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全歼

    　　而左右两翼的二协三协射击之后，第一排士兵蹲下装填，第二排的士兵紧跟在在鼓点声中开火。

    　　仅仅几秒钟时间，湘军密集的人群随着枪炮轰鸣，哗啦哗啦倒下大片，死神在几秒钟间便收割了上千条人命。

    　　原本还位于人群中央的湘兵，他们惊愕的发现自己耳旁尽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其中还有四周轰鸣不断的炮火声和火铳声。

    　　在惨叫声之后，他们随即发现，原本在外围的兄弟已尽数倒在血泊之中。而自己本处在中央的位置，眨眼间却变成了最外围。

    　　他们抬起头，双眼所见尽是黑洞洞的枪口和冒着白烟的炮口，而他们，却如同待宰的牲畜般，除了恐惧之外，尽是无能为力。

    　　童参将手中的大盾牌已经破碎，同时几颗榴散弹的碎弹深深陷进了他的盔甲之中。他看见自己麾下的士兵在刹那间就被屠杀了好几百人人，如今仅存的一千多人眼中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杀气，转而被恐惧所取代。

    　　“杀长毛！为兄弟们报仇啊！！”

    　　他放声大吼，可是却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呼百应。已经有湘兵开始脱离什长哨长的控制，朝着那唯一没有敌人的方向逃去。

    　　童添云扭过头，视线之中的炮兵整地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他不甘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用眼神将其撕碎。

    　　那名亲兵一把拉住他，童添云看到，亲兵的胳膊已经没了小半截，一发转膛炮的炮弹击中了他的手臂。

    　　亲兵在他耳边大吼，声音却在轰鸣的炮火声中细不可闻：“将军！快跑啊！！”

    　　第二轮榴散弹装填完毕，同时二协三协五排的队列已经射击了一轮，第一排的凯旋营步兵已经完成了装填，在长官的吼声中站起来。

    　　“嘭！”

    　　榴散弹再一次一头扎进湘军人群中，配合着持续不断的转膛炮火力，湘军的人群再一次被收割大片，几百人的性命在四处绽放的炮弹中被收割。

    　　就连童添云的掌旗手都在火力中倒下了，仅存的几百湘兵崩溃了，他们不再去寻找大旗聚拢，而是扭头朝着唯一没有敌人的缺口跑去。

    　　什长和哨长等士官放弃了维护秩序，转而加入到他们的溃败之中。童添云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量，在亲兵和几名士兵的拖架中朝着缺口跑去。

    　　而炮兵和两旁的线列步兵都没有停火，炮兵阵地的转膛炮炮管已经发烫了，可是炮手还是将炮弹源源不断的装填进去，炮口倾泻而出的炮弹直接射击在敌人的后背上，湘军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跌倒在地，随即不再动弹。

    　　两侧的二协三协士兵朝着敌人的身侧射击，他们就像一个个移动的靶子一样，除了考验士兵的射击准度以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

    　　杨越静静地看着这一边倒的屠杀，一月的微风吹拂下，阴冷的狼旗发出阵阵响声。

    　　前方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尸体遍布的人间修罗场，夹杂在风中的浓烈血腥味随风飘散，渐渐弥漫了所有地方。

    　　杨越挥手高声道：“马明龙何在！？”

    　　马明龙敬了个军礼：“卑职在！”

    　　杨越手指“U”型阵的缺口，高声道：“骑兵营堵住缺口，放过一名敌兵为你等是问！”

    　　“卑职领命！”马明龙目光一凌，翻身上马，而一旁的两百骑兵也都跳上战马。

    　　“诸君！屠尽清狗！”他举高手中的长刀，在他的带领下，马蹄声震耳欲聋，一骑绝尘，带着滚滚灰烟，骑兵群飞快绕过二协身后，朝着U字缺口快马加鞭。

    　　周博文从这场屠杀中缓过神来，听见杨越的命令，他有些吃惊。

    　　“大人今日为何要将其赶尽杀绝？”

    　　“有何不可？”杨越反问，带着一种威视。

    　　“不是，是因为大人以往都是追求击溃便是，从不愿意让己方多做伤亡，力求全歼敌军。”周博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杨越双目看着那队残兵，淡淡说：“今日，我要杀破湘军的胆。”

    　　他知道，历史上的湘军就是攻破天京的主力，如果没了湘军，仅靠绿营和八旗是不可能的。而今天，他就是要湘军一听到凯旋营的名字，就谈之色变。

    　　时间一秒秒从指尖溜走，湘军在两侧火力的不断射击下，只有两百多人的残兵跌跌撞撞逃到出口。

    　　身后的火炮声停息了，不少湘兵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脚下顾不得休息，手脚并用，朝着最后一点距离拼命跑。

    　　两侧的二三协士兵忽然在鼓点声中收起了火铳，铳声停住了，炮声也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