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章 一灯即明
叶子川心里一片混乱，已经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前面，像是丢了魂一样，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脑海之中，过往的一幕幕闪过，就像是放电影一样。 都说人在死亡之前，会将自己的一生都重溯一遍，而现在，他已经开始回忆自己的人生了。 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决堤了，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流逝。 叶子川的肉身都渐渐失去了光泽，开始干瘪下去。 他已经显现老态，皱纹爬上了脸颊。 这里就是他的终点了吗？ 阎丘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如果这真是一个考验，未免也太残酷了一些，完全就是一个死亡陷阱。 叶子川心里混乱无比，在这里枯坐了好几年。 而此刻，他的神海已经变成了一片小湖泊，损失了九成九的神力。 他整个人也变得苍老无比，乌黑浓密的发丝变得雪白，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亿万衍纪的岁月，老的不可思议。 他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剩下了皮包骨头，血肉干瘪，甚至有很多黑斑出现，低着头坐在那里，像是彻底死寂了下去。 而此时叶子川不知道的是，李长夜已经完全发狂了。 他将叶子川前后的变化都看在眼中，他们眼睁睁看着叶子川被困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却无能为力。 轰！轰！李长夜一次次轰击着虚空，但是完全没用，这里的虚空像是被浇注过一样，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击破。 玉琼也出手了，她的力量更强，但是依然无法撼动这里的空间。 这是天级开辟的空间，被他们的伟力加持过，哪怕是准天级出手，都无法打碎。 李长夜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但是任凭他施展出多大的力量，依然无可奈何。 玉琼看着那个干枯下去的身影，心中也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 虚无的空间中，叶子川的心跳都已经没有了。 他的生命之火只剩下一丝丝，哪怕吹一口气都会熄灭。 而他的神海已经彻底干涸了，没有一滴神力残存。 脑海神阙之中，神台一片黯淡，坐在上面的元神也没有了光辉，如一盏长明的神灯，现在即将熄灭。 这就是生命的终点吗？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叶子川清晰的感受着自己体内一切变化，那种力量流逝，虚弱和无力感填满身躯的感觉，让他心里也不免生出一种绝望。 绝望，又无可奈何，根本无力回天。 多少生灵就是这样泯灭在时间长河之中，眼睁睁感受着死亡的临近，却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我的灵魂能够轮回，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最后一刻，他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但是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了。 哪怕他的灵魂轮回，也会被洗去一切记忆，重新分解成灵魂因子，然后经过重组，聚合，又会变成一个全新的灵魂，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圆，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一切生灵的生与死，都在这个圆里面轮回。 有生命死了，也有生命诞生了。 但是一切的总量都是不变的，灵魂之力就那么多，一直都没有增加过，也没有减少过。 这就是原始的力量。 一切从原始中诞生，一切又归于原始。 叶子川体内，他的生灵之火已经只剩下一点火星了，就像是木柴燃烧迸溅出来的火星，也像是钻木取火时诞生的火星，就那么可怜的一点。 但是在黑暗和虚无之中，这一点火星却无比醒目。 它在燃烧，在发光，散发着自己的光与热，哪怕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那么的渺小，哪怕是一口气都会将它熄灭，但是它依然顽强的燃烧着。 周围黑暗蔓延，想要将这一点火星彻底吞噬。 但它不曾屈服，在跟黑暗对抗着，没有熄灭。 不知道过去多久，火星忽然亮了一些，也壮大了一些，散发的光芒更加明亮了。 黑暗和虚无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汇聚，向火星这边涌来。 火星的光芒越来越亮，随着不断的汇聚，一簇小小的火苗在这里出现了。 火苗摇曳，照亮一方小小的空间。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火苗更加炽盛了，从火苗变成火焰，变成火堆，最后变成冲天的火龙，驱散了一切黑暗。 像是时间长河在倒退，光阴在逆转。 枯坐在那里，低垂着头的叶子川开始变化了。 他满头的白发像是被墨水染过一样，变得乌黑，变得浓密。 干瘪的肉身在充血，体内像是有一条条江河奔涌，血肉变得充盈起来。 他的体内在焕发强大的生机。 外界，看到这一幕的李长夜瞪大了眼睛，他的拳头紧紧攥着，一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他鼻子有些发酸，他以为叶子川真的就这样死掉了。 果然，叶子川还是那个叶子川，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 玉琼的眸子中绽放出光彩，盯着那个重新活过来的年轻男子，芳心萌动。 在那样的状态下，谁都能看出来，叶子川真的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他又活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人告诉他们答案。 叶子川静静盘膝坐在虚空中，浑身绽放光辉，他通体澄明，就连一根根骨头都清晰可见，每一根都如玉石一般，晶莹剔透。 他体内有磅礴的力量在汹涌，神海也被重新开辟了出来。 虚无之中，丝丝缕缕的原始能量汇聚而来，最后变成了一条条汪洋大河，全部向他这边倒灌而来，融入了他的体内。 “苍蒙空间……”不知道为什么，叶子川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虽然他没有去过苍蒙空间，但他就是能确定，这里的原始能量就是来自那个空间。 他的神海在迅速恢复，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恢复了巅峰时期。 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 随着原始能量的不断倒灌，这些能量很快就被炼化成神力，向神海那里汇聚，让他的神海还在扩张。 这一幕让人发呆，不知道他是怎么炼化的。 神海，神桥，五脏，元神，叶子川的身体都逐渐消失了，原地只有一团光芒，像是无数粒子汇聚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