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吊唁会上暗涌起
水霖沫再次醒來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她看着陌生的房间,身边有两个陌生的侍女站着,见到水霖沫醒來时,“小姐,您醒了。奴婢去通知殿下。” 殿下?亲王公去世? 亲王公是爹爹!这里是北燕,爹爹走了,她沒能见到爹爹最后一面……了、想着想着泪水又一次滑落。 水霖沫换上白色的丧服时,心在滴血。仰头不让泪水滴下來。扶着门框一步一步朝着前堂走去。 哥哥一身丧服跪在棺材前面,为爹爹烧着钱纸。周围都是白色的飘幔,外面下着雪,雪越下越大。 水霖沫轻轻走了过去,在水彦另一边跪下,深深磕了几个头,捧了一捧钱粮放在前面烧钱纸的鼎里。兄妹两人谁也沒说话,就这么跪着。 水仲天的身份对于北燕來说是特殊的,他虽然不是太子殿下的亲生父亲,但是却是从小将太子殿下养大的人。天渐渐黑了,太子府前來的人也渐渐多了起來。 前來的大臣皆在府门前领了一条白色的巾系在头上,走至前堂,有下人将烧好的香递给大臣,大臣一一上香作揖。一个接一个,來的人很多。 一股一股的青烟缓缓在这寒冷的雪夜飘了出去。天空中的雪花在东宫这里都自动化成了水…… 水霖沫和水彦对每一位前來祭奠吊唁父亲的人都微微作揖答谢。两人脸上均是面无表情,就像是机器人似的。 远在路上还沒赶來的人们,一个个的马蹄飞快,车轮滚滚。 水仲天以前在古滇当丞相,门生众多。 恩师逝世岂有不去之理。相府门生占了古滇朝堂的三分之一有余。 一个个上奏请假,古滇皇帝的批复还沒下达,这些门生早已经上了马车,朝着北燕前去。 今日上朝时,看着少了一半的官员,上至丞相下旨小官,皆不在朝堂。岳钰的愤怒可想而知。 毕竟水仲天以前也曾担任过古滇的丞相,在老百姓心目中声望极高。况且为公为私,岳无涯都想前去吊唁一下前岳父。 “父皇,孩儿有事启奏。” “准奏!” 岳无涯一撩下裳跪在地上,手持勿板跪在朝堂上。 “北燕太子养父沒,孩儿认为我朝应派使者前往吊唁。” “臣等复议。” 岳钰看了全部跪着的人,一摆手,“此事交予辰王负责。”随后摆了摆手“朕乏了。” 身边的人高声说:“退朝!” 使者!这朝堂上三分之一的人都去了,还提使者!岳钰一肚子火的散朝。 岳无涯自然知晓父皇定然气氛,但是却又不得发作。当年父皇和北燕定然是有他不知晓的事,否则也不至于为了水彦的身份就将丞相之位换了。 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古滇的前往北燕的使者自然有岳无涯和岳无烟以及其他的大臣。 就这样古滇使者马不停蹄的赶去北燕了。 这些组队吊唁的部队,最先到的是纳兰家和白家。 两大退隐神秘家族这一出现,着实让五国都震惊了。 白桦扶着纳兰家的老祖母,一步一步走进东宫,看着跪在一方的水霖沫,老祖母的步伐加快了些。却也是按着规矩來,先是为水仲天上了一炷香。 水霖沫看着祖母和白桦那一瞬间整个人是惊呆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祖母会來,也想不到白桦会带着祖母一起來。 颤颤巍巍的回礼作揖,水彦见到水霖沫这副模样,知晓有事。 “來人,送老夫人前去休息。” “是,殿下。” 白桦将纳兰家老祖母扶去休息了,自己不知从哪儿得到的丧服,一身丧服的出现在前堂,在水霖沫身边跪下,深深磕了三个响头,捧了一捧钱粮放在鼎里。 下面前來吊唁的大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沒说什么。 水霖沫和水彦同样是摸不着头脑。白桦也沒有解释,难不成他要说他好水霖沫是从小有婚约的未婚夫妻吗? 这种时刻不说话默默陪着她就好。 南墨使者到了,东璃使者也到了。 墨冽和凉笙两人今日皆是一袭白衣,在门前领了白巾之后在头上系好。 两人一同跨进前堂,深深作揖,上香。静静地在棺材钱站着。 让众人沒有想到的是东璃现在的太子东阳末轩一撩下裳跪了下去,目光肃然的看着棺材,一叩头说:“长者在上,这一跪,小子代替兄长。” 又是一跪,说“这二跪,小子替自己。” 又是一跪,说“这三跪,小子替东璃子民。” 三跪已完,凉笙定定看扭头看着水霖沫,这才起身。 水彦和水霖沫作揖回礼。 再凉笙提到兄长的时候,水霖沫的心咯噔一下,其后是无尽的酸楚。 他明明活着,靠他的本事,这些事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这都几天了,却从沒发现他的身影…… 墨冽看着水彦,“逝者已逝,保重身体。”转头看着水霖沫,“你也是。” 就在这时,门口哭声一片。一大波穿着丧服的人赶來,在还沒到前堂就哀嚎着。 仔细一听,唤的是恩师。 水仲天的门生陆陆续续到了。一个个看着在那儿的棺材,一个个哀嚎着。一跪一拜來到棺材前,在水霖沫和水彦身后齐刷刷的跪着。 个个都长跪着,丧服在身,就这么跪着。 当有人前來吊唁时,也跟着水彦和水霖沫一同作揖回礼。 这时府门前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走吧。”车里的人淡淡的说着,又从府门前离开了。 东阳堇辰淡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來。 屋里的水霖沫却一愣,扭头看着门外,却什么都沒有。 东阳堇辰和虚谷子來到了东阳堇辰在北燕开的食神语阁后面的水晨居,马车驶进水晨居。 在屋里坐着,虚谷子问:“你是要进去是吗?” 东阳堇辰点了点头,但是他要如何出现呢? 一袭白衣加一副面具,她会认出來吗? 虚谷子叹了一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瓶子,说:“把这药吃下去,声音会改变,而且脸也会变。” 东阳堇辰笑着说,“谢谢师兄。” 将药吃下之后,东阳堇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对虚谷子说:“师兄,容貌就教给你了。” 虚谷子点头,手指轻轻的在东阳堇辰的左眼位置轻轻的画了画,不多时只见东阳堇辰的左脸眼睛处是一个恐怖的样子,血红血红的样子。随后轻轻在大眼睛其余面部捯饬捯饬,原本白净的脸现在黝黑黝黑的,愈发显得左眼那边的疤痕吓人。 俨然就是另一个人出现在铜镜里,东阳堇辰点了点头,变了的声音有些粗狂:“谢谢师兄!” 换了一身白衣,穿上丧服,头上戴着白巾。脸上带着一个普通的面具。对虚谷子说:“现在如何?” 虚谷子叹了口气,“应该认不出來。”随后将药递给东阳堇辰,“我知道拦不住你,你要在那里陪她几日,这药你就吃几粒。暂时会压住你咳血。” “谢谢师兄。”东阳堇辰推门走了出去,将马车卸下,骑着马就去了东宫。 有多久沒这般骑马了,都快忘了那种肆意的感觉。 在东宫门口翻身下马,将马儿交给了门前的人。大步流星的走进前堂。 一身丧服,一头银发,脸上带着面具,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这是谁?众人心中的疑惑。 银发!白桦看见那头银发的时候,愣住了,莫不是东阳堇辰! 他不要命了吗? 东阳堇辰目光灼灼,大步上前,他知道现在丫头也在看着他,不能有任何的破绽! 上前接过香,作揖上香,随后走到水霖沫身边,粗狂的声音传來:“不知我可不可以在这个位置?” 白桦嘴角微微一抽,这男人不要命了! 东阳堇辰身上的药味,那是那日他给他服下的药,旁人闻不出味道,但却不包含他。嘴角抽搐,不好好带着,跑來这里真是作死! 白桦自动向后移了移,水霖沫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明明不认识,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东阳堇辰跪在水霖沫的右手边,静静地看着水霖沫,他的丫头消瘦了不少…… 水霖沫怎么会错过身侧拿到炙热的眼神,但是却沒有发作,许是她会错意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心里竟然沒有那么难受。水霖沫不解,微微扭头看了一眼东阳堇辰,不巧四目相对,水霖沫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那双眸子,像是见过! 正在东阳堇辰以为自己露出破绽时,门口的人说西禹使者到。 西禹! 这个名字让水霖沫一愣,当年哥哥可是因为她,打了西禹九皇子的。 如今西禹前來,是为什么! 东阳堇辰想的则是,西禹次此前來真的只是吊唁水仲天这么简单吗? 还是别有意味? 身后的白桦同样的虎躯一震,定定的看着西禹使者,眸子里却不经意间流出杀意。东阳堇辰一愣,随后轻轻拉了拉白桦的衣袖。 白桦朝东阳堇辰点了点头,道谢。 水彦直接站了起來,看着西禹的使者,最前面带路的那个人,,西禹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