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焚粮草花君中计 新
花谨之、花语之二人皆生得与兄长相似,高大白净,形貌俊朗。他兄弟二人带兵前去云湖县,疏散百姓,转移粮草,命郑皓在外围打探,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群鸟归巢,忽然东面林中惊起一片雀声,郑皓惊道:“来了来了,敌军来了!”便飞马前去报给花谨之。花谨之不敢大意,加快运粮,这时温龄也骑马赶来,报告道:“北边有骑兵来。” “怎么东边、北边都有人?”花谨之大惊。 温龄皱眉道:“我亲眼所见,而且我被发觉行踪,差点就被追上了。” “有多少人?” “不过四五百骑。”温龄道,“在下愚见,将军可率军迎击,决不能让粮草被劫。” “大哥没让我们接战,二哥可别冲动。”花语之道。 郑皓道:“对对对,敌军必是两路夹击,哪里还能待得住!” 温龄辩驳道:“天色将暗,我军占据地利,只需要固守险要,敌军不敢进逼。” 花谨之道:“你个主簿懂什么!这汉开边何等样人,白宗在朴山都抵挡不住他!” 温龄沉声道:“那时朝廷兵多将广,此时却只有几百骑兵,怎可混为一谈。” 郑皓嚷道:“主簿大人,你这是在作死!二位将军不可迟疑,快快烧了粮草走吧!” 就在这时,北面杀声四起,花谨之咬咬牙道:“不可让粮草落入敌手!”连忙命步卒将粮车点燃,尔后掩护民众逃窜。温龄疑心东面并无敌来,却无可奈何,只好随三将逃离。一时间云湖县一片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弥漫。看着花谨之率众远去,汉开边与徐猛端坐鞍鞯,相顾一笑。 “兄弟真是神机妙算!”徐猛叹道,“这群人如惊弓之鸟,把粮草烧了就走,只是可惜了好好的粮食。” 汉开边苦笑道:“本不该让周围平民百姓遭罪,这是我的过错。快带大家抢救一下粮草,把火扑灭吧。” 徐猛带着几个小将前去救火,一夜忙碌,不表。 经过彻夜逃奔,花谨之等人回到会城,花询之见两个兄弟好不狼狈,连忙问道:“如何?” 花谨之道:“贼将果然来袭,我与三弟只好烧了粮草,携百姓逃走。”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花询之喃喃道。 温龄在一旁默不作声。花询之问他为何脸色不好,温龄答道:“我疑敌在东面林中鼓噪,实是虚兵,敌将所领兵马不过数百。”郑皓大怒,众人争论不休,次日花询之便亲自前去查探云湖县,县城空留一片狼藉灰烬,四周仔细观察,北面路上果有大量马蹄痕迹,东面林中却只有三四十个脚印,惹得花询之跺脚恨声道:“果是虚张声势,中计了!” 郑皓缩在众人之后不敢说话。温龄又献策道:“经过清点,敌军必是偷了部分粮车,运回大云湖边,此时应在半路。太守可率军追击,必有斩获。” 花询之大怒,提枪上马,指着郑皓道:“你先作前部,立刻追击,我定要夺回粮车!” 郑皓不敢不从,率轻骑急追,果见前方有骑兵队伍押着粮车缓缓而行。郑皓一阵鼓噪,拍马摇刀直杀过去,早有华策云飞马挺枪,率骑兵截住,二人缠斗二十回合,郑皓情知花询之即将赶上,若再不努力,怕是不止乌纱帽保不住,人头也要落地,便愈发卖力逞凶,华策云见他发狂一般,拨马便走,郑皓哪里肯放,正要再追,早有徐猛赶来,一戈扫去,郑皓连忙举刀招架,哪里挡得住?只听一声惨叫,郑皓早被打下马来。汉开边见势不妙,命众将士弃了粮车,不得恋战。 郑皓落荒而逃,花家兄弟追了上来,那花谨之与徐猛交手,只三回合,筋酥骨麻,被打落兵器,伏鞍而走。花询之见徐猛如此神力,甚是骇然,命弓箭手射击,古德举盾护着徐猛从容撤走,花询之也不敢追击,只好留下检查粮车。岂料粮车中所载之物竟是柴草砂石,花询之又急又怒,花语之连忙宽慰兄长道:“这汉开边果然狡猾如狐,这必是早就设好的计策,兄长不必太过懊恼,保重身体要紧。” 花询之没奈何,回到会城,第一件事便要诛杀郑皓。又有两个弟弟劝阻,花谨之道:“大哥不可冲动,临敌斩将乃是大忌。郑皓观察不明,我亦有责,阵前败北,我亦战不过那大汉,皆是情有可原,怎可说杀就杀?” 花语之也压低声音说道:“郑家这些年‘进贡’的财物不少,这就把他杀了,怕城中士绅心寒胆颤。非常时期,大哥不可不察,罚他俸禄,降他官职便是了。” 花询之气得牙疼,也拿两个兄弟没办法,只好作罢,把郑皓军职剥了,罚他去马厩打扫。郑皓捡了条命,磕头谢恩,自不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