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小兴哥哥
皇甫泽拱手道:“晚辈愿意效犬马之劳,盟主尽管吩咐。” 聂不群扬了扬信函,说道:“这信札的最后一页,慕凌云是这样写的,‘聂盟主,若凌云不幸死于非命,还望您能挑选合适的有缘人代替我担任灵霄阁密探之职,弥补凌云的遗憾。而这有缘人,便是将此信札送到您手中的人,如果您觉得此人忠义可靠,便邀请他做密探罢。此致珍重,黑蝉客慕凌云绝笔。’” 皇甫泽听了他读的内容,似有所悟,又不敢确定,故而试探地问道:“盟主,您的意思是?” 聂不群道:“信中已说的很明白了,慕凌云希望他天下第一密探的位子后继有人,而这位子,非你莫属。怎么样,考虑下加入我们灵霄阁的密探组织吧。” 皇甫泽虽猜到是如此,但还是吃了一惊,他拱手歉道:“晚辈得盟主厚望,真是受宠若惊,只是晚辈无能无为,武功在我之上的比比皆是,您高估晚辈了。盟主的美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确实无福消受,望盟主另择良才。” 聂不群问道:“皇甫少主,你莫要这么快给我答复,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再来告诉我答案吧。我相信,届时你会改变主意的。” 皇甫泽听他这么一说,不解地问道:“盟主何出此言?您这么有把握让我改变主意?” 聂不群笑了笑,神秘道:“有把握让你改变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心。” 皇甫泽听得糊涂,聂不群又不直言,他只好不再追问,他只确定暂时自己难担密探的大任,自己是不会有这个打算的。 于是,他拱手辞行道:“盟主,既然冰蝉剑和信札已安全送至您的手中,晚辈便先告退了。对了,还要烦请盟主遣人带我去找展兄,晚辈临走前顺便探望探望他。” 聂不群道:“知道你重感情,风儿有恙,你自然不放心,我这就派人带你去风儿房中。雷总管?” 说完,他将侯在门外的雷旭唤了进来。 雷旭拱手道:“属下在,盟主有何吩咐?” 聂不群嘱咐道:“速带这位白少主去风少爷房间,不得有误。” 雷旭向皇甫泽恭敬道:“是。皇甫少主,你这边请。” 皇甫泽抱拳道:“有劳雷总管了,晚辈谢过盟主。盟主尽请放心,三天之后,我一定会来赴约的。” 聂不群拊掌笑道:“好,那我就在此恭候皇甫少主的大驾。” 待雷旭和皇甫泽走远后,聂不群将刚才向皇甫泽所诵读的那页纸,慢慢摊开在书案上。 只见那纸上赫然只写了两行大字,“混沌教东山再起,光明教危在旦夕。” 原来,慕凌云的信札里从头到尾并没有提及密探一事,而这说法只不过是聂不群临时自作主张。 他邀请皇甫泽加入密探组织,为的是不让他卷入光明教与混沌教的殊死搏斗中。 此前皇甫懿德曾造访灵霄阁,恳求聂不群收留皇甫泽,使他避免灾祸。 皇甫泽还只是个羽翼未丰的少年,他有大好时光,这个缤纷世界还有很多很多东西在等着他,聂不群也不忍他陷入这场漩涡之中。 情急之下,聂不群不得已才以慕凌云的口吻,向他伸出了带刺的橄榄枝,其实,这也是他的保护伞。 聂不群缓缓从书案的抽屉中抽出一封信函来,虽然他知晓皇甫泽性子倔强,但他断定当皇甫泽看完这封皇甫懿德的亲笔信后,他会被说服,顺从地担任灵霄阁的密探。 他望了望窗外,喃喃自语道:“皇甫贤弟,愿你能安然逃过此劫。” ****** 夜已渐渐深了,只见展风房里灯火通明,皇甫泽正与展风促膝长谈,对床夜雨,把酒赏着窗外的皎皎明月。 此刻皇甫泽已有些醉了,话也说的越来越多了,两人聊得甚是投机。 嘘寒问暖后,谈笑风生时,他便开始打开话匣子,与展风谈起自己以前采药的经历。 他从天山之巅谈到蛇皇堡,从慕凌云谈到小漾儿,愈讲到后面的高潮,他愈加兴奋,竟手舞足蹈起来。 展风听得入了神,只不停地鼓着掌,为皇甫泽的奇遇拍案叫绝。 展风叹了口气,微喟道:“没想到皇甫贤弟你竟经历了这么多,惹得展兄我羡慕不已。我倒真希望能有朝一日,像你一样饱经世故,自由不羁。” 皇甫泽道:“展兄莫要顾影自怜,江湖之大,之险,之恶,绝非儿戏。你若走出灵霄阁,恐怕时刻要面临未知的危险,这又有何羡慕的?还不如像你这般,在这里不用担惊受怕的。” 展风摇摇头,反驳道:“不,不,我不这么认为。江湖,何为江湖?若没有动荡,没有波涛汹涌,热血沸腾的江湖便就成了死湖了。人,不能依赖别人的庇护,若是像一只麻雀一味地躲在安全的铁笼里,一辈子不飞出去,那岂不就错过了外面美好的世界了?这样的活着,又谈何意义呢?” 皇甫泽听了,心潮澎湃,向展风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展兄这番话真是振聋发聩、鞭辟入里,发人深省啊!是小弟过于肤浅了。” 展风笑道:“我这不过是酒后吐真言,有感而发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天已晚了,你就与我同床共睡吧。” 皇甫泽点了点头,应道:“嗯,好!” 宽衣解带之后,本来想借着醉意沉沉入睡的皇甫泽,此刻竟再睡不着了,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展风这番酒后真言,皇甫泽放在了心上,他开始思考着一个看似简单却怎么也找不到满意答案的问题:江湖,真的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人心险恶,豺狼当道吗?难道就真的没有真情实义?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自己根本还没踏入江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