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夜已经深了,黄总却还没有睡reads;。 端坐在床头柜上,抱着自己的尾巴,尾巴尖冲上竖着,一脸严肃地看着床。 “嗯”孙问渠闭着眼皱着眉声音很低地了一声。 方驰按着他的肩喘息着,听到他的声音时一把抓过了手边放着的润滑剂瓶子,往墙上扔了过去。 瓶子准确地砸在了衣柜旁边的灯开关上。 卧室里的灯一下亮了。 “靠,”孙问渠抬起胳膊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你” “我要看,”方驰把他的胳膊拉开,抓着他的手按在他头顶,狠狠冲撞了一下,“你现在的样子。” “逆子。”孙问渠眉毛拧着,腰随着方驰冲击挺了挺。 方驰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大概是把全部脸皮都摞在脸上了,怎么也得有八层,但都这都挡不住从身体里一直烧出来的火苗。 他看着孙问渠的脸,感觉自己视线都被烧得有些模糊,但他还是盯着,想要看清在自己进攻之下拧着眉,微闭着眼喘息着的孙问渠的脸,想要看清他在自己的冲撞下跟着颤动和一次次绷紧的身体。 最后的瞬间是什么样的感受他说不上来,像是从过山车从最高点俯冲下来时划过腹部的电流,也像是羽毛抚过皮肤时带起的层层战栗。 他低头吻住孙问渠的唇,听到了从舌尖纠缠里传进他身体的有些沙哑的低吟。 这声音在身体里慢慢回荡,带些涟漪,最后在畅快淋漓地爆发里渐渐平复。 床头柜上的黄总小声地喵了一声,跳到地上,扬着尾巴脚步轻盈地扛着自己滚圆的身体走出了卧室。 “哎。”方驰还压在孙问渠身上,听着自己好半天才平缓下来的呼吸。 “我打算写个文章。”孙问渠推了他两下没推动,胳膊往身边一摊放弃了。 “嗯”方驰侧过头,鼻尖在他脖子上轻轻蹭着。 “论青少年的成因,”孙问渠说,“副标题喂不饱的野狗。” “饱了。”方驰闷着声音笑了两声。 “那是,晚餐加夜宵,”孙问渠说,“你得亏是就上了个一本的普通大学,你要考个985211的我估计要离家出走了。” “老男人。”方驰啧了一声。 “下去,”孙问渠也啧了一声,“老男人扛不动你了,还怕我胖,你怎么不找个秤称称自己多重了。” “没到150呢,今天在俱乐部刚上了秤,”方驰从他身上翻了个身下去了,拿了湿巾慢慢给他收拾了,“你洗澡吗” “不洗了,一晚上洗三回要破皮儿了,”孙问渠扯过被子一裹闭上了眼睛,“我要睡觉。” “我去冲冲reads;。”方驰跳下床,扯了扯床单。 “再想要自己撸完了再上床”孙问渠把脸埋进被子里喊了一声。 “说了吃饱了。”方驰跑进浴室。 拿到了通知书,方驰心里最后的一点压力也都卸掉了,每天都觉得自己走路是蹦着走的。 肖一鸣的通知书也拿到了,方驰还专门去了电脑城一趟,观摩了一下肖一鸣的高级通知书。 他俩一个地方,不过学校离了十万八千里,方驰拿着地图研究了一下,要是算上堵车的话,他俩见一面都快赶上他回一次家了。 “你学费怎么解决”方驰问他。 “问我哥借了点儿,”肖一鸣说,“加上这俩月的工资,再算上以前存的,差不多,去了先找份兼职什么的就行了。” “不够跟我说啊,”方驰看着他,“我这儿真有,给了你也还是有的。” “知道,财神。”肖一鸣笑笑。 “咱俩报到时间差不多,到一块儿过去。”方驰说。 “孙叔叔会开车送你过去吧”肖一鸣想了想。 “是啊,”方驰说,“带上你一块儿就行了啊。” “不了,”肖一鸣想了想就笑了,“路上不方便。” “什么不方”方驰说了一半反应过来,“我靠,不至于” “我感觉挺至于的,我自己坐动车吧,”肖一鸣笑着,“也没多远,比开车还快呢。” 方驰啧了一声。 在电脑城跟肖一鸣聊了一会儿之后方驰出来了,打了车去方影那儿。 方影又搬了家,还是个旧小区,没物业的那种,一进小区方驰就看到好几个牌舍。 他皱了皱眉。 按方影给的地址他找到了方影租的房子,不过敲开门的时候只有小果在家,说方影出去了。 “打牌去了”方驰问小果。 “应该是吧,”小果仰着头,“舅舅,你吃饭了吗” “你没吃吧”方驰问。 “嗯。”小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我先带你去吃饭。”方驰拉着小果出了门。 方驰带着小果到外面吃了顿饭,小果吃得挺多的,吃完之后一直打嗝,方驰看着她有点儿郁闷。 本来想再带她去买点儿点心什么的,但小果估计吃得太多,走出来没多远就急着要回家上厕所,方驰只得又把他送了回去。 “舅舅,我妈应该是在4栋那里打牌,二楼,没有挂牌子的那个屋reads;。”小果一边跑进厕所一边喊着跟他说。 “知道了。”方驰应了一声。 小果还是挺了解她妈的,方驰在她说的那个牌舍里看到了正边吃盒饭边看人打牌的方影。 方驰挣扎着被他拉到了外面,有些不满:“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我又不会跑,这么野蛮” “去取钱。”方驰说。 “去去去,”方影一边往街上走一边甩了甩胳膊,“哎小驰,你拿到通知书了没有” “拿了。”方驰回答。 “啊,哪个学校”方驰转过头看着他,“就知道我弟肯定能考上” “体育大学。”方驰说。 “挺好是学攀岩吗有攀岩系吗”方影又问。 “你现在打牌连小果的饭都不管了”方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嗨,我想着马上就回去了,”方影有些尴尬,“家里还有饼干呢。” 方驰连话都不想说了,看到柜员机就把方影推了过去:“快取钱。” “哎”方影皱着眉很不情愿地拿出卡插了进去,“我这都俩月没有进账了这一次取不出一万吧” “转账。”方驰说。 方影叹了口气,按了转账,方驰过去把自己的卡号输了进去,然后把金额也一块儿填了,转的时候他还有点儿担心,怕余额不足。 顺利把钱转了之后方驰才转过头看着方影:“清了。” “我钱也没啦。”方影把卡收回包里,又叹了口气。 “去上班吧,”方驰看着她,“自己活得不像人还把小果也弄得过不上正常日子,你这样还不如把她送人。” “放屁呢你,方驰你说什么呢”方影皱起眉头。 “说你呢。”方驰看了她一眼,转身到路边拦住了辆车走了。 方驰本来觉得这个暑假什么事儿也没有,不用写作业,不用想着开学,会过得比较漫长。 但因为有了孙问渠,加上一开学就得分开,这个暑假给方驰的感觉简直就是光阴似火箭,哭着喊着拽都拽不住地就那么滑过去了。 一个假期都干了点儿什么方驰总结了一下,还挺忙,跟同学吃饭,训练,接活儿,看孙问渠烧窑,在床上滚来滚去。 要说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最后一件事儿了,一想到去了学校他就只能每天躺在一米二的床上撸蘑菇了,他就忍不住晚上要折腾孙问渠一回。 论青少年的成因 反正他的成因就是孙问渠,没这个娇气的老男人之前,他都不一定几天才撸一回呢。 不过说起娇气,方驰觉得孙问渠一旦开始进入工作,就不娇气了reads;。 烧陶的活儿很辛苦,特别是夏天,又脏又热又累,但孙问渠这种离了20度的空调就活不下去了的蛇,居然能一忙就是几个小时。 方驰有时候看到他脸上的汗时,都有些恍惚,感觉这是另一个孙问渠。 当然,无论是什么样的孙问渠,他都喜欢得一想起来就想笑,再一想到马上就要去报到,顿时就一阵郁闷。 去学校的前几天他回家待了两天,陪陪爷爷奶奶,就这两天没见着孙问渠,他就有些扛不住,每天都跟在爷爷身后,不停地说话给自己打岔,要不就带着小子进山,一跑几个小时。 否则一停下来,他就会忍不住想给孙问渠打电话。 回市里的时候既想马上见到孙问渠,急得不行,又舍得不爷爷奶奶,那种感觉简直让人浑身难受。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才会从对孙问渠疯了一样的感情里抬起头来,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注定会让他更难受的坎儿。 “今天早点儿睡,”孙问渠打开方驰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看了看,“明天到学校估计挺忙的。” “你跟亮子叔叔说了去多久没”方驰问。 “没说,”孙问渠看了看他,“怎么” “要不你多待两天吧,”方驰犹豫着,“到我们军训完了再走” 孙问渠笑了起来:“你怎么干脆让亮子去你们学校旁边弄个窑,我就在那儿烧陶得了” “那最好啊。”方驰啧了一声。 “我就待两天,”孙问渠走到他跟前儿搂了搂他,“你军训啊开学适应啊,很忙的,去了就没这么舍不得了再说也就半个月就国庆节了。” “半个月呢。”方驰叹了口气。 这一夜方驰没怎么睡好,什么也没做,就抱着孙问渠紧紧贴着。 “喘上不气儿了。”孙问渠半夜里说了一句。 “不管。”方驰搂着他没松劲。 “你太烦人了。”孙问渠迷迷糊糊地笑着说。 “烦就烦吧,就烦了怎么着,”方驰闷着声音,“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你是不是想打架。”孙问渠说。 “那我觉得你喜欢我喜欢得不够多。”方驰收紧胳膊。 孙问渠声音里带着鼻音:“凭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方驰用牙在他肩头轻轻磕了两下,“你没像我这么舍不得。” “方驰,”孙问渠扯开他胳膊挣扎着翻了个身,面对面地看着他,手指从他鼻尖摸到唇上,轻轻弹了一下,“我,一个你嘴里30了的老男人。” “老男人reads;。”方驰说。 “我不会把什么都挂脸上,我想你了,想上你了或者想被你上了,”孙问渠勾勾嘴角,“我未必都说出来。” “你要上我可以说的,”方驰说,“我又不在意这个。” “我现在懒得动弹,”孙问渠在他鼻尖上亲了亲,“我跟你说,就你这种不管我累不累一天八十回” “加一块儿都没八十回好么”方驰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夸张修辞懂不懂啊,你要文科生估计今年得落榜,”孙问渠叹了口气,“就你这样的,我要不喜欢你,早让你滚蛋了,有多远滚多远。” “你不愿意啊”方驰立马紧张了,“我太饥渴了” 孙问渠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乐出了声:“靠,我瞌睡都让你笑没了。” “那是什么啊”方驰还是不放心地追问。 “是你的话,我没所谓,”孙问渠轻声说,“你粘乎乎还饥渴,我都无所谓,因为我喜欢你,你跟野狗似的喂不饱的样子我还觉得挺带劲的。” “哦,”方驰松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凑到他眼前,“那你说。” “说什么”孙问渠问。 “说你很喜欢方驰,喜欢得不得了,除了方驰,别人你都不乐意看。”方驰说。 孙问渠笑着叹了口气:“我很喜欢方驰,喜欢得不得了,除了方驰,别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嗯,”方驰笑了笑,“我知道了。” 出发去学校报道的时候,他俩没开甲壳虫,开的是马亮不知道上哪儿借来的一辆卡宴。
“为什么要开这车”方驰上了车。 “拉,拉风,稳当,去了有,有面儿,开虫,虫子过去,他同学都看,不见。”孙问渠学着马亮的口气说,“那车,太小。” 方驰乐了:“神经了,就是让开这车去装逼呗。” “对,”孙问渠点点头,“你亮子叔叔特别擅长协助别人装逼,努力争取在开学第一天就让你招人烦。” 方驰笑了好半天。 开车走高速过去,比坐动车要多花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过方驰很愿意,在路上开十个八个小时才最好。 每经过一个休息站,方驰都会指着牌子说:“休息站,进去,我尿尿。” 第四次喊的时候孙问渠没进去:“你尿频了吧,这阵估计肾亏。” “我就是想慢点儿而已,”方驰啧了一声,又往自己裤裆拍了拍,“强着呢,怎么可能亏。” “肾在上边儿,”孙问渠说,“那儿是小。” 方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笑着喊了一声:“哎reads;” 虽然一路方驰都在拖时间,但过了中午,车还是开到了学校。 “挺热闹。”孙问渠把车开进学校的时候说了一句。 “嗯,”方驰往窗外看着,欢迎大一新生的各种标语条幅老远就能看到了,“校园好像挺大的。” “你不是连公车线路都查了么,没查查学校的资料”孙问渠笑笑。 “你要是跟我在一个学校里,我肯定会把学校的实景地图背下来,”方驰说,“我是因为算回家看你要用多长时间才去查的。” 孙问渠笑着在他腿上拍了拍。 车停好之后,方驰刚从车上下来,就有高年级的学生过来,给指了他们专业报到的地方。 “哎,正好,”一个女生看了看旁边,冲骑着自行车经过的人喊了一声,“程漠” 骑车的男生停下了,转头看着这边。 “这是你们系的新生,你给带过去吧。”女生说。 “好,”叫程漠的男生看了方驰一眼,偏了偏头,“这边儿。” 新生报到处不远,方驰和孙问渠跟在程漠身后往那边走过去。 “东西都带齐了吧,”程漠跨在自行车上,腿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划拉着往前,“身份证、录取通知书、准考证什么的,一会儿要用的。” “带齐了。”方驰说。 “叫什么”程漠回过头看着他。 “方驰。”方驰回答。 程漠的目光又移到了孙问渠身上:“你哥” “嗯。”方驰点头,他一直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差点儿顺嘴就说这是我男朋友。 “哥哥好。”程漠冲孙问渠说。 “你好。”孙问渠笑笑。 程漠转回头,继续跨车上用腿拉前划拉着,划拉了一段路之后他又回过了头:“方驰” “嗯。”方驰再次点头,莫名其妙感觉这人有点儿神经。 “你是不是玩攀岩”程漠问,“陈响带你比过赛” 听到陈响的名字时,方驰愣了愣:“是,他是我教练,你认识他” “不认识,就是听说过,”程漠说,“你拿青少组第一那次比赛我看了,挺牛。” “哦。”方驰应了一声。 程漠把他们带到了新生报道处,方驰正想谢谢一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新生报到的人挺多的,方驰核对完信息拿了报到证和房间号之后都一身汗了reads;。 “去宿舍吧,我问了,车能开过去,”方驰晃晃手里的报到证,“这东西真有感觉。” 孙问渠笑了笑:“感觉怎么样” “挺爽的,”方驰嘿嘿笑了两声,“就是不知道舍友都什么样。” “几个人”孙问渠问。 “六个,大宿舍。”方驰说。 孙问渠皱了皱眉:“这么多人,要不你出去租房住得了。” “人多热闹点儿不挺好么,”方驰笑着说,“哪有你那么娇气啊。” 两人回到车上,开着车往宿舍那边过去,路上能看到不少拿着行李的新生和父母,不用看路牌都能顺着人一路到宿舍了。 车一拐弯,方驰看到了前面的程漠,还是跨在车上,用腿慢慢往前划拉着走。 “他车是不是掉链子了啊。”方驰忍不住说了一句。 “掉链子了还跨着满学校转么,”孙问渠说着放下了车窗,“你刚是不是要跟他道谢来着。” “嗯,”方驰把脑袋探出去,“程漠。” 程漠转过头,他笑了笑:“刚谢谢啊。” “不客气。”程漠说。 “你”方驰犹豫了一下,“你自行车坏了吗要去哪儿,要不你上车” “不用,”程漠说,“我在锻炼。” “锻炼”方驰愣了愣,“哦。” “他不会是有病吧”方驰把脑袋缩回车里之后说。 “不知道,”孙问渠看了后视镜一眼,“你离他远点儿。” “嗯”方驰看着他。 “嗯什么。”孙问渠把车停在了宿舍楼下的墙边。 “干嘛专门说这个。”方驰问。 孙问渠熄了火,往车后又看了看:“他腿挺长的呢。” “我靠,”方驰眼睛一下瞪圆了,“你什么意思啊就这么一个路人你还研究人家腿了” “感受到了吗”孙问渠拍拍他的脸。 “感受到什么啊”方驰说。 “就一个路人,谢完了不算,还要让人上车,还要研究人是不是有病。”孙问渠眯缝了一下眼睛。 “你吃醋了”方驰总算转过弯来了,一下就乐了,“哎你吃醋的方式好特别啊。” “下车,”孙问渠笑了笑,“你的新生活开始了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