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上元夜拜佛

    ……

    不同于曲径园的酒酣意足，墨香阁中无比安静，没有半点年夜气氛。

    左潋滟面无表地端坐书房中，面前摆放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布包。

    她的眼神并无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水小心翼翼将爆火花儿的烛芯剪短些，烛光变得平稳悠长，不再忽明忽暗。

    她见主子不动也不作声，只看着个帕子叠成的布包发呆，便下意识伸出手去

    还未碰到布包，便听到一声冷喝：“你干什么！”

    水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奴、奴婢见您看的出神，想往您跟前移一移，烛光太暗怕您伤了眼睛。”

    左潋滟收敛怒气，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以后别做多余的事，出去。”

    水福一礼，悄悄退下。

    左潋滟伸手抚摸布包，温柔地好似在抚摸人，来来回回好几遍。

    蓦地，她将手握拳，狠狠砸在书案上，烛光立刻剧烈摇晃起来。

    “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冲张桌子撒气，人类都像你这般没用么？”

    书房暗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左潋滟瞳孔微缩，很快恢复正常：“原来是您。”

    她将布包握在手中叹息道，“不是潋滟没用，实是左滴太过警惕。不管拜访多少次，始终无法得见，好容易等到家宴时，偏又距离甚远，潋滟实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暗处慢慢显现出一个少年，嘴边噙着不屑的笑：“哦？距离再远总归可以走过去。依我看，不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只是没寻到下手之后还能全而退的机会吧？”

    左潋滟微怔，随后勉强笑道：“您说笑了，潋滟只想将您交代的事办的更稳妥些，免得误了您的大事。”

    牛轲廉斜睨这个狡猾的人类，皮笑不笑：“收起你那些小聪明，我可不是愚昧的人类，会被你这副恶毒皮相欺瞒。我同左滴并无私仇，抓走她只是兑现承诺罢，你才是那个恨她入骨之人。”

    原来只是抓走不是杀死吗？左潋滟心头涌上一股失望。

    她掩住心思，诚恳道：“是潋滟不懂事，您莫要计较。您放心，潋滟定会寻到机会将这件事办好。只是这魂钉，可是钉入后便立即生效？”

    牛轲廉愣住，半晌哈哈大笑，边笑边击掌：

    “有意思，真有意思。我突然好奇你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明明怕我怕的要死，还千方百计话想让自己更稳妥些，你才几岁大？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类。”

    左潋滟知晓在这“人”跟前，如何装样子都是白费功夫。她也不辩驳，索低头不语。

    牛轲廉揩揩眼角笑出的泪花儿：“若钉的是普通人，立时见效。可你比较走运，左滴可不是普通人，若对象是她，少说也得半个多时辰，足够你有多远跑多远的。”

    左潋滟心头一松，恭恭敬敬道：“您请放心，潋滟必定不负所托。”

    “莫要让我等待太久……”牛轲廉说话间子渐渐透明，很快消失不见。

    左潋滟的脸色忽明忽暗，她小心翼翼将布包塞入怀中，吹熄了蜡烛。

    ……

    崇武二十三年，就在左滴跟小姐妹的醉酒中，左章恒夫妇的昼夜兼行中悄无声息的到来。

    杨氏随夫赶回长平，府中大小事务自然重回左二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