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暗夜
“哐当”窗子忽然开了一个缝隙，白色的身影飘然落下，做到了陈叔至的面前。 陈叔至早已料到这种情况，脸上不动声色。“李公子，你深夜来访，是要暗杀本官吗？”陈叔至微笑道。他面前的香茶散发出了nongnong的茶香，白色的水雾化为一缕轻烟向上飘去，驱散了不少的寒意。 赫连军一摆手，道：“少来，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我的身份瞒得过被人，还能瞒过你？再说，你若是真的被我骗了，也不会在这里备茶等我了。” 其实，从姬云空用“李亿玄”这个假名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这个名号绝对瞒不过陈叔至。当初在大漠，陈叔至可是陪着真正的李亿玄一起找过赫连军的。有了这样的经历，“大漠公子”这个假身份，如何能瞒过他？不过，针对于叔至，赫连军也有自己一套的计策。 “哦？”陈叔至道，“我是真的不清楚你的身份，虽然我肯定了你不是所谓的‘李亿玄’，但你究竟是谁呢？这幅人皮面具还真是精致，我观察了半天居然没有发现一丝破绽。喂，你到底是谁？是‘七杀’？还是‘破军’？”陈叔至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姬云空和赫连军身上。 “别费劲了，我告诉你好了，我是姬云空。”赫连军立刻回答，随手将手中的香茶一饮而尽。 陈叔至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简单的就告诉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他的心思又在眨眼间活络了起来。姬云空？他如此随意的样子，真的和姬云空一模一样。可若是我假扮对方，也会特意模仿对方的一举一动，他刚才的行为，与其说是随意，还不如说是想要特意地给我证明。那么，他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是真的姬云空？还是赫连军？ 陈叔至的眼神仔细地在“李亿玄”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果然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我不信，除非，你将面具摘下，给我看看。”陈叔至忽然笑道，既然你说你是姬云空，那就证明一下吧。 “哈哈哈……”赫连军忽然哈哈大笑，“不愧是陈叔至，被皇帝椅为左膀右臂的家伙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好吧，我承认，我骗了你，我是赫连军。”说罢，真的用手将人皮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不过，看到赫连军的样子，陈叔至反而更加迷惑了。人皮面具这种东西，能带一张，就能带第二张。这幅脸虽然的确是赫连军无疑，但谁又能肯定，这就是他真正的样子呢？如果我是赫连军，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承认呢？还是说，对方是欲擒故纵，这个人就是赫连军？ 两人之间的斗智斗勇，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没说一句话，脑中将要转过多少的心思。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甚至于，表情、神态、动作、眼神，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真实、谎言，交错而行，迷迷蒙蒙之中，谁也无法判定真实的情况。陈叔至不敢大意，无论是姬云空还是赫连军都是劲敌，面对这样的敌人，稍一大意，就会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了，我们换一个话题，”陈叔至一招手，“不管你是姬云空还是赫连军，你来洛阳想干什么？” 单刀直入了吗？赫连军似乎是早已料到了陈叔至会有这样的一问。“我来？不用想也知道吧？我是来谋取洛阳的。” 陈叔至怔怔地看着赫连军的脸，忽然说了一句：“你不是。”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理由，他知道现在的姬云空是什么状态，也知道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洛阳，的确是东都，龙脉汇聚之地，但这个地方，对于姬云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累赘。天下间，任何人都有可能谋取洛阳，但唯独姬云空——绝不可能！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面前这个人的出现感到如此的惊讶。因为无论是姬云空还是赫连军，他们都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若是赫连军听到陈叔至的话，也一定会大声疾呼：“没错呀！老子才不想来，要不是姬云空那家伙抽风来这里，你以为我会来吗？” 同时，若是姬云空听到这个话，也会泪流满面：“丫的，我他吗的也不想来呀！都怪天魔老人那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他*着我来，我才不会来这是非之地呢！” 然而，赫连军不知道陈叔至的想法，自然也就没有说出那些话，而是淡淡地道：“你的话问完了吧？我要走了。”说着，也不理陈叔至，反而一手将桌子上的糕点塞入怀中，戴好人皮面具，翻窗而出。 陈叔至双眼之间流露出一丝丝的精光，到了现在，他也感觉迷雾重重。这个人到底谁？他来洛阳干什么？这些毫无头绪的东西还需要他一点一点的理清。 菩提寺中，惨叫声划破长夜，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而让人感到更加恐怖的是，惨叫的源头居然是菩提塔——关押邪帝的所在！ “不好！”姬云空大喊一声，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更大的轰鸣声中。 “轰——”菩提塔的塔身之上忽然产生了无数的裂纹，这些裂纹中散出了大量的佛光。可惜这些佛光却如同冰雪一般很快地消融。塔身上的经文，一个个都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在宝塔上不停地流转。然而，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无法阻挡塔身的变化，随着最后一声的轰鸣，菩提塔倒塌成一地废墟。 在那一片废墟当中，无数的人影缓缓站了起来，那些高僧门虽然闹了一个灰头土脸，但似乎并没有发生多少伤亡，一方面是由于高手的保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倒塌的那一霎那，菩提塔的碎石大多都是朝四周飞溅的。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就是现在立在空中的那个男子！这个人，和月后的取巧不同，他是真真正正地立在空中！凌空虚渡！ 邪帝！万古邪帝莫天敌！他居然出来了，僧皇集合了众多得道高僧之力，也未能阻止他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