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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二、白驹过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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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鸣怔怔听着,片刻之后,才道:“令嫒能请出来看一看么?”那男子神se一紧:“恩人,莫非……”韩一鸣看他紧张,道:“无妨,不过看一看。【】对了令嫒如今可有三岁了?”那男子叫人去抱女儿,随即道:“恩人说的没错,刚满了三岁。也请恩人好好看看,我眼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实在不愿有甚意外。”

    不多时,一个妇人抱了那小女童来,韩一鸣接在手中,小女童肤se雪白,眼睛乌溜溜的,被韩一鸣抱在手中,也甚乖巧,不哭不闹,一双眼睛四处看个不休。韩一鸣将她细细看了一回,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五内如焚、百感丛生。见那男子看着自己,定了定神道:“极好!没甚不好的。好生待她。”那男子听了,便叫人抱了回去,道:“恩人这样郑重其事,我还当有不妥呢!恩人既说没有不妥,那便好。小女极是乖巧,恩人放心,自己的骨rou,怎会不好好待她?”转身叫人封谢仪。

    韩一鸣与沈若复如此顺利的拿了神木镯,已该离去,起身告辞。那男子赶着将谢仪往他们手中塞,韩一鸣与沈若复都推辞不收。青竹标可没他们修为,眼馋得不得了。那男子见韩、沈二人不收谢仪,便塞给青竹标。韩一鸣微微摇头,沈若复一声不吭,青竹标全然不看二人的神情,来者不拒,收了谢仪,一起出门来。

    三人离开村庄,走到不见人影的背静处,韩一鸣取出神木镯递与沈若复:“师兄,这个你就拿着罢。”沈若复接在手中,先细细看了一回,用手摩挲着一处道:“这里,这里有罗姑留下的印迹。”韩一鸣与青竹标都对着木镯细看,却是在木镯内侧,有一个小小眼睛形状。这小小的眼睛刻得并不细致,但一眼便可认出来是只眼睛。沈若复道:“罗姑有yin阳眼,这只眼睛的瞳仁一半磨过一半没磨。”韩一鸣凝神细看,果然如此。沈若复问青竹标:“她还对你说了什么?”

    青竹标也极是聪明,立时便知问的是什么,道:“姑姑就是对我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只要手中的符咒发红,就立刻将符咒点燃,不能晚,晚了师父就落入平波手中了。另一句就是:让师伯你将神木镯戴在手上。”沈若复道:“戴在手上?”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那只神木镯,神木镯的圈口对于沈若复的手而言,显然是小了。但沈若复还是将木镯往手上套去。

    神木镯未套到他手上时,圈口的确小,但套到他的手上,圈口忽然变大,沈若复的手轻易就套了进去。套进去后,圈口又变小,与之前一般无二。青竹标啧啧赞好,沈若复道:“这神木镯还真是一件好东西。”韩一鸣道:“你们只见了一只,没见平波身上还有一只么?那只木镯也是我们灵山的。我记得二师伯说过,那是阿伽卢神木。那是我才上灵山时就见过的。我在白樱师叔手上见过,后来这只木镯在刘星竹师姐的手中,刘师姐过虫蜃时被平波暗算,这只木镯就没带回来。而昨天晚间,我在平波的手上看到了这只木镯。他去挖出来了!”

    沈若复自然也是知晓灵山有多少宝贝的,听到这个,只是对于平波的yin毒气愤,青竹标则大声道:“怎么咱们灵山的宝贝都在他手中?我着实忍不下去!师父,咱们去抢回来!”韩一鸣看了他一眼:“行呀!你去抢罢!”青竹标一下xiele气:“师父,弟子没这个本事。”沈若复道:“你也不必如此泄气,你好好修行,将来一定去抢。对了,适才你收了多少谢仪?”青竹标道:“我也不知,还没打开看呢。”取出那个红封套来,看上去极薄,青竹标道:“这能有多少?”拆开来一看,却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青竹标字识不得几个,银票却是认识的,道:“师父,师伯,是银票。”

    韩一鸣道:“咱们不该收的。”青竹标道:“师父,有钱能使鬼推磨。师父是见过许多好东西的,因此不把银子放在眼里。我却没见过什么,只知道有钱能吃饱,没钱饿肚子。”沈若复道:“收便收罢,也没什么,不就是五百两银子么?你也不要太不食人间烟火了。这是他自己给的,我们也没要,收便收了。既然来得好,那就更可以用了。青竹标,这个就交在你手里,我们一路上的吃喝,就由你来打理了。”

    青竹标愣了一愣,却是立刻便道:“好!那就由我来,绝不会被人骗了去。”想来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多的银子,将银票仔细看了看小心折起来,揣入怀中。沈若复看了看天se,道:“那你就去寻个地方,今ri晚间,就宿在你找的地方罢,我和你师父在这里等你。”青竹标四下里看了一看,道:“好,那我就去找。”他召出宝剑来,驭剑去了。沈若复道:“师弟,这些小事,以后就交给你的弟子去做。先让他入世,学会人情世故。”韩一鸣笑道:“瞧师兄说的,他很懂人情世故。他若不懂人情世故,如何活到今ri的?”沈若复也笑道:“那不叫懂人情世故。无钱无势,无人依傍,那只是挣扎求存罢了。说到人情世故,他还太差。不过他着实机灵,好好学一学,将来大有可用。”

    过得片刻,沈若复道:“师弟,我看你细看他家的小女儿,莫非有什么不妥?”韩一鸣默然,过得一阵,才道:“师兄,没什么不妥。我看乃是因她让我心思浮动,让我想起来灵山前的前尘过往。”他如今经历如许,说起前尘往事来,也没甚眼泪了,心中还是痛的,却没了眼泪了,也没了那许多感喟。瞬间,韩一鸣也发现了自己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似乎现在淡漠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