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诞生

    旧王都，塔洛。

    清冷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哪怕是饿到皮包骨的野狗，也不敢跑上街，夜深了，这里有‘怪物’出没。

    实际上，这只是传言，从几年前开始，旧王都失踪的人口，比饥饿 疾病 腐化死的人数还要多几倍，尤其是在夜间，这一现象更猖獗。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灵魂钟塔明面上撤出了旧王都，实则却将这里当做大本营发展，他们不需要这里有多繁荣，也不需要秩序，只要有平民继续生活在此，他们就不会停止。

    与其说是统治，这更像是‘猎食’，旧王都作为被低度腐化的区域，只要这里的腐化不加剧，就会有平民在此生活。

    他们不是不想逃，而是没得选，至少在旧王都·塔洛，他们还能勉强苟活，跑到荒郊野外，很可能遇到那些被腐化，全身恶臭且腐烂的怪物。

    双月街，杜瓦诊所内。

    杜瓦·伏恩这个名字在旧王都内传的很广，作为一名医生，他已是凶名赫赫。

    伏恩医生的医术很‘高超’，他有两大疗法最为出名，放血疗法与截肢疗法，内部疾病放血，外部疾病截肢。

    但凡不是只剩一口气的病人，都不会送到杜瓦诊所来，让伏恩医生来医治，就算如此，伏恩医生依然有很多患者，他高超的手术技术被灵魂钟塔看上，两方成为了长期合作者。

    逼仄且充满血腥味，外加福尔马林味道弥漫的诊所内，伏恩医生脱下沾满血污的手术服，他卷上一支烟，不顾手术床|上气若游丝的患者，将烟点燃，深吸一大口后，声嘶力竭的咳嗽着。

    在这剧烈的咳嗽中，手术床|上的病人竟坐起身，丝毫不见方才的虚弱，呆板的目光也变得锐利。

    “你把……我的大脑切掉了一块？”

    容貌刚毅的男人开口，他忘记了很多事，例如他是谁，出生在哪，是否还有亲属等，唯一记得的，只剩他杀了不少脑袋上有洞的人，那些人能制造出无形的爆炸，就算如此，他也杀了很多，最终被一名身穿神职人员长袍，戴着苍白骨戒的老人击败，之后的事就不记得。

    “是切掉了一块，还顺便帮你在头上开了个洞，有没有胀痛感？”

    伏恩医生吐出烟气，他其实不算是灵魂钟塔的人，灵魂钟塔把人送来，留下晶脂，他完成手术，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痛感，奇妙。”

    刚毅男人摸向自己的额头，果然摸到了一根手指大小的洞，刚好能把食指刺入其中。

    “看来很成功，那你有感觉轻松吗。”

    “这……”刚毅男人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回答到：“有轻松感。”

    他现在的感觉很奇妙，仿佛之前一直被束缚在驱壳内，此时头上被开了个洞后，一种名为灵魂的东西自由了，能从这个洞向外延伸，完成匪夷所思的事。

    “恭喜你，成为了灵魂钟塔的一员，在这片被腐化的大陆上，已经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丹克市’除外，那里是科多学派的地盘，据说猎神者也去了那。”

    伏恩医生笑着，笑的有些神经质。

    “科多学派？猎神者？那是什么？”

    刚毅男人对很多事都很迷茫，他现在更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科多学派是势力，一群研究古神力量的信仰疯子，你最好离他们远点，至于猎神者，那应该是古神的敌人，总之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无关，珍惜最后的时光吧。”

    伏恩医生摸了摸下巴处的胡茬，原本他是个很自律的人，不会这般邋遢，但在得知某件事后，他对一切都无所谓，他曾亲眼目睹古神通过一名女性降下婴孩，万幸的是，那婴孩刚降生就变成怪物，嘶吼着在旧王都内破坏。

    让伏恩医生感觉可笑的是，帮助古神完成这一切的灵魂钟塔，居然对外宣称，这是制造新容器失败，从而导致容器发狂。

    最终的结果为，那新生怪物导致旧王都的人口锐减了十分之一，看似旧王都的居民们联手将灵魂钟塔清出旧王都，实则不然，灵魂钟塔只是不在明面上出现了而已，暗中依然盘踞在旧王都。

    原本听命于光之王的灵魂钟塔，已然成为古神的走狗，想到这些，伏恩医生笑的更加神经质。

    这见鬼的世界，原本被误认为是古神走狗的科多学派，却在暗中与古神对抗，被认为是救星的灵魂钟塔，却成为古神的走狗。

    伏恩医生又摸了摸脸上的胡子，最终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厕所内，拿起他自己制作的剃须刀，照着遍布污痕的镜子刮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