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莺啼转
这陈公子步步紧逼,画柔苦苦于他周旋,哭的泣不成声。突然后窗被破,翻进一个人来。此人正是徐飒,在徐飒面前有一个男子,二十岁左右年纪,衣冠不齐,油头粉面,看来此人就是陈公子了。 屋中还有一个女子,正是画柔,她约有十五六岁,正是少女最清纯水灵的年纪。她是瓜子脸形,脸上的泪痕丝毫不掩五官的精致。屋中火炉正旺,画柔穿一身绿色纱裙,纱裙之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当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这是谁家的娃娃...”陈公子的好事被打搅,十分恼怒。 徐飒和千岭岩同龄,只十三岁,所以这陈公子比徐飒高大的多。可是徐飒是七大家的人,自幼习武,又加上陈没把徐飒放在眼里,徐飒偷袭得手,飞起一脚踢在陈公子的脸颊上。陈公子摔倒在地,脸颊也高高肿起来了。 门外的大汉听到屋里动静,冲了进来,刚好看到自家主子被踢这一脚。奈何自己离得较远,插不上手。 “蠢货,怎么才进来?” 大汉见主子动怒,把身上的气势一放,威慑徐飒。这大汉果然非同小可,徐飒并未动手,就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可是徐飒也不太慌乱,自己修的是风系的气,速度快而且灵活,打不过,跑还是有希望的。反正自己捣完了乱,坏了陈的事,见到了画柔,也该跑路了。 徐飒翻身又从后窗跳了出去,忽然觉得背后有风,因为所修气决的关系,徐飒对气流十分敏感。徐飒一个侧身,这气流冲过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原来是那汉子所发的气冲。 徐飒心想我逃跑的时候,还要防备身后,速度必然受损,这可如何是好?正暗自着急之时,忽听到远处有人叫喊,“画柔姑娘,请到楼上,客人们正等的着急呐。” “两位爷,别被不知道这从哪里来的野小子败了兴。请到楼上,让小女子唱几首曲子,算是赔罪了。”画柔急忙说。 大汉因为这一愣神,早让徐飒跑远了。陈公子恼怒至极,可徐飒已然逃走,只得哑巴吃黄连。 徐飒听到有人喊这一声,又喜又怒,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千岭岩。 望凤楼的院墙外的街道上又多了两行脚印,徐飒在前面跑,千岭岩紧跟其后。又转过几条街道,千岭岩喊道“徐..徐立风...等...等等我...” 两人跑的很远,有些体力不支了,徐飒也慢慢停了下来,嘴上却不容情“千少爷名声金贵的很。徐飒烂人一个,别让徐飒连累了您千家的名声。” 千岭岩是又喜又气,只得说明自己的疑虑,“她来路不明,怕有什么秘密。当时也正好看看这姑娘是不是带着功夫,要是她真的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真的?”徐飒也发现自己太冲动了,有些尴尬。 “当然是真的。”现在误会解释清楚,千岭岩自然开心。 徐飒也很开心,可是突然脸色变得严肃,“岭岩,我知道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画柔可能是有些秘密,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她是个坏人啊。我看到的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正在遭受欺凌,可是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万一她是个好人,哪怕真的只有一万分之一。我们把她置于那样的境地,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苦苦挣扎,而我们明明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出来。看到她受苦,我心里真的难以忍耐。就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手怕也拦不住我,我依旧要跳下去的。” 千岭岩也若有所思,手按着徐飒的肩头,缓缓说道“徐飒,你是真正的好人。你总是为着别人想,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也因此我愿意和你做好朋友。可是徐飒,我不会因此就认为你是对的。” 徐飒抬起头,凝视着千岭岩,一言不发。 “但是,下一次,我不会再拉住你,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屋檐。” 两个人心里装着不同的想法,但却肩并着肩走在同一条街道上。 好朋友是臭味相投,但有时候也要存异求同。 常维其已在院中偷学《冰雪诀》数个时辰了,不知不觉时辰已近未时。其实,《冰雪诀》分两部,分别是《冰诀》和《雪诀》,千岭岩有的只是《冰诀》。可只这一部,便让常维其赞叹不已,这《冰诀》以刚猛为主,灵气运转异常复杂精妙。但常维其体内有禅水珠的灵气,二者已融为一体,常维其的经脉也已被蕴养的不错,所以前两重只一会儿便练好了。 等到了第三重,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冰诀》第三重并不算难,可修炼起来也非一朝一夕就可练成。可是这禅水珠对修炼水系和冰系的气有奇效,另外常维其也非愚人,只几个时辰,常维其已将《冰诀》的第三重练至小成了。 千岭岩和徐飒刚逃离险地,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谈起在望凤楼上的事,感叹有够惊险够刺激。 忽然千岭岩叹一口,“可惜呀,可惜。” 徐飒疑惑,问道“什么可惜。” 千岭岩答道“我们此番为何到望凤楼上?不就是想听听这画柔唱曲儿嘛。这下一搅和,曲儿听不成了,岂不可惜?” 千岭岩这话是半开玩笑的说的。千岭岩素来贪心,此番既没有打听到画柔的身世,也没听上曲儿,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徐飒知道千岭岩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占多,笑骂他不知道知足,这次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哪有心思听曲儿啊。 千岭岩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等空闲的时候,把她请到府上来,我们听个够。” “我看算了吧,在楼里我们还能偷溜进去,要是请回来,肯定免不了破费。” 千岭岩撇撇嘴,不屑的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请一个唱曲的,能费多少银子。” “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 “我们是斩妖士,出一次悬赏,也就够了。只是我们的本事,还不能允许我们出去。飒,我们要变强。这世上还有很多妖怪在为所欲为,还有很多人深受其害。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卫道城,这个斩妖士云集的地方,都有妖怪作乱,更别说他处了。”千岭岩想起了枯鬼,下一次他要留下的是枯鬼的头颅,而不仅仅是一条右臂了。 徐飒也目光坚定,他想起今天在望凤楼里的一幕,他真的很讨厌那种在那个汉子面前的无力感,明明道义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为什么落荒而逃的却是自己? 两人目光向前,走在路上,只在街道上留下两个坚定地背影。二人未归,千府已有客来了。 千府的西侧院向来清冷,尤其是千岭岩住的院子,除了徐飒常来,几乎就没什么客人了。可是今日却有人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