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源稚生VS卡萨丁
储水箱深处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这里似乎养着某种大型的水生动物，它高速地游动起来，长尾留下一串漩涡，路明非随身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支激光笔，之前秦阳特别吩咐他带上，打开之后红色的激光笔出现在玻璃墙上，路明非缓缓地挪动光点，光点飘忽不定，渐渐引起了那个水生动物的注意，它游得越来越近，不是一条，而是一群，一群大鱼，大鱼们把脑袋顶在玻璃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红点。 它们的面孔是那么的苍白，就像是在海里漂浮了几十天的浮尸，一群长着人类面孔的鱼，隔着玻璃窥看人类的世界，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嘴角上扬，似乎在微笑，它们不尽相同，多数都长着长尾和鳞甲，有些人面鱼身上附有匪夷所思的器官，巨大锋利的利爪，刀状骨质鳍，呼吸的时候它们脖根的裂缝张开，露出深红的、腮一样的奇怪器官，人面鱼们曼妙地扭动身体，追逐光点飞快游动，就像是一群听话的宠物，整个水箱都被搅动了。 “果然是这样，人鱼死侍，蛇歧八家的最高机密可不止那些壁画，这个想必也是他们的某些肮脏的秘密。”恺撒看清了那些人面鱼的面目后沉声说道。 “他们原本应该都是人类，因为某些原因变异了，看它们的脚。”楚子航说完指向了那些人面鱼的下半身。 人面鱼从脖子以下开始畸变，下半身融合为蟒蛇般的尾部，隐约能看到脚的残留。 世界各国的神话中，人面蛇身这种形象反复出现，从人类始祖伏羲女娲，到三皇五帝之一的太昊帝、《庄子》中记载的被齐桓公看到的穿紫衣戴朱冠的“委蛇”、再或者像《山海经》里的烛九阴（烛龙）、梵文中所谓“娜迦”、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再或者是玛雅万神殿中已经失落名字的群蛇……它们介乎于神鬼之间，神话学家们至今都很难解释为何世界各地的神话中会出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如果当他们亲眼见证过之后就不会怀疑神话是伪造出来的了，先民们的确曾经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从面前爬过，游过或者直扑过来，它们是如此地惊悚狰狞，绝不可能是上帝创造出来的物种，只能是恶魔和世界开的玩笑。这种印象就像是闪电一样炸开先民们的脑海，然后作为神话代代相传。 路明非摁灭了激光笔，人面鱼失去了追逐的目标，慢慢地重新回到黑暗里，一具暗金色的骨骸从水底扶起，骨骸形状介乎人、鱼和飞鸟之间，它显然也是那些人面鱼的同类，看起来这些人面鱼并不介意在饿极了的情况下吞吃同类，暗金色的骨骸上布满齿痕，像是用伐木斧砍出来的。 “你们可以考虑不接受我的条件，我自己也可以独立完成这个任务，只不过会麻烦一点。”卡萨丁说。 “我们像是不守信用的人吗？这个说出去我自己都不信，如果能快点解决我们自然没意见，前提是我们能不能先撤离这里然后你再把他们放出来？” “没问题，三分钟后见。”卡萨丁隐入了黑暗中。 “我们走。”恺撒带着众人乘坐电梯离开了。 “希望你们能活下来吧。”卡萨丁轻轻一叹，手中凝聚出了一个淡紫色的法球，里面灌注着神秘的能量，卡萨丁扔出了法球，法球化作光电飞散开来，轻微的爆裂声自上而下贯穿了整面储水箱的玻璃，支撑它们的金属框架迅速地扭曲变形，法球腐蚀了框架结构，剥夺了它的生命力，人面鱼们也察觉到了玻璃的变化，纷纷顺着水流的方向游了过来，巨大的玻璃砖被水压顶出了金属框架，接着更多的玻璃砖滑落，每一块都是数吨重的庞然大物，缺口处水流喷出十几米远，几秒钟后这面透明的墙壁彻底崩塌了，数万顿的水冲破了大坝，带着不明数量的人面鱼。 第一只人面鱼第一个看见的目标就是卡萨丁，它先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向他直扑而来，别看它下半身是尾部，但是它的潜行速度足以和世界级短跑运动员比肩，甚至更快，几秒钟后，它就来到了卡萨丁面前，张开了巨大的嘴，锋利的长牙密如荆棘，两侧各有一道看不清的裂隙延伸到耳边，结构狰狞可怖。 不过等待它的并不是美味佳肴，而是一柄来自虚空的剑刃，剑刃直接穿透了它的身体，慢慢地腐蚀了它的心脏，最后它的整个身体化作了虚无，就像是从未在这世界中存在过，唯一证明它存在的东西只有那一地的血污…… 幽蓝色的光芒里坠落的玻璃砖反射冰一样的光芒，光芒里飞翔着似龙似蛇的黑影……就像是末日降临。 “嗯？”卡萨丁看向远处，那里站着几个黑影，一闪而过。 “这个世界居然有这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来源，必须要维持力量的均衡。”卡萨丁语气严肃地释放了能量脉冲，虚无缥缈的暗黑能量化作脉冲扩散开来，直接将在场的大部分人面鱼直接湮灭，化作虚无…… 此时，源氏重工第20层。 “水声？看来卡萨丁那边已经动手了。”恺撒皱眉。 即使不加持镰鼬他的听觉也是普通人的很多倍，加持镰鼬后他的听觉可以放大到周围十公里的范围内，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也就是说十公里范围内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贵宾电梯开始上升，门上方的屏幕显示“神道”二字，蛇歧八家的最高领导们正在赶往这里，壁画厅所在的楼层大约是30到40层之间。 “我们先躲进这层看看情况，之前我接到了小橘子的电话，她说马上这里就要被封闭了，让我们先观察观察，她现在已经把所有的摄像头都调往电梯和地下储水箱那边，我的手机已经和她连线，我们可以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路明非拉着众人进了二十层的楼层，这里的所有无关人员在十五分钟前已经被小橘子疏散了，所以真正还在这栋大厦里的就只有极少数人，比如自己这伙人。 源稚生忽然不说话了，伸手握住腰间的蜘蛛切，身上透出冷冽的杀气，他仰头望着上方，“出事了，我闻见了血腥味，从上面飘过来的血腥味。” “谁会冒着这样的风险潜入这里？而且还抢先动手？”橘政宗从和服袖子里抽出大口径左轮枪说。 “效忠猛鬼众的帮会都被我们解决了，难道是他们？”源稚生皱眉。 “辉夜姬，大厦进入全封闭模式，禁止任何人出入大厦，关闭下水管和通风管道，狙击手出动!”橘政宗摸出手机拨号。 “下令者橘政宗，执行者辉夜姬，命令有效，开始执行，大厦将在30秒内进入全封闭模式。”辉夜姬，或者说小橘子恭敬地说。 一秒钟前源氏重工还灯火通明，随着橘政宗下达命令，它自下而上逐层熄灯，只剩下应急灯照明，消防通道和紧急出口纷纷落锁，大厦被分隔成不同的限制区域，任何人想要从一个区域进入另一个区域都必须破坏门和墙壁，都会被辉夜姬察觉，大厦的天台上涌出狙击手，他们枪口向下封锁大厦外墙，如果有人想打破玻璃幕墙用索具降落，那么下落过程中必然会被狙击手击中，但他们显然估计错了，今晚是这里安保最脆弱的时刻，因为明天警视厅会突击搜查这里，而且他们面对的也不是普通的敌人，那是来自其他世界的未知存在…… 突然电梯巨震，橘政宗狠狠撞在电梯壁上，额上鲜血淋漓，他原本可以避免这样的结果，可是突如其来的地震袭来时他双手握住左轮枪瞄准电梯门，全神贯注，完全没有防备，日本是个地震频繁的国家，小震怡情，在日本如果房子没有防震效果政府绝对不让做。 源稚生反手把蜘蛛切插入电梯壁稳住身形，同时扶起橘政宗。 电梯停下了，它卡在了轨道里纹丝不动，贵宾电梯设计远超货运电梯，理论上可以抗压九级强震，但扛得住不代表它能完全不受影响，丸山建造所设计再优秀也没法让电梯在弯曲的电梯井里通行。 手机在风衣口袋里震动，源稚生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市政府的短信：“地震警报，十五秒钟前东京发生浅层地震，地震强度大约6.5级，震波将在15秒后到达埼玉县，30秒后到达横滨和大阪，请居民做好准备。” “这里可不止有我们，还有加班的普通人，他们怎么办？” “十五分钟前我命令辉夜姬让他们离开了，现在这栋大厦里只有我们少数人停留。” “老爹，我先带你出去，你去看看壁画厅里的情况，其他的我会解决。”源稚生推开轿厢上的检修口，“能够威胁到我的物种，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多。” 源稚生把橘政宗拉了上来，扶着他走到电梯井之间的角钢横梁上，横梁的角度只有大约30厘米，前后都是电梯井，高速电梯随时会贴面或者贴背经过，他们两人必须保持直立，以免挡在电梯运动的道路上，被这种几吨重的高速物体砸中，混血种也受不了。 “我感觉到了，杀气在最下方，我先带你上去，然后再下去看看。”源稚生扶着橘政宗一跃而起抓住钢缆，挥刀砍向钢缆和轿厢的连接处，轿厢在滑轨上擦出四道明亮的电火花，坠向深不见底的井中，钢缆带着源稚生极速上升，没入上方的黑暗中。 手机上的画面切换到地下最深层，卡萨丁正在苦战。 “我们要不要去帮他？”路明非说。 “走吧，电梯现在最好是不要用了，我们走楼梯下去，我可不想欠别人人情。”恺撒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