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终日静谧久未见
自从沫瑾同赵言谈妥将怜儿交托给她后,沫瑾每日无所是事的整日都呆在自个儿的屋子里,不是倚窗出神地看着园子里的竹子发呆,便是捧了书册滋滋不倦的阅读。 除此之外,她好似沒有什么要cao心的事情。 诚然,却是她也寻不出可做之事。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然在乍暖还寒之时,她偶有几日,还是会觉得膝头有隐隐的痛楚,其间无笙也來看过她一回,问了几句话,而后替她将方子里的几味药换了换,她只觉得之后的药便越发的苦涩,却也不知是因着药还是因着天气的好转,腿脚终于利索了不少。 她原本觉得自个儿呆在屋子里也挺好的,只是赵言她们都颇有微辞。 这不,一大清早,赵言又出现在她的门口,非拽着她要去外头走走。 沫瑾秀眉紧皱,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拖拖拉拉地到了安素阁的门口。 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沫瑾不由撇头好奇地看向赵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她已许久未出门了,今日风和日丽,确是个适宜出门的好天气,只是,她却极不想出去,只想着呆在屋子里。 正如梓莯所言,她一个已“死”之人,若被熟人发觉光天化日地堂而惶之的在街上闲逛,也不知是要吓死多少人。 “我带你出去走走啊,你都不知道自个儿在屋子里都闷了多少天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你是连路都快不会走了吧。”赵言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是觉得瞧不惯她这副病怏怏的模样,连脸色都有些苍白。 以往她还是瑾良娣的时候,虽说也有许多糟心的事儿,只是还不至于如眼下这副病弱缠身的模样。 沫瑾紧抿着唇瓣不出声,看着赵言一脸正色,心中想着该如何推辞她这番好意。她只觉得在家里看看书,发发呆也挺好,总好过去外头行行走走花力气。 “行了,你也别想着找借口了,今天啊,我是一定要带你出去的。”赵言看着她的脸色,便知道她的心思,立马就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可是,赵言……”沫瑾开口,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瑾jiejie。” 沫瑾转头,便看到梁晴正快步走來,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秦士秋,嘴角含着浅浅地笑。 “唷,看看是谁來了,你大哥让你出來了?”赵言转头看到是梁晴,也不由笑了起來,嘴里却还忍不住逗趣她。 “哼,大哥为什么不让我來找瑾jiejie。”梁晴走到赵言跟前,噘着嘴冷哼了一声,只是嘴角却忍不住飞扬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不会是瞒着太后自个儿偷溜出來的吧。”沫瑾拉住了梁晴伸來的双手,笑眯眯地望着她。 说起來已有好几日未见过她了,近日她天天在家休身养性,也忘了问有关梁晴的事儿了,不知太后那处怎么样,估摸着这么多天了,她老人家或多或少都应该听到风声了吧。 她转而看向后头的秦士秋,两人眼视一对上,便看他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沒有啊,我早便回到府里了,jiejie不知道么?”梁晴眨着眼望着她,继而转头看向赵言,“你也沒同瑾jiejie吗?” 梁晴离开皇宫了? 沫瑾还未回过神,便看到赵言挑了挑眉,走上前來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什么你啊我的,你叫她jiejie,我还是她jiejie呢,那你叫我什么?” 梁晴张了嘴,看着她怔了怔,半晌见无人出声力挺,只得噘了嘴,愤愤不平地嘟喃着说道:“言jiejie。” “嗯,乖啦。”赵言挑眉笑着,收回手,“你瑾jiejie这几日天天面壁思过呢,都不见我,我哪有机会同她说啊。” “瑾jiejie为什么要面壁思过啊?”梁晴越发的不解起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望着赵言,只见赵言却笑着摇了摇头,不出声。 梁晴转而看向沫瑾,而沫瑾正想着赵言口中面壁思过这四个字,同样也不明白自己连日來的何种举动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面壁思过。 看到梁晴好奇的目光,沫瑾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别听她胡说。我正要与你言jiejie出去逛逛,你们同我们一道儿去吧。” “好啊,好啊。”梁晴说着,回头看了身后的秦士秋一眼,似是在询问身后之人的意思,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又回头拉着沫瑾就往一旁的马车走去。 经过赵言身旁时,沫瑾只听到她咬牙低声说了一句:“方才我叫你去还说不去,现下到自个儿要去了,可不是我逼你的啊。” 彼此,沫瑾已经过了她的身侧,听到这番话,不由笑了笑,回身拉住了她:“好了,别说了,走吧。” 赵言未再说话,反正她原本的意思,便只是想将她拖出去走走散散赠心罢了。 因着多了梁晴和秦士秋,赵言又准备了两匹马,自己和秦士秋骑马,让梁晴和沫瑾坐了马车,一行人便往着城西而去。 原本赵言也沒想好带沫瑾去何处,后來梁晴说,城西新开了家茶园,园里据说还栽了一片在尉羌国难见的鸢尾花,早前梁晴已去看过,只是那时才不过缪缪开了几朵,算算时候应是差不多了,眼下应该全都盛开了。 其他三人也无更好的去处,便由她做了决定。 待到了梁晴口中的那家茶园,门口已停了好几辆马车,他们将将停下,便已有几名小厮上前接待,将他们的马匹和马车牵去别一处。 梁晴熟门熟路的在前头带路,秦士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进了院子,赵言同沫瑾两人慢慢地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看着院子里的景致。 这园子原也应是一座朱门大户的旧宅改的,如今里头的的屋子被隔成了一间间的小屋子,粗一看,也不过是在摆上桌子凳子之后,还剩下过道的大小,空间并不大,也正是如此,让一座不大的前院被隔出了数十间小屋子,显得甚是热闹。 小二将四人引进了一间小屋入座,而后问了他们喝什么茶,几人对茶皆无涉足,只是胡乱的点了猴魁,便将小二打发走了。 “你如今还在治仪府?” 待门扉被虚掩上后,沫瑾便望着对座的秦士秋问道。 “如今,我已在王爷身边,习谋策之略。”秦士秋说着,忽地起身侧迈了一步,冲着沫瑾双手抱拳一礼道,“此事,士秋谢过苏姑娘,若非姑娘,士秋怕是要在治仪府庸庸碌碌一生了。” 沫瑾只是笑了笑:“我不过是替你争了个机会罢了,又何必言谢,至于日后如何,全看你自个儿。”说着说着,她撇头看了梁晴一眼,见她被自个儿看得这一眼而微微泛红的双颊,不由松了口气。 如今,梁晴已不住宫中,太后不再时时惦记,也让她松了口气,再加之她身旁有了秦士秋,日后应都是幸福美满的日子了,总算这丫头未曾让她失望,寻到了自个儿中意欢喜的男子,也成了他们之中最为幸福之人,同时亦是她最为羡慕之人。 秦士秋又言了几声谢,这才回到原位入座,此时正巧小二送來茶水瓜果,并同众人道后院的花园内鸢尾花已盛开,若有兴致可去后头瞧瞧。 实则,沫瑾觉得对那什么花并无多大的兴趣,來此也不过是沒想到更好的去处,而今即已坐在这里饮茶,她也沒了再起身的兴致。 再观其他几人,便是方才提议要來看花的梁晴,此时也不提了,只是捧了茶碗小口的喝着,到是一旁赵言觉得闷,开始逗梁晴。 “晴丫头,你家大哥这几日忙什么呢,也不见他來安素阁,前此日子他來得还挺勤快的,是不是忙着替你找大嫂啊。” 梁晴听了赵言的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还真同瑾jiejie说得一样,尽知道胡说八道,我大哥才不是呢,便是要找大嫂,我觉得瑾jiejie就很好啊。” 沫瑾被她的话闹得尴尬不已,忙出声叫了她一声,制止她再继续胡:“晴儿,别跟着她胡闹。” 梁晴望了她一眼,讪讪地笑了笑:“其实,大哥这段时日真得很忙,每日起得早是因为要上早朝,只是如今回來的也晚,有时回府的时候都已经入夜了,便是我如今住在府里,也似往日般难见上他一面。” 沫瑾不由微皱了眉头。 梁仲这般忙碌,定然是为了政事,只是忙至梁晴所言这般,又是为了何事?难道尉羌国要和他国开战了吗? 还或是高光国国主已发现了她还活着之事,两国因此而起了嫌隙,继而正为难打压尉羌国? 她不由担心起來,生怕是自个儿引起两国之乱,介时黎民百姓深陷战火之苦,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你大哥往昔不是挺空闲的嘛,害得我总以为他就是个领空饷的。”赵言笑说着。 “我大哥才不是那种人呢。”梁晴翘着嘴不乐意了,斜眼瞪着她,“这些日子,不光是我大哥,连太子哥哥都很忙,你沒发现,他也很久沒出宫了吗?” 经梁晴一提,沫瑾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的确,她也许久未见李旭了,只不过她原本便以为自个儿与他不应该经常见面了。 “你那位太子哥哥我才不留意呢,他爱不爱出宫我也管不着。”赵言一听梁晴又提到李旭,就觉得心里來气,反正她是最见不得李旭了。 梁晴在赵言这里吃了个鳖,撅了撅嘴,不再搭话。 几人边饮茶,边闲聊着,再也无人提及李旭,只有赵言偶尔拿梁仲逗逗梁晴,将她逗得又气又急,而偏生沫瑾和秦士秋都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将她气得不行。 一个时辰之后,几人便起身,向着门外而去。 照例梁晴和秦士秋走在前头,沫瑾正要紧跟上去,被赵言拉了一把,回头不解地看着她,听她说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查查你的那位义兄和太子殿下到底在忙些什么?” 沫瑾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便如赵言所言,有些事,是她管得太多了,还是少插手的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