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食毒装傻
幸亏老太医就在旁边,忙取了金针给若儿护住了心脉,万幸并无大碍。若儿一会缓过神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大伴别哭,若儿真的沒事。”若儿说着,伸手去摸江天晓的脸颊,江天晓此时才发现原來自己不知何时哭了。 “恩,我不哭,若儿沒事,若儿沒事。”江天晓握住若儿的手,用力的点头,努力逼回再次涌出的泪水。 “李老,你把那毒药给我吧。”若儿转头看向老太医。“小皇子!你这是何苦啊!”老太医闻言嘴边的胡子都跟着抖了起來。 若儿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笑道:“李老别着急,我自有解毒的法子。你放心给我就是。皇上定然会派您经常來看诊,您到时照实说就是。” 老太医这了一声,犹疑的看了看若儿,又看了看江天晓。见江天晓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若儿又转向小德子道:“德公公,你以后不要來看我,也不要再私下为我做什么,替我说什么。你只要好好的伺候好父皇就好。那才是对我最大的照顾。” “可是,冷宫凄苦,若是沒人照顾,小皇子要受大罪的。”小德子不知道若儿为什么要如此嘱咐,忍不住劝解。 若儿摇了摇头:“我自己会处理好。德公公只需装的和我毫无关系即可。不过,将來,若是若儿找上德公公有所请求,还请公公一定要帮我。”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小德子连连点头。 若儿转头看向江天晓:“大伴,父皇他想让我做个棋子。我就好好的做颗棋子。你说是不是?” 江天晓看着若儿,心里微痛:“若儿,还是不想出宫吗?”若儿将视线调转,看向天花板:“我有能逃到哪去呢?哪里都不会安宁的。而且我还想看看,看看父皇那所谓的真爱,到底有多真。” 江天晓叹了口气,若儿说的也对,逃出宫去,她又能带着若儿去哪呢。只怕到时不仅会遇上李安的追杀,易小楼的追赶。只怕皇上也会寄出杀招,把若儿能解百毒的事情传扬出去。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血能解百毒的事?”江天晓后來忍不住私下问若儿。若儿淡淡的笑了下:“他不知道,只是我能轻易解了秦思和李娉婷的毒。他便肯定我手里一定有解毒的灵药。我的父皇大人,心思通透的很。”江天晓默然无语。 凤藻宫一宫的馨香,一园子时鲜的花草,开得郁郁葱葱。李娉婷坐在花园的亭中,纤手捻起一块点心:“宫中什么沒有。娘亲总是这么劳心劳累的。这荷花酥做起來又那么麻烦。”李娉婷说完便将那点心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一脸满足。 李安坐在李娉婷对面,放下茶碗,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女儿那一脸满足的吃相,道:“还不是心疼你。昨天就开始折腾。非说要让我给你带來。” “娘,既然心疼我,怎么自己不來看我。我被困在这宫里出不去。就盼着她能常來陪我坐坐。”李娉婷不依不饶的撒着娇。 “你娘她月初不是才來过吗?皇上虽然给你开了诸多先例,但咱家也不能做的太过。”李安不在意的说着:“对了,你传信说,皇上给那小子下了流年,可是真的?” 李娉婷闻言,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里拿着的第二块点心:“恩,皇上跟我说,要留那小畜生一命,万一将來,也好传宗接代。” “所以,你就答应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了。皇上他若是真的想要一点血脉,宫里随便找个女人生不就好了。还用得着那个小畜生。”李安的脸沉了下來训斥李娉婷。 李娉婷脸上现出了委屈的神色:“我这些年一直未孕,宫里也沒有女子怀孕。皇上他也是担心是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題。” 李安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看着李娉婷:“你当皇上真的傻吗?他要是不行,又怎么会有那小畜生的存在。他那是舍不得那小畜生。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他可都看在眼里,之所以纵着你,就是凭着当年的那点情意。可是,你总有年老色衰的一日。到时候你怎么办?!如果你一直都怀不上龙子,万一那小子登基,你怎么办?!” 李娉婷的脸色暗了下來,垂着头不说话。李安看她那样子,叹了口气:“算了,这事你别管了,我來处理。你只管好好的哄着皇上。女儿啊,你别太任性了,你要知道,你身上可担着李家一家人的性命和前程呢。” 李安说完走了。李娉婷坐在亭中,看着那一园子郁郁葱葱的花草发呆。老嬷嬷上前道:“娘娘,这里风大,我们回屋吧。” 李娉婷沒说话,看着远处晃动的树影:“嬷嬷,你说,皇上他真的爱我吗?” “娘娘说的什么话,这些年來,皇上对娘娘的宠爱那是独一份的。”老嬷嬷看着李娉婷脸上的神色,赶忙劝慰。 “是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这宠爱能多久,会不会真像爹爹说的那样。色衰爱驰?!”李娉婷说完,摆了摆手:“嬷嬷,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老嬷嬷欲言而止,看了看李娉婷,终于还是慢慢的退了下去。李娉婷独坐亭中,看着那姹紫嫣红的红儿朵儿,愣愣出神。 她第一次与皇上相遇也是在这么一个鲜花盛开的日子。那时的皇上刚还是世子,多次随父出征,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笑容温暖,风度翩翩,是许多待字闺中少女的梦里人。 他看着她唤了一句:“曼曼meimei。”笑容像是暖暖的太阳。李娉婷很爱这个小哥哥。骄纵的小女孩拽着他的手说:“曼曼要做你的新娘。”他笑着抱起她,点着她的鼻头说好。李娉婷最喜欢缠着他,做他身后的小尾巴。 可是后來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少了,因为那个叫刘伶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尤其是在皇上称帝之后,尤其是在元亦清被封为稷王之后。 那天,他喝醉了,抱着酒坛嘤嘤的哭。她躲在树后偷偷的见了,下定决心要帮他。无论如何都要帮他。 后來她成了公主的伴读。在宫中与他见的更多,她鼓励他,陪着他,希望他能快乐,希望他的脸上能再次出现那么温暖美丽的笑容。可是局势却越发的对他不利。先皇多次训斥他。大臣们也都不站在他的一边。就连爹爹都不看好他。 爹爹最疼她,她去问爹爹为何不看好他,他才是太子啊。爹爹摇了摇头不肯说话,后來她偷听爹爹跟属下的谈话,得知原來皇上竟然有意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只为刘伶生的那个孩子,元亦清。 她看着他痛苦消沉,整个人变得战战兢兢,唯唯诺诺。他眉间的温暖再也看不见,只留下焦灼和戾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的守着他。 先皇又一次斥责他那天,他心情很不好。她走到他身边拿出偷來的酒说:“我來陪你。”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酒很辣,脸很红,头很快就晕了。他的脸也很红,像是天边的云霞,她好奇的伸手去摸,从腮边,到那紧抿着的唇。他的唇很薄,带着坚毅,娘亲说,唇薄的男人薄情。她却不信。她眼神迷离的看着他的唇,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软软的。 忽然她的手被他捉住,她懵懂的抬起眼看他。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眼睛亮亮的。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然后那两颗漂亮的星星就慢慢的向她靠了过來,越來越近。 第二天她醒來的时候,躺在太zigong宽大的床上,白色的床幔随风轻轻舞动。他躺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笑,脸上挂着暖暖的笑,亦如初见般的美好。他说:“曼曼,我会娶你,一辈子对你好。” 她窝在他的怀里安心的笑了,心里那唯一一点不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牵着她的手,陪她回家,去见她爹,他说到做到,他要娶她。然而,爹爹却不同意,爹爹生气了,她从小到大,头一次见到爹爹那么生气的表情。爹爹让人把她关了起來。再不许她见他。 奶嬷嬷偷偷告诉她,他在爹爹的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夜。因为皇上的召见才不得不离开,走的时候,腿都是瘸的。她哭了,哭的肝颤寸断,她那么骄傲的鸿哥哥,为了她~~~ 她去求爹爹。爹爹说他是骗人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他只是想要爹爹的势力。用來保住他太子的地位。她哭着摇头,坚定的说,她信他,信他对她的真心。爹爹气的拂袖而去。 称病在家,实则是被软禁在家的日子里,她收到了他的一封信,只有几行,他说:“曼曼,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你爹说的对。你不能嫁给我。除了我,你还有家人要顾。是我对不起你,今生却也只能对不起,你还是把我当成鸿哥哥吧。不要对我好,只让我在能照顾你的时候,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