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上映前夕
告别了雷建坤后，陈永仁与陈勋琦回到永佳，着手《两杆大烟枪》的上映事宜，电影定档明天晚上开始在金公主院线全线上映，与午夜场同时进行，仪式必不可少，至于市场检验……拿过世界电影节奖项的电影还需要市场检验么？ 大部分事宜都是身为制片人的陈勋琦负责，陈永仁邀请了参与电影的柳清云、吴震宇、邹星弛等一众演员，以前的启蒙老师张澈、江生师徒以及结交过的蓝艿才、俞允抗、陈嘉尚、陈牧胜等一众导演，请帖发出去后，陈永仁想到了与之一夜迷情的成语莲，要不要邀请人家呢？这是一个问题，但自己现在的正牌女友是张蔓钰，又怎么处理两者之间的关系呢？管那么多干嘛？人家愿不愿意来还不一定呢，自己的心意却不能少了！ 第二天早上，《明报》的头条吸引了香港人的注意力——“《两杆大烟枪》今夜首映，导演陈永仁坦言对票房期望不高”，这便是沈宝星肯帮陈永仁忙的原因；陈永仁虽然厌烦记者这种生物，但身在娱乐圈又不可能与此绝缘，现在看来只有《明报》是他的最佳选择。 在《苹果日报》没出现之前，《明报》是香港销量第二的报刊，仅次于《东方日报》，而《东方日报》主题倾向于娱乐消遣性，以读者为导向，《明报》则是强调品位的严肃报纸，虽然销量屈居第二，但因其新闻的公正性，口碑却是全港第一；又因为办报严谨，被誉为香港媒体中的“少林寺”，为报界培养了大量媒体人才，也是香港记者非常尊重的媒体。所以在陈永仁得罪各大报刊后，也是沈宝星帮助其擦的屁股。 香港市民看到这条新闻一愣，还电影不是获得国际大奖了么？导演怎么说对票房不看好呢？难道获得国际大奖的电影会是烂片？好奇心被勾起后，接着看新闻…… 记者：陈先生，您的电影《两杆大烟枪》获得戛纳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的那一刻，您是什么样的心情？ 陈永仁：开心，激动，高兴，各种乐观心情！ 记者：可是根据你在领奖台上的讲话，好像对此非常不满？ 陈永仁：当然……不是，其实《两杆大烟枪》的成功在于它的叙事结构和大胆的体现手法，并不需要什么高明的拍摄技巧，对明星演技也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简而言之就是出奇制胜，我相信未来很多新人导演只要摸清楚我电影里的脉络，都能够拍出同一种风格的电影。 记者：听说这部电影虽然还没有在香港上映，但已经在海外发行商那里赚了几千万港币？ 陈永仁：嗯！是的…… 记者：那您对电影在香港的票房有什么期待？ 陈永仁：期望不是很高。 记者：为什么？ 陈永仁：此一时，彼一时，每一个时代都有它所特有文化风格，就比如胡京铨前辈当年获得戛纳电影节最高技术大奖的电影《侠女》，在当时的票房也只有几十万港币，很多人都不喜欢看，并不是因为它是一部烂电影，而是它生错了时代，我的《两杆大烟枪》也是这样，我相信在未来会有很多人喜欢，甚至受人膜拜，但是现在的香港人不一定接受得了这种电影，甚至大部分人如果只看一遍的话都未必能看懂电影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记者：您这么年轻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有什么感想么？ 陈永仁：我觉得并没有什么自豪，比如好莱坞就有很多和我一样年轻的导演，经典电影《公民凯恩》是导演奥森·威尔斯25岁拍得，十几年前法国新潮电影的领军人物弗兰索瓦·特吕弗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拍摄了具有非凡开拓意义的处女作《四百击》，再比如我最喜欢的恐怖片导演乔治·a·罗梅罗也是我这个年纪开始执导电影，开创了欧美僵尸恐怖片的先河，也开创了现代恐怖片的新时代。 记者：你最喜欢的导演是乔治·a·罗梅罗吗？ 陈永仁：不是，他是我最喜欢的恐怖片导演。 记者：你曾在本报刊曾经连载过《咒怨》以及《午夜凶铃》两本恐怖自己喜欢恐怖片导演乔治·a·罗梅罗，那么您为什么不选择拍摄一部恐怖片呢？ 陈永仁：这个题材将来一定会拍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进电影院。 记者（好奇）：为什么？ 陈永仁：我怕把你吓死了，罪过可就大了！ 记者：我明白你为什么选择拍喜剧片了，陈先生真的很幽默！ 陈永仁:或许有一天你心里会骂我一点都不懂得幽默！ 记者（干笑）：那陈先生你最喜欢的导演是谁呢？ 陈永仁：是大陆的万籁鸣先生。 记者（发怔）：请问是制作动画片《大闹天宫》的万先生么？ 陈永仁：是的，我非常喜欢看动画片，也非常喜欢《西游记》，或许有一天也会亲自执导动画片电影。 记者：您写了恐怖，又导演了喜剧电影，听说下一部执导的电影是警匪片，现在又说自己最喜欢的是动画片，您真让人看不懂！ 陈永仁：没什么看不懂，其实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风月片的！ 记者：额……这段要不要删掉？ 陈永仁：不用，我还是更喜欢战争片。 记者：呵呵……您爱好真广泛！ 陈永仁：事实上，下一部警匪片电影拍完之后，我或许会拍一部爱情片。 记者：额……说到爱情，听说您和去年的港姐亚军张蔓钰在交往？ 陈永仁：是的…… 记者：你们感情稳定么？ 陈永仁：你是《明报》的记者吧？ 记者：是啊！ …… “我靠……这个陈永仁什么意思？小看我们香港人的智商是不是？竟然说他的电影一般人看不懂？我还真要见识一下了！”。 “这个陈永仁好厉害，怕一部电影直接赚了几千万港币？我也要去拍电影……”。 “就你？人家是扬名国外的大导演，看人家信口提到的那些名字，什么奥森，什么驴佛，什么a片导演，我一个都没听过，看人家懂得那么多，还会写，你连字都认不全，还想拍电影，老老实实在家做叉烧包吧！”。 “哼……我死都不会看陈永仁的电影，他的女朋友明明是张蔓钰，为什么又和我的小龙女有绯闻？”。 “这位陈先生懂得真多，喜剧电影、恐怖、爱情故事，这么年轻就成了千万富翁，长得还这么帅，谁嫁给他真的幸福死了！老爸，你今天晚上带我去看陈先生的电影”。 “女儿，你想什么呢？这个陈永仁还说他自己喜欢那种电影呢，说不定是个咸湿佬，而且他又是恐怖，又是警匪战争，说不定还是个心理阴暗的变态暴力狂，离他远点……”。 “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老妈你又想小龙女了……”。 “我没说不带你去啊！只是离那个陈永仁远点……”。 伴随着全港的热议，时间到了傍晚，金公主院线旗下的丽声大戏院人声鼎沸，《两杆大烟枪》是一部全新的电影，导演新，演员新，什么都新，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死忠粉的影迷，但电影获奖了自然显得不平凡，捧场的人实在不少，记者、影评人、知名的导演、演员，来得人很多，甚至陈永仁惊喜的发现他的书迷也来捧场，影院门口，陈勋琦与陈永仁迎接到场嘉宾；电影工作室的许客、石南生，新艺城的麦佳、黄百民、林良东，嘉禾的程元龙、黄金保，陈永仁对以前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是以礼相待，但也为太过热情，自己也是大导演了，还像个傻小子一样多掉面子！ 直到看见张澈，陈永仁才热情不已，他跟着这位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特摄技术，对他接下来拍摄的电影很有帮助；与张澈同来的还有一位老人，与张彻说笑着走来，陈永仁觉得眼熟，却又叫不出名字。旁边许客、陈勋琦却是脸色一变，后者凑到陈永仁耳边低声道：张老来了我不奇怪，你什么时候认识胡前辈了？“ 陈永仁一愣，又似恍然大悟道：“胡前辈？他是胡京铨导演？”。 “不是你请来的？”陈勋琦一愣。 陈永仁道：“应该是张老师带来的！”。 几人迎上前去，陈永仁上前对张澈行晚辈礼，笑道：“老师，可算等到您了！”。张澈摆手笑道：“现在我可当不起你老师了！连戛纳电影节的第二大奖都被你得到了，比我旁边的老哥们还厉害，再者我也没教你多少东西，虽然早看出你天赋过人，却没想到你如此妖孽，第一次拍电影就震动香港影坛啊！”。 陈永仁先是对胡京铨行过礼，又对张澈回道：“老师说笑了，我入行就跟着您学东西，一日为师，众生为师，再者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这部电影能在戛纳得奖靠的不是我有多丰富的知识与导演能力，而是取巧讲了一个好故事，我相信任何一个导演看了我的电影都会拍出一样的效果；所以以后要跟你学的东西有很多，其实我想请你做我下部电影的监制，不知道您有没有空闲时间？”。 张澈很是欣慰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少年得志而不骄纵，前段时间看到报纸上那么多批评你的新闻，我还很担心呢！”。 陈永仁腼腆道：“您别这么说，我心里确实有点骄傲！”。 旁边胡京铨与许客相谈甚欢，听到陈永仁的话，对张澈玩笑道：“没想到我会被你带出的学生压在头上！”。 张澈还未开口，陈永仁已对胡京铨道：“胡前辈，您这话让我诚惶诚恐啊！”。 胡京铨笑道：“咱们也别废话了，你的电影什么时候开始啊？”， 陈永仁投向陈勋琦询问的目光，后者道：“时间差不多了，应该没有人来了！”。 陈永仁心里一叹，看来一个小小的得奖导演虽然可以引起卲益夫与周文怀两位大佬的注意，却还是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如今的香港，商业电影才是王道！抛开杂念，他对张澈、胡京铨二人笑道：“可以开始了，两位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