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凤雏
夜晚,于兰侧妃寝殿。 袅袅轻烟如梦,芳香四溢。兰侧妃坐于榻上,满脸愁容。 一旁的宫琏和宫檀坐于两边,宫檀为兰侧妃做了一盅冬虫草炖乌鸦桂圆汤,将精致的瓷碗送与兰侧妃身前,方道:“娘,初春已有些日子,晚上喝点此汤能清肺养目,平心静气,这是女儿亲手熬制的,你尝尝。” 忽然,兰侧妃握住了宫檀的手,声音里透着担忧,“檀儿,让你嫁给楼晏,受委屈了。娘对不住你。” 宫檀扶起兰侧妃,只是淡然一笑,“母亲此话怎讲,女儿挺好的。” 宫琏早想说出内心的憋屈,怒声道:“姐,今日楼晏见色如豹狼,我又不是瞎子!大庭广众之下,他如此看轻你,简直没把我们凌天王府放在眼里!” 宫檀忙走过去止住宫琏的嘴,也送了一碗汤给了宫琏,“你呀!看这汤能不能挡住你这张快嘴。” “檀儿,琏儿说的没错,他今日对那飞燕垂涎欲滴,差点丢了魂,你不仅不好好管教一番,怎还舍身相救,差点丧命呢?”这疑问让兰侧妃揣了一日。 宫檀坐在榻边,笑容在这带着些许冷意的月光中显得格外冰凉,不过转眼,又露出一丝冷然如迸出冰壳的利剑之光,锋芒太盛,“娘,楼晏虽财大气粗,见色忘义,可对女儿平日也算爱护有加。再者,今日若楼晏在凌天王府被刺杀,您想想,左相大人楼之懿会如何?如今父亲即使于朝堂如日中天,可太后背后势力颇大,又与右相司马泽为伍,楼晏出事,楼之懿定会与父亲产生间隙,若被太后与司马泽钻了空子,凌天王府岌岌可危。”说到此,宫檀又转身看向一边的宫琏,沉声道:“二弟,父亲一直未立世子之位,你应该明白,恰恰在于你与宫裳身份有别。可你贵为长子,论纲常伦理,立长废幼,属于天命。而父亲迟迟不动,说明父亲对宫裳并不是世人所见,毫不关心,任其发展。” 这些话让宫琏惊叹,“姐,你没做幕僚谋士,简直可惜了啊。分析得头头是道,和晴王妃堪比!” 话刚说完,宫檀又用玉指点了点宫琏的额头,“你呀你,何时能让我省心,小心隔墙有耳。”宫檀转身,反侧脸,眼神里是幽暗的光,“二弟,你虽勇猛无敌,武功盖世,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宫琏皱眉,“是什么?” “贪。” 宫琏和兰侧妃眉头凝得更深,尤其宫琏,如沟壑。 “你不要不服气。首先,你贪财,每月用度严重超支,若不是我平日帮你隐瞒,父亲早就知道。再之,你贪功,急功近利,好高骛远,却不能脚踏实地,步步为营。还有,你贪名,只要能让你宫琏一展身手之事,必定不计后果,直步向前。这三贪,足以让你丧命。”宫檀的每一句话,刺进了宫琏的心,令他哑口无言。 “想成大事,必须胸有韬晦,心沉如海,处乱不惊,以乱治身。如今日晨间你去给父亲省安,所出计策,简直愚蠢之至。你可知宫裳比你强在哪里?”宫檀又问宫琏。 宫琏摇了摇头。 “一个字,沉。宫裳心如大海,难以琢磨,行为洒脱,不拘小节。平日虚己以游世,孰能害之?再者,他广结英勇志士,眼界宽广,表面吊儿郎当,实则精明如龙,常言卧龙凤雏,天下难觅之。在我看来,宫裳当得起卧龙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