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巧言相骗回相府
梁晴最终也未能将沫瑾请到相府去,缠了她许久,结果还是自己被大哥叫了回去。 沫瑾同他们去说了几句话,便回了柜台后记帐。 之后的几日,赵子昊又來了几回,到也不再提及让她回去的事,只是同她说说彼此分开后的这一年里,各自遇到的事。 这一次,他还提到了当初她被林若芳逼着抛绣球招亲之事,原本他得到了消息,是要出宫阻止的,却被莫名的冠了个罪名,硬生生让母亲将自己困在宫中整整三日,待出來之时,一切都已经來不及了。 沫瑾想,他会被关起來,定然同林若芳脱不了干系,毕竟,他的母亲与林若芳是姐妹,自然是一条心的,也唯有他,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只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在赵子昊來的时候,正巧与李旭,梁晴和秦士秋撞上了一回,不过,有赵言在,她只顾自招呼了赵子昊,毕竟,若她此行不随他回去,再相见,便不知要在何时了,故而她觉得还是趁此时机多与他说说话的好。 可惜,她这般想,旁人却不是这般看的。 在梁晴等人看來,沫瑾同赵子昊频繁接触,便是她将要回去的征兆,怕也唯有赵言明白,她越是同赵子昊接触,越是表明她不会同他走。 倘若她已打算回去,只怕是要紧粘着他们这帮人了。 不过,当梁晴问她沫瑾是否要回高光国时,她笑而不答,被逼急了,就來一句不知道,有事问沫瑾自己去之类的,越发让梁晴以为沫瑾这是要回去了,急得团团转。 未过几日,梁仲突然上门來寻她,说有事同她说。 沫瑾领着梁仲去了后院,两人坐在院子一角的亭内说话。 “沫瑾,大哥今日來有桩事求你。” 将将坐下,梁仲便开了口。 想他们认识这么久了,这似乎还是头一回听到梁仲开口求她,这让沫瑾愕然不已,忙说道:“大哥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沫瑾做得到的,定然照做。” 梁仲抬头侧身,看着院子里随着微风轻摇地绿叶,缓声说道:“沫瑾,大哥请你暂回相府住上几日,自打梁晴听闻你要回高光国去了,便一天到晚在我耳旁念叨,说什么让我劝劝你别回去。大哥觉着强留你下來,便是对你实在不公,故而,大哥也不逼着你下,只希望你能暂去府里住上几日,过些时日,我想晴儿定然会明白的。” 沫瑾静静地听着他说着,于心中默默想着。 诚然,去相府住几日确不算是为难之事,不过,她现如今在外自由惯了,也忙碌惯了,若去了相府清闲下來,她还真怕自己会呆不住。 只是,梁仲都开口这么说了,又叫她如何推辞。 犹豫了片刻,沫瑾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同赵言去说一声。” 她起身,梁仲亦随之而起,两人复又往前院走去。 赵言对她去相府暂住也沒有他话,只是趁着梁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她耳边叮嘱了一句:“要是住着不习惯了,让人來通知我一声,我去接你。” 沫瑾无言,只是点点头,便拎着素若替她收拾的小包裹,由她搀扶着,离开了安素阁。 门外,相府的马车早已候着,好似梁仲知晓她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事先已将马车都备好了。 上了马车,也不过是片刻的光景,便到了相府。 素若扶着她下了车,随着梁仲一路进了府内,而后回到了自个儿昔日住过的小院。细细看后发觉这里的一景一物竟是丝毫未变,摆设都还是照着以前的模样,且上头一尘不染,想來不是时常有人打扫,便是梁仲料事如神的将将命人清扫过。 梁仲在她打量之时已坐在正厅的桌旁顾自有一搭沒一搭的饮茶,沫瑾转身之后,便走到他身旁坐下。 “大哥,晴儿呢?” 她本就是为她而來的,怎么进了相府后,反到见不着人了。 “小姐啊,一大早儿就和未來姑爷出去了。”方才进府后跟着而來的莫甫抢着说道,却让沫瑾不由皱了皱眉。 梁晴和秦士秋出去了,看來心境还不错,可梁仲怎么就说她心情不好,还让自个儿來陪她,结果到好,那个原本应该心情不好的人却根本不在府内。 沫瑾撇头看向梁仲,竟难得的看到他脸上有丝窘迫之意,看來子,从不讲虚假之话的梁仲今日是对她说了谎话。 “大哥。”她望着他,无奈的叫了他一声。 梁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窘意更甚:“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且晴儿确是有些不舍你离去而郁郁寡欢,故而我今日还特意让士秋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便在府内住上几日,陪陪她,过些时候我再送你回去。” 梁仲说得有些尴尬,话音方落,便已起身出了房门,近似落慌而逃。 沫瑾伸了手,他的名字已到唇边,却因着他背景的消失而最终咽下。 此时,素若已替她收拾好了东西,走到她身旁,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门口,轻声道:“相爷今日是怎么了,我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沫瑾轻吐了口气,她也觉着今日的大哥很怪,看样子,让她來相府暂停的主意应该也非他想的,难道真得是晴儿,她前些日子便起了这个念头,或许真得是她央着大哥出面的吧。 如今來都來了,也只能先住下了,总不能凳子都还沒坐热,又拎着包裹回转吧。 近傍晚之时,秦士秋送了梁晴回來,彼时沫瑾正与梁仲一道儿吃晚饭,见梁晴垂头丧气的进了门來,到又有些相信梁仲的话了,她这模样,好似真得不太开心。 秦士秋送了梁晴回來后便离开了,一顿晚饭,晴儿也不过吃了两三口,便兴致索然地坐在一旁慢慢饮茶。 饭后,沫瑾拉着她的手在后头的花园里踱步消食,梁仲一人坐在园子正中的高亭之内,煮水泡茶,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两人行到了何处。 “你好似心情不大好?”沫瑾挑眉问着。 她如今也迷惑了,故而忍不住开口问她,莫不是她装出來的? 梁晴噘着嘴也不说话,似乎正生着闷气,沫瑾也不急不催,脚下的步子不停,缓缓地向前行着。 过了片刻,梁晴似乎也觉话憋在心中越发的难受,而除了沫瑾,她也不知何处还能寻到更合适的倾吐之人,便终于开了口。 “瑾jiejie,他同我说,要随莫王去边疆驻守,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可他之前却什么都未同我提及,分明是未想到我。”梁晴愤愤不平的说着,脚下的步子踏得越发的重,好似地秦士秋此刻就被她睬在脚下,狠不得重重地再践踏几下。 沫瑾挑了挑眉,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原來,她心情低落并非是因着她啊,而是为了秦士秋。 也是,他们三天两头的厮混在一起,自是感情深厚,而梁晴有了人陪伴,这段时间过的自是有滋有味的不晓得寻常日子该是怎样的面貌了,现如今秦士秋突然要走,她自然是受不住了。 “闹了半天,原來你不是因着我要走而不高兴啊。”沫瑾笑盈盈地撇头望着她说了句,详装着心情落寞的模样,惊得梁晴怔了怔,随即回过神來。 “那个,我自然是因为jiejie要走的缘故,只是,这不刚巧他也要走了嘛,如果你们两个都走了,我日后想寻个说话的人都沒了。”梁晴紧紧地挽着她的手,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自己招架不住的话,便拽着她往一旁的亭子走去。 “怎么会沒人陪你说话呢,你不是还有大哥么,再说了,你若真去寻赵言说说话,她也是愿意听你的,哪有你说得这般可怜。”沫瑾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空着的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看着她的头微微往后一晃,仍是噘着嘴一副不甚开心的模样。 “可他们都不一样啊,有些事儿我可以同瑾jiejie你说,却不能同大哥提及,还有赵言,她一天到晚只晓得笑话我,我要是同她去谈心事,还不被她笑话死。”梁晴嘟喃地说着。 沫瑾一想,确也是如此,毕竟女孩家的心事,同男子确不能细说,即便那人是她的大哥亦相同,至于赵言嘛,她每回见着晴儿总是要逗弄一番,也难怪她不敢去寻她谈心事了。 “來,过來喝茶吧。” 此时,两人已进了亭子,梁仲看到她们,开口招呼着。 亭内石桌上头的掌盘里,只却有煮水的小炉,茶壶茶具茶叶,也再无其他。 两杯香茗已放在桌上,沫瑾同梁晴携手坐下,各自端起了茶杯饮着。 “大哥,你还说她因着我而心情不好,结果,她根本是为了别人在失落呢,我看啊,我现下就可以回去了。”沫瑾饮了一口茶,笑着对梁仲说着。 “唉,不行不行,瑾jiejie,你可一定得留下,要不然,我们可怎么向太……”梁晴说着,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捂住了嘴嗄然而止。 “嗯?向谁?”沫瑾不由拧起了眉头,看來,让她搬回相府暂住的,并非出自这两兄妹的意思,哪又是谁有这个能耐,让堂堂的梁相大人不惜犯了自个儿的忌讳骗她來相府,如此大费周章的,到底有何用意? 难道,是李旭么? 不,怎么可能是他。 沫瑾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无声的嘲讽着自己这一瞬而过的念头。 他与她,这辈子都应该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他不愿见她,她也不想见他才对,那一日送的胭脂,应是他们此生最后的交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