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势力
听侍者说这里的老爷子,一辈子只带两个徒弟,多一个都不要。打铁不求什么身强力壮,身材啥样他也不怎么摘选,就是傻乎乎的,人家问两个奇形怪状的问题,便收了下来,让人摸不透。 赵烈敲门儿好一会儿,那两个徒弟傻乎乎的,冒着鼻涕泡,就在里边儿看着,也不知道个人情世故,这等徒弟要来何用? 过一会儿那童子又回来了,开门便问道:“君从何来,欲往何处?” “……”赵烈实在意外,怎么开门儿就问怎么个问题。那往来商人过来求取武器,也都这么问? “自关内长安来,欲往西域去。”如实回答而已,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那主家请郎君入内!”童子鞠躬请礼,赵烈头也没回,径直走进去,随手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东张西望。 那老翁也不见出来,赵烈则坐在那里苦等。他并未听侍者说这老头儿有什么孤僻的爱好,今日见了,怎么这般待遇? 这院内的景象中规中矩,四处树木皆是讲求古法古言,只不过它的大堂并不在正中,而是在侧旁,贴近着大山。而另一侧则是园子,周围围着栅栏,里边儿都是野菜丝匏。尽头则有一个丈许的水池,内中有没有鱼,在赵烈那个角度看不见。 他见如何久等,也不见人来,那两个傻徒弟还在上头看张圣两人,估计是在看两人身上得盔甲,脚下踩着胡床,嘻嘻哈哈的不知说啥玩意儿。 “哎呀,让贵客久等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老头儿的膛音响亮,声如轰雷。人也踩着声音与呼吸的节点,仿佛仙人一般,踏空而来。 赵烈一愣神,回到:“翁公声如震雷,步如擎电。仙风道骨,真乃上古紫荆之士。不知那黄石公可比公之一二?” 老头儿身形瘦弱,按照那侍者的描述来说得有七八十岁了,端的是耄耋之年。但是如此观看,这等步伐与身子,不像是上了年岁的人,怎生如此脱俗? 听闻赵烈如此会说话,皮笑rou不笑的,看似洒脱:“朽木残年,怎能当黄石之名?郎君今日来所何事?” 赵烈非常知礼,举止都毕恭毕敬:“翁公,我初来乍到,便听闻公之高名。此次前来,是特地求公为我锻打兵器的!” 老头儿听说有求于他,登时变得不一样了,开口说到:“老朽可有言在先,我打兵用,讲求精良,不锻籍籍无名之刃!” 赵烈一愣:怎么还有这种说法?这天底下目前有名的兵刃有什么?宿铁刀那是綦毋怀文的专属,便是百炼成钢。这老翁能有什么独特的手法不成? 赵烈忽然想起前世所见,有意为难老者,其实也是抱有那么一丝期望,将自己的头埋的更低。 “不知翁公可曾听闻铍?”赵烈并不知道这东西的古音是否是如同后世所知道的一样,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老翁一听这话,眼睛中的精光忽然迸射出来,眼中的精光如同那长虹贯日,令硬生生将身经百战的赵烈吓了一个趔趄。 老翁那苍老的手指,粗大的已然变形了,可能是长期握着那些钢铁与铁锤的关系。亦或是因将自己锻造的如意神兵浸泡在各种他的期待的液体中,期望着那柄既属于信仰,却又不知道究竟属于什么的神兵,交给它的主人,让它发挥出自己本应发挥的作用,从而失去了一切让他视如珍宝的曾经。 那苒苒白须之中,竟有些难以置信。 “观君相貌,行止异于常人,果然是大气之人。君是如何听闻此等兵刃的?”老头儿忽然红光满面,仿佛年轻了多少岁月。他的皱纹忽然舒展开来,本就看不出耄耋的年岁,如今则更像中年烈士。 赵烈说道:“不敢在翁公面前有所保留,臣年少的时候便经常学习诸子百家,常常钻寻百工之谱,忽然发现先秦之时的技艺精湛无比。刀剑已然剥离青铜之用,而且那时做工铸模竟然用到了毫尺与铸件,端的精密异常。臣有幸得知商周之时,有一物,刃长二尺余,于矛上为之,人称以铍。便从此熟记于心,不肯忘却。” 老头儿身子忽然挺起来,那胡须似乎不再s受风的控制,反而那般悠然地在老者指尖跳动,银白如同羽毛。 他踱步道:“若此技艺,尚在老朽手中,君当如何?” 赵烈并未犹豫,只是恭敬道:“臣自然以万金奉之!” 老头儿轻轻一笑,并未应接赵烈这句话。他只是微微颔首,对赵烈这身不伦不类的装备和他手上扎眼的马槊有些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