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冻果(上)
程慕北一下子觉得有些恶寒,现在生死崖中没有能够和欧阳秋匹敌的,而自己肯定是要守着焰花的,如果欧阳秋去偷袭生死崖……且不说沐蓁他们,还在昏迷中的沈简生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想起沈简生,他忽然有些心虚,也不知道等沈简生醒过来,会不会记得自己给他喂药那段。记得就记得吧!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程慕北找了块儿石头坐下,看着手上的伤发怔。不除去欧阳秋,他们都不得安宁,何况欧阳秋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一定会在临死前掀起惊涛骇浪。 里溪谷里非常安静,只有岩浆翻滚的声音。程慕北索性从储物器中拿出一块儿干粮,两口咬了咽下去,盘腿打坐。 过了好半天,外边才有动静传来。 “程慕北!”左护法大声地喊道。 程慕北刚起身,下意识看了眼狭洞,光线昏暗,小小的洞口并不起眼。一股不安感从心底升起,他也不敢走远了,便直到了石门前,注意着两边动静,回左护法的话,“我守着这边,你们想办法自己搭桥过来!” 他们本打算效仿当初南褚的做法,程慕北在这边接着,就能搭起一座移动的桥梁。但程慕北不敢分神。 左护法破口大骂了一句,不过被宋一拉住了,低声告诉了他一声什么,左护法才消了声,“你就在那边等死吧!” 程慕北莞尔,摆摆手示意了一下,又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之前吸收的火枯兽的能量太庞大了,他还得好好吸收一下。 纵然打坐,他依旧不敢放松精神,还能听到外边“乒乒乓乓”敲东西的声音,甚至连脚步声他都数清了。两天下来,整个人难免有些疲惫。 程慕北睁开眼,发现里溪谷里光线又昏暗了一些,摸出装着火枯兽鲜血的小瓶,又扎入了水里。他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长出的新皮嫩红嫩红的。 焰花有些萎靡,花瓣都收拢起来了,但根旁竟然长出了一根绿色的小苗。程慕北眼前一亮,再浇了些鲜血在焰花的根部。小瓶不大,装不下太多火枯兽的血,程慕北只能省着点儿用。 游出水面时,程慕北长出了一口气,好歹看见了点儿希望。 外边的人还在努力造桥,奇怪的是今天左护法和宋一一直没有出现。程慕北皱着眉头,倚在石门边上问对面的人,“他们两人呢?” 左护法他们竟然打算搭一座木桥,经过两天已经完工快三分之一了。 隔得太远,对面的人大概是不会用内力传声,只能扯着嗓子喊,“不知道——” 程慕北:“……” 沈简生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有些疼,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这是……哪儿?自己竟然还没死吗? 晕晕乎乎间,他又闭上了眼,正想睡一会儿,屋里忽然出现一个很轻的脚步声。沈简生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当时他来生死崖的时候被欧阳秋偷袭了,害得他受了重伤,被逼近返童阵中。还以为,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 脚步声渐渐逼近了,沈简生猛然起身,一掌拍向来人。来人正是欧阳秋,看到沈简生醒着愣了愣,旋即勾出一个笑容,避开了他的一掌。沈简生全盛时期也不见得是欧阳秋的对手,更别提现在还虚弱着。 打斗间沈简生撞倒了桌子,上面的药碗和茶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快就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了,沈简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生死崖中。 欧阳秋脸色一沉,一掌朝还坐在地上的沈简生拍来。 到了傍晚,才有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跑进来,闲坐了一下午的程慕北忽然站起来,听见了外边儿的一声惨叫。 来人竟是欧阳秋,他冲上木桥,一跃朝这岸来。程慕北已经拔出了北魅,对准一袭黑衣的欧阳秋,他还受了些伤,手捂住腰间,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脸上布满黑纹,更显得脸色惨白。 “漂亮jiejie,”欧阳秋弯眼一笑,抬起掌朝欧阳秋冲来,“我们又见面了。” 他一边跑,身形还一边变大,一股强大的镇压感传来。程慕北眼神凝了凝,欧阳秋根本就是在燃烧生命来战斗! 两人过了几招,程慕北发现欧阳秋来势汹汹,已经将他逼到狭洞边上了——看来是想逃跑。 又有两个脚步声逼近,程慕北能辨出其中一个是沐蓁,眼神一沉,两面夹击,今天非得让欧阳秋死在这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