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意外的侵蚀
恶豪神情越发不自然，实在是被苏晓与伯吉尔盯的难受，它瓮声瓮气道：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苏晓没回答，只是回到调配桌前，继续沉迷于药剂调配，伯吉尔则笑呵呵的走上前，开始劝说： “这灭法者要是不继续调配药剂，麻烦的是我们。” “那我也不向温床双生去「预支命定」。” “这是为了女皇。” 听闻伯吉尔此言，恶豪神色剧烈纠结，可忽然间，它想通了什么般反问道：“既然是为了女皇，你怎么不去。” “嗯？” 伯吉尔明显一愣，他主要诧异于，恶豪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居然给出‘你怎么不去’这有力还击。 “我是女皇的直系属下，女皇最死忠的走狗鹰犬，我如果进行命定预支，付出「代价」时可能会牵连到女皇。” 说道最后，伯吉尔可谓是义正言辞，闻言，恶豪的大手摸了摸自己胖到快要成球形的下巴，它漆黑的眼睛思索着眯起，一边想，一边还点了点头，嘟哝道： “是啊，可能会牵扯到女皇，这的确不能冒险，那真应该我来……” 恶豪说到这，眼睛忽然瞪大几分，正言厉色，怒道：“不对啊，我也是女皇的忠诚直属走狗。” “并没有，我更忠诚。” “你放屁！明显我更忠诚！” 恶豪怒瞪，伯吉尔也目露不善，而此刻，蝎夫人的寝殿内，斜靠在巨大床榻上的蝎夫人，通过灵魂虚暮看到这一切后，差点无语到单手扶额，一旁的深渊嫡女，闭眼略仰头，从嘴唇可以看出，她已经绷到极限才没笑出声。 “小丫头，你去向阿耶莎「命定预支」，试试能不能得到唤醒之碑的碎片。” 蝎夫人慵懒的话，让深渊嫡女的笑意消失，她耸肩表示无奈：“不行的，我们都是温床母亲的孩子，我不能向meimei许愿。” “这样吗，那至强者的命定，足够完成这个许愿？” 深渊嫡女没回答这问题，而是反问道：“唤醒之碑是什么？” “灭法们的至宝。” “那普通至强一定不行，灭法阵营关乎一个时代的因果命定，他们的至宝，会有恐怖的因果量级，想完成这件事的透支，或许只有你们深渊族裔，付出足够代价才行。” 闻言，蝎夫人似笑非笑的看了深渊嫡女一会，深渊嫡女略有畏惧的向后退了退，千万别被这位夫人的温柔蒙骗，她最擅长的是带给他人痛苦到极限的灵魂剧痛。 “这样吗，那由我来承受这次的代价吧。” 蝎夫人举止温婉的起身，听闻此言，一旁守卫的蠕虫男，沉默着向寝殿外走去。 一小时后，女皇城主城区，也就是1号城区的城南，雨街809号，一座看似寻常的屠宰场。 这是座大型屠宰场，有几千名工人，以及众多车间，在6号车间的最里侧，是一部通往地下千米处的老式升降梯，这升降梯位于底部，说明刚有人深入这座地下监牢内。 这座无名监牢有十几个单间，每个单间约有五十平米，正面是30公分厚的特制透明晶体层，而牢房内很干净，看起来经常清洁，并且每间都有大床，甚至是书架，各类智能化电器等，除了失去自由，被囚困在此的生活条件似乎不差。 而此刻，位于3号囚室前，苏晓、伯吉尔、恶豪正站在此地，其中伯吉尔的神色决绝，道： “不能让女皇付出「命定代价」，所以我来。” 言罢，伯吉尔还瞟了恶豪一眼，那眼神就差明说，你对女皇不够忠诚。 “衮开。” 恶豪推开伯吉尔，就伯吉尔小老头的体格，直接被恶豪推的，嘭的一声撞在斜对面的透明晶体墙上，而在这囚笼内，阿姆疑惑的挠了挠头。 至于阿姆为何会在这，阿姆的初始传送点是女皇城的10号城区，在轮回乐园使用一枚【从者晋升徽章】后，阿姆的战力堪称有所质变，这等情况下，当阿姆进入「离群状态」，那它就是真正的铁血战牛。 蝎夫人手中的一群强者围攻阿姆，虽说只有一人重伤，但真的打不动这牛头人，这家伙逮住一名次级族裔，死死掐住对方的脖颈，然后一顿重拳猛锤。 很经典的画面出现，一群次级族裔围攻阿姆，阿姆根本不理会别人，就往死里揍逮住的那名次级族裔，把那次级族裔差点给打出阴影。 到最后，围攻的次级族裔们发现不对，想要拉开阿姆，结果却是，阿姆一手抓着那倒霉次级族裔的脖颈，嘴巴张到最大咬住对方脑袋，另一只手刺入那次级族裔的肋骨间。 无论其他人怎么攻击阿姆，阿姆是既不松手也不松口，据说，那名倒霉的次级族裔，到最后的求救声都带上哭腔。 最后还是伯吉尔到场，让阿姆睡去，后续对阿姆的严刑拷打环节，阿姆更是开始补觉，睡的那叫一个香，并非没痛觉，是相比被大修，严刑拷打简直毛毛雨。 苏晓之前对蝎夫人的态度，多少有些意外，可在看到阿姆后，他知晓是怎么回事，有这手运气得来的底牌，加之事先的准备，自然胸有成竹，交涉时当然从容。 这次的目标之一改变，从救出阿耶莎，变为让阿姆脱困的同时，救出阿耶莎，这件事交给巴哈，晋升至强后，巴哈一直想要个表现的机会。 不过苏晓发现一件事，就是阿姆的神色不太对，看模样，经常把手按在胸腹间，好像是……胃疼？ 难以想象，阿姆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会让其能吞天啃地的胃囊出现不适，不说其他，邪神的鲜rou，阿姆生吃过不少，最开始还有些不舒服，可后来，吃习惯了。 看阿姆现在的模样，眼底出现不少黑色丝线，看模样是吞下了深渊系生物的血rou？以阿姆的深渊抗性，这还是比较危险的，怎奈，现在身处敌营，加之阿姆看起来只是胃疼，生命体征稳定，以及被轻度侵蚀，整体无碍。 让阿姆疼着吧，饿了什么都往肚子里吞，以前是吃盘子餐具，后来饿了啃树，中低阶时，就经常是各类怪物的血rou，到了中高阶，海洋系的神灵刺身都吃过。 总之一句话，因苏晓的告诫，只要不是完全人形的，阿姆都会尝尝咸淡，也因此，现在吞了深渊系生物的血rou，它的胃囊也能抗住几天，甚至更久。 “怎么，你认识这牛战士？” 伯吉尔笑的意味深长。 “这是我的从者。” 苏晓的话，让伯吉尔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干咳一声，说道：“看来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放了它，我后续的药剂调配，有它帮忙效率会提高三分之一。” “这……” 伯吉尔被说的哑口无言，他原本是想暗暗告诫，敢在药剂调配中做手脚，就让这牛头人惨死于此，结果却被挟制在这。 放人？失去一张运气得来的底牌。 不放？药剂产出效率降低三分之一。 要知道，让这灭法者调配药剂很不稳定，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哪些变故。 伯吉尔没直接给出答复，意思很明显，他不能擅自定夺这件事，要向女皇禀报，听从女皇的命令。 恶豪单手按向前方的晶体层，上方荡起波纹，宛如水幕，恶豪走进其中。 阿耶莎，不对，是德洛娜，首先阿耶莎不会坐在秋千上，无聊的晃着小腿，以及现在这身体的模样是银发、黑裙，而阿耶莎则是黑发、白裙、双眼漆黑。 “小不点，我要「预支」到一种至宝的碎片。” 恶豪居高临下的德洛娜，就双方的体型差距，说恶豪能一口一个德洛娜，也不是夸张。 “不要。” 德洛娜回答的坚决而透露出对恶豪的讨厌，就像在公园踩到一直rou乎乎的大肥虫，脸上是rou眼可见的嫌弃。 “呵～，那我去吃掉你们的jiejie。” 恶豪蹲下身，咧嘴露出满口厚密的平齿，有时相比尖牙利齿，这种巨大整齐的平齿，更有恐怖感。 “坏蛋。” 德洛娜在秋千上荡着，她无意间偏头，看到了透明晶体层外的苏晓后，神色没任何变化，不过她心中却很高兴，兄长的好友来了，她相信兄长的看人眼光，所以确信，她在不久的将来，能离开此地。 “你们不可以伤害我jiejie，我帮你们「预支」。” 说到最后，德洛娜的嘴角翘起一抹堪称小恶魔般的弧度，看到这神情，恶豪的神色一僵。 德洛娜闭上眼，片刻后，她的双眼睁开，已化为一片漆黑。 “说出，你的，愿望。” 德洛娜的声音变得呆板生硬，仿佛来自未知领域的可怖存在。 “我要唤醒之碑……不，我要唤醒之碑的一块碎片，最好得到的那块。” 恶豪难得聪明了一次，没直接说‘我要唤醒之碑的碎片’，因为这可能把唤醒之碑缺失的所有碎片都弄来，但那付出的「代价」，要高出很多倍，最后这句‘最好得到那块’，更是堪称恶豪的智慧巅峰。 “好～” 德洛娜垂下头，脖颈后探出一只由漆黑能量构成的手臂，漆黑手臂探入空气中，并快速伸长，浓郁到极致的深渊黑暗爆发，让人怀疑，德洛娜的这只黑暗手臂，是不是探入到了深渊之中。 几分钟后，黑暗手臂收拢，当其从黑暗中抽离出，手中已握着苹果大小一块【唤醒之碑】。 黑暗手臂似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将这「唤醒之碑」放在德洛娜手中，随后消散，几秒后，德洛娜有点茫然的睁开双眼，观察了会手中的「唤醒之碑」，就把此物给恶豪。 “这就完了？” 恶豪摸了摸自己肥硕的身体，并未感觉有什么变化，可下一秒，它发现身前的少女，已在悄然间变了模样，漆黑的黑发、洁白的衣裙，以及那双完全黑暗，仿佛黑暗空洞般的眼睛，正毫无情绪波动的看着恶豪，是阿耶莎来了。 阿耶莎抬起白皙的手，作出食指前伸的模样，在她对面的恶豪，忽感身体不受控制，它的大手抬起，伸出食指，与阿耶莎的食指指尖触碰。 轰！ 一声闷响，从恶豪体内传来，紧接着更恐怖的一幕出现，好似出现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挤压揉搓恶豪，最后干脆将其残忍的拧成麻花状，身体强韧到极致的恶豪，惨叫着七孔喷血。 当一切都结束，恶豪已化为一堆黑色烂rou在地，黑色烂rou蠕动了许久，才重新构成恶豪，它原本宛如钢针般的短发，已出现部分花白，面色发黑的蜡黄，更重要的是，它所失去的那部分命定与因果，如果不是深渊族裔，肯定承受不住。 这也是为何，苏晓在烈阳星，从没想过使用「命定预支」。 单手握着「唤醒之碑」的恶豪，佝偻着身体，大口喘气，它目光极其不善的看着阿耶莎，但迎上它的，是阿耶莎淡漠的黑暗双眼。 恶豪的目光向苏晓看来，口中牙齿咬到咔咔作响说道：“你要的东西，在这，我们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