着刻意的骄傲。

    出了城，见到决明子在外面安静的等待，见到她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身后的两个妖怪也悄无声息的离开。

    “我还以为会看见你的尸体出来，看样子，事情也不算差，现在如何了？”他问道。

    “当归还有，孙嬷嬷在他们手里。”她握紧了荷包，里面装着小七。

    “她们不是想要将你除之后快吗，怎么会这么轻松放你出来，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他疑惑。

    “妖族并没有想杀我，她们只是想要来警告，这也算是一个乐趣，”她说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悠然自得。

    决明子虽然有些不相信，但还是没有说什么，犹豫着开口，“那？”他有些不敢问出口，怕听到失望的答案。

    “不是妖族所为。”

    龙谣示意他边走边说，两人并肩走着，又回到了那条青石小道。

    决明子沉默，低头沉思。他的族人会被谁带走了，又恶毒的被制成了粉末，似乎想要弄瞎九染的眼睛，炼制成一个真正的傀儡，谁在暗暗的掌控着人界，又把手伸向了与世无争的精灵族。

    忽然他抬头望向龙谣，问道，“你以后要打算怎么办。”

    “完成天界的命令，找到傀儡，拿到宝物，便各自回家了。不就是这么简单吗？”她笑的痞气。

    “他们三人，去了魔界。”决明子低声道，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龙谣一瞬间瞳孔睁大，又恢复一脸风轻云淡，“哦。”

    “你知道没那么简单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已知的做好，永远不要去探索未知的。如今他们三个出事，而妖族又来参一脚，人间的风波也未平定。这场争斗，都隐隐约约指向一个方向，也代表着，会流血，有人会死，才能掩埋住。”

    “龙谣，你后悔了吗？”他轻声问道。

    “不悔。”她笑道，后悔了就没有退路了，回不去的，既然这个秘密，需要这么多人的死亡，就由她来背负，也将这个秘密，揭发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见证所有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