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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前世今生

    如果没有来世,今生的遗憾,该如何弥补!

    ——欧阳羞羞

    看着那张和玉儿一模一样的苍白面孔,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难道那也是僵尸?

    武浈一时间也愣在那里,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神秘的女人竟是大姐大,怀中提着的女孩竟然与玉儿一模一样,任谁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淡定吧,怀中的无力的玉儿也一时间愣住无语,只见大姐大露出邪恶的笑容,慢悠悠的说:“不必那么惊讶,很快,一切疑问对你们来说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主上,跟他们多说无益,直接全部干掉,一了百了”佝偻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上来,愤恨的说。

    “废物给我闭嘴”大姐大回头恶狠狠的骂了他一句,老者立时不敢再吭声,大姐大随即不屑的说:“要说起来,你生前可也是点化者中的好手,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连这么个丫头片子都搞不定,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鬼叫!”

    听这讥讽别人的口气,倒真是与大姐大平日里的作风无异,只是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搅合在这些事情里?看那个老头的模样十分惧怕她,她似乎还是个非同一般的角色。

    我正愣神儿,大姐大突然盯着我说:“真没想到,我煞费苦心要等的转世者,竟然就是你这个不起眼的小朋友,别逼我跟你动手,我可不想把这么名贵的藏品弄出点瑕疵来,如果你肯乖乖的做我的藏品,我便放过你怀里的那个漂亮姑娘,反正我手里已经有比她更好的藏品了,这个条件你看怎么样?”

    “跟、跟你走?”我紧张的看看她,又看看怀里不住摇头的玉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休想!”一旁的武浈却突然冲上前,猛然朝着大姐大伸出手,然而胳膊还未抬起,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只随手一扭,武浈便被反扣着按在身前。

    “好像你有一副不死之躯?被了砍一刀竟然会没事,有点意思!”大姐大随口说完,两指捏住武浈的胳膊,其余三指在她背后稍一用力,武浈啊的一声,那三根指头便刺入她的身体。

    “不要……不要!放过她!求你放过她!”我心头一颤,抱着玉儿冲着大姐大哭喊。

    武浈低着头不停的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对方,只见大姐大拔出刺入武浈身体的手指,面露惊喜的说:“有趣,有趣,真是有趣,伤及要害竟然都没事,而且伤口马上就能愈合,看来真的是不死之躯,这回我可对你更感兴趣了,不过任由你这样胡闹可不行,会碍事的”

    说罢,只见大姐大袖管中突然生出许多藤蔓,一条条如同章鱼的触须一样扭动缠绕,转眼间便将武浈束缚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大姐大松开手,随意将她丢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这个妖女,混蛋!将军,你怎么会创下这等可恶的世界,怎么会有这种混蛋出现?快放开我!我是战神的信使,敢这样对我,你活腻了么!”武浈躺在地上不停咒骂,大姐大摇摇头,晃了晃手指,只见武浈身上的一根藤蔓蜿蜒扭动着钻入她口中,武浈立马无法言语,那藤蔓仍旧不停的向她口中深入,武浈顿时表情痛苦,浑身不住的抽搐起来。

    “反正也死不了,就当是个惩戒吧!都给我安静点”大姐大不屑的看着武浈说完,又转过头看着我,冷笑一声,问:“怎么样,小转世者,你想好了么?”

    “想、想什么?”我几乎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只呆呆的回复她。

    “别装糊涂啊,我可是专门收藏名贵死尸的伟大艺术家,你把自己的躯体交给我,我便放过你怀中的姑娘,你看可好?”大姐大一脸得意的说。

    “你……你是说,想要我……要我的尸体?”我惊恐的看着她问。

    “反应可真迟钝,现在才明白么?”大姐大邪恶的笑着说完,突然一转身,手中噌然飞出几根藤蔓,不远处一声惊呼,竟是小蝶搀扶着丁炎衡被牢牢的捆住。

    “小家伙,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门都没有!”大姐大轻笑着说完一句,又转过头来看着我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自己乖乖的做我的藏品,还是让我先把你怀里的姑娘干掉,再亲自动手把你弄死做成藏品呢?”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就凭她轻易把玉儿重伤成这样,我在她眼前,不过是个蚂蚁一般脆弱。

    疯狂的事情见多了,这回终于轮到自己的末日了,看看怀中的玉儿,又看看一旁仍在痛苦抽搐的武浈,还有不远处一直挣扎着的小蝶和丁炎衡,还有那一众昏迷不醒的学生……我的确不是什么伟大到可以轻易用自己的性命舍己救人的人,但是现在情况很明显,不论我答不答应她这点条件,都是一死,不同的只是死我一个,还是全部都死,在这荒郊野外之中,我似乎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好!”思索半天,我点点头,无力地说:“萌萌老师,我、我听你的……”

    “别叫我什么萌萌老师,叫我尸王大人!”大姐大突然瞪起眼睛冲着我大声说。

    “是、是,尸……尸王大人”我近乎浑身颤抖的复述这个怪异的称呼,但仍努力的鼓起勇气接着说:“但是,但是你得答应我,不仅玉儿,你得放过……放过这里的所有人”

    “呦?竟然跟我讨价还价?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吧?”这位尸王盯着我邪恶的笑着说:“除这个没用的预言女婴,这里其他的人我都有用处,一个也不能放走,包括那些不省人事的学生,那数目可都是我预先算好的,他们都将成为你的祭品!”

    我浑身颤抖的不知她在说些什么,但大概的意思是弄明白了——我的命只能救出玉儿一人。

    “如果你不乐意,那我就连这个没用的预言女婴一起收下了!”

    “等等!”见她要上前,我急忙伸手护着玉儿说:“我同意,我同意,放她走,你放她走!”

    怀中的玉儿用尽力气抓紧我,似乎并不想离开,尸王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说:“很好,她可以走,但是得在你成为我的藏品之后!”

    听了她的话,我立马警觉的说:“你、你出尔反尔,我死了之后,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履行诺言?”

    “呵呵,你有的选么?这是她唯一的一点希望,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说罢,她放下手中提着的女孩,走上前来冲着我伸出手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丝毫的痛苦,也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一点点瑕疵伤痕,哈哈哈”

    “等、等等!”我拉着玉儿向后退缩一步,大声说。

    “怎么?你又后悔了?想和我拼一把?哼!”对方瞪起眼面露凶相的盯着我问。

    “不……不是,我知道,我……我横竖也不是您的对手,可是……可是既然要死了,你好歹……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吧”我惊恐的瞅着她,心想反正都是一死,把心里的疑问搞搞清楚,别不明不白的做个冤死鬼。

    “你废话太多,我已经没耐心跟你耗下去了!”对方一步上前便要将我抓起,我忙大喊着说:“否则……否则我咬断舌头,我、我就残缺不全!”

    对方的手顿时悬在我眼前,稍作迟疑过后,轻笑着说:“好吧,你想要明白什么?别让我为难,否则不用你自己咬,我先割下你的舌头!”

    见她的确有忌惮,我心里一松,看来自己刚刚心中的一个闪念还是对的,她的确很在意我的躯体是否完整,对“艺术家”而言,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藏品”有瑕疵呢?于是自己壮起胆子愤愤不平的问:“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害我?我招谁惹谁了我?”

    “就这个?”对方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开口说道:“没想到这一代的转世者竟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好吧,长夜漫漫,好歹让我独占了这么大个便宜,就让你死个明白,也让我多享受一下这个喜悦的过程”

    “转世者,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出身,一旦让你觉醒,糟糕的可就是我们这些异族,所以千万年来,绞杀转世者和守护转世者,就是我们和那些点化者之间最大的博弈,不知道世间怎么会有你这号人物,一朝觉醒,仅凭一己之力竟能让我族近乎灭绝,好在你身为人类,始终是阳寿极短,可却又能几世轮回,所以我们不得不在你每次觉醒之前杀之而后快,这回你可以死得明白了吧?”

    我恍惚的听她讲完,难以相信她说的那个一己之力灭其一族的,就是自己,我这个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愚笨的人,会是这种角色?不禁问:“你们……你们肯定搞错了,不可能是我”

    “错不了,那些点化宗族里的狡猾老鬼,他们最清楚谁是转世者,想尽办法想隐藏你,可是他们又不得不按照那个狗屁《恒约》,把预言女婴——斩玉,按时送到你身边,这倒成了我们寻找你踪迹的最好线索,看看这两张脸,何其相似?又怎么会错!”

    对方说完,又随手提起地上昏厥女孩儿,一把撩起她的头发,露出那张和玉儿一模一样的脸,笑着说:“这是两百多年前,我们成功绞杀未觉醒的转世者之后,得来的战利品,她可比你怀里的那个强多了,这可是完全觉醒的预言女婴!当年费了我们不少力气才绕过她杀了你的前世,预言女婴得知你的死讯,竟一时气急,自尽身亡,好在我运气好撞见了,便白白捡来了这么个珍贵的藏品,不过可惜啊可惜,那个转世者却被穷奇老怪烧了个尸骨无存,否则我哪里还用苦等两百年多年,冒着独自单挑预言女婴的风险,来找你做收藏品呢”

    我像听天书一样听她讲着荒诞的故事,说到底,自己还是要不明不白的送命——这一切我根本无法相信!

    “好在如今的预言女婴还没有完全觉醒,弱的简直不堪一击!”对方一脸得意的笑着,像是在炫耀一般大声说:“想我两百多年来苦苦修行,可算让我等到了今天,预言女婴弱不禁风,转世者更是懵懂无知,又无旁人干扰多事,独自绞杀了转世者,还收藏、控制了他的尸身!这将是何等的功绩,何等的荣耀?什么穷奇、混沌、梼杌、饕餮,统统都将拜倒在我尸王的脚下,我才配成为一族之主哈哈哈……”

    听着她口中狂念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名字,又笑的如此猖狂,多半都是些非同寻常的家伙吧,此时我已无心再去多想这些,误会也好,真实的也好,只希望自己的死能多少有点价值,于是无力的开口说:“那些学生呢?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们?他们既不是点化者,也不是转世者,与这些事情毫无关系,为什么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被我一问,对方渐渐收了笑容,看着我说:“将死之人,就不必替他人担忧了,完成一具蛊尸,需要不少活人的鲜血祭祀,所以我才把他们‘请’来这里,作为你的祭祀!”

    一段话,我已心如死灰,我知道,自己与他们都无生还的可能了,只是说来终究是自己连累了众人,机哥、蛋二、小禹哥、蔡跃,还有躺在眼前的武浈、丁炎衡、小蝶,以及怀中不知能否脱身的玉儿,他们所有人今日的遭遇,竟都与我有关,当努力都已枉然,只能在心里默默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不会……让你……得逞!”正绝望间,怀中的玉儿突然挣脱我,勉强的站起身,拦在我身前。

    “玉儿!别这样,她已经答应放了你,你快走”我站起身大声劝说。

    “辅卫的存在,就是守护宗家的生死,如果你有什么闪失,玉儿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就算拼上性命,也一定……要让你活下去”玉儿背对着我,喘息着说。

    “哈哈,既然你这么想不开,那就成全你”对方突然掏出之前从玉儿手中夺下的短刃,抬手指着玉儿说:“预言女婴,就凭你现在的程度,杀了你,就像捏死个蚂蚁一样简单!”

    玉儿摇晃的身影显得虚弱不堪,对方一句话说罢,飞身上前,刀锋的来路连我都看清了,玉儿恍惚中却全无反应,我大喊一声,一把推开玉儿,那短刃便直冲我胸膛而来,惊恐中猛然低头闭眼,等待着最后一刻降临!

    啪一声轻响,我闭着眼、紧绷着身体,却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刺痛,正纳闷儿,耳边却响起轻柔的声音:“如果再加上我呢?”

    声音像是玉儿,可似乎又比玉儿多几分成熟,我低着头缓缓睁开眼,只见那短刃悬在我胸前不足一拳的距离上微微颤抖,尸王握着短刃的手腕上,攥着一只苍白细嫩的手,顺着手臂看过去,竟是刚刚还在昏厥中的女孩!

    “久违了,宗主大人!前世欠你的,玉儿今生特来还上!”那女孩儿瞅着我,苍白的面孔在几缕长发的遮掩下,露出一丝熟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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