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是女人

    “沈叔叔，这是我的好朋友陈永仁，他写了一本，但是心里底气不足，我就带他到这请您给他指点一下，您看方便么？”王晶见秘书带上了办公室房门，开门见山道。陈永仁倒不介意王晶对自己的形容，充满诚意地向沈宝新点头致敬。

    沈宝新打量了一眼陈永仁，笑道：“陈先生看着很年轻啊！”。

    “我是六五年生人。”陈永仁恭敬回道。

    沈宝新点头赞道：“指点说不上，你这个年纪能写出东西已经很难得了，比一般人已经强很多了！能给我看看么？”。

    陈永仁拿出书稿递到对方跟前，沈宝新扫了眼标题，很是惊异地看了眼前者：“咒怨？恐怖惊悚题材的？”。见陈永仁点头称是，沈宝新也未再多言，继续埋头纸上，办公室一时间安静下来……

    沈宝新看得很快，只二十分钟就看完一卷五章的内容，他放下手中书稿，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下，神色很是郑重地看着陈永仁：“故事与情节设定得很好，内里的含义也是发人深省，可谓上佳之作！”。

    王晶闻言很是惊讶，难以置信道：“有那么好么？”。

    “当然没那么好，沈先生话还没说完吧？”陈永仁插口道。

    沈宝新点点头：“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我心里有两点疑问，其一，是你作品的风格问题，其二，是我在看过故事之后总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你能告诉我答案么？”。

    陈永仁闻言心里暗暗点头，这毕竟是未来日本的新型，故事风格自然迥异，哪怕他看的是译制后出版的，他也明白沈宝新口中”意犹未尽“的含义，其实是有残缺，这是翻译的通病，毕竟语言文化有所差异，就好像将唐诗宋词翻译成英文一样，翻译者肯定不能百分百表达原著者的思想。但他肯定不会说这是因为作品不是自己原著的原因。

    “沈先生果然慧眼如炬！”陈永仁赞了对方一句，转而解释道：“其实这本的故事源自我对一个电影剧本的构思，我对这部电影的设想有些特别，所以故事风格会比较另类，至于你口中所言的‘意犹未尽’，则是因为我的文字水平有限，不能在纸上完全表达出这个故事真正的核心理念。”。

    沈宝新听到最后惊异地问道：“你是说……这个故事如果被你拍成电影，会更加精彩？”。旁边王晶也是惊愕不已，看沈宝新的言述，这本虽然有一点瑕疵，但故事水平绝对不差，看两人意思电影拍出来比要好，这是什么样的电影？

    陈永仁点点头，正色道：“我敢说，让我执导的话，电影拍出来后绝对能吓死人。”。

    “咳……咳……”正在喝水的王晶听到这句话呛了一下，他擦擦溅到桌子和衣服的水渍，连声“抱歉”，转又凑到陈永仁身前，低声道：“你今天到这是来谈的，聊什么电影嘛？聊着聊着还吹起来了！”。

    沈宝新闻言也愣了一下，转而道：“你是认真的？”。

    陈永仁不理王晶的暗示，很是认真的看着沈宝新的双眼：“吓不死人也会让人做恶梦。”。

    王晶听到这句话更是无语，沈宝新却笑了起来，赞道：“年轻人有个性！我虽然对你说的话持保留意见，但还是很期待将来不久能看到你的电影。”。

    “电影拍好了一定邀请沈先生……”。

    王晶实在担心陈永仁再有什么惊言骇语，急忙插嘴道：“额……沈叔叔啊！看您的意思，阿仁的是够资格出版了？”。

    沈宝新点头道：“当然……”沉吟一下又接着道：“这本题材毕竟特别，你也属于新人，我只能安排在《明报》副刊上连载，至于稿酬方面，一般的新人在《明报》的待遇是千字30元，我给你千字40元，除了影视改编，其他版权买断，你觉得怎么样？”。

    “千字40元可以，但是除了影视版权，我还要保留外语出版权。”陈永仁曾听过行情，知道沈宝新说得在理，而且一行有一行的规矩，香港不差这一本恐怖，沈宝新也已经很够意思，如果搁在金庸手里，估计会压死在千字30元，虽然他最看中的是未来的电影。没必要为了现在一点蝇头小利和《明报》关系搞僵，被人看轻；但是《咒怨》在电影出来后可是行销世界的书籍，尤其是日韩泰这些国民心理变态的国家，销量可是非常高的，有钱都不能白扔，何况自己现在没钱。

    沈宝新稍微考虑便答应了，他没觉得这本书在海外国家和地区会有多好的成绩，于是接着问道：“这本书你准备写多少字？”。

    陈永仁略估了一下，回道：“大概四十万字左右。”。

    “嗯，什么时候能写完？”沈宝新问道。

    陈永仁低头想了一下开口道：“故事情节我心里已经很成熟了，我每天能写两万多字，半个月就可以全部写完。”。

    “好，三天后你再拿些稿子过来，就给你连载，我顺便拟好合同等你来签，备好稿酬等你来取；有其他意见么？”。

    “没有。”。

    “那……署名用什么？你有笔名么，或者直接真名署上？”。

    “嗯……用笔名。”陈永仁看了眼旁边的王晶，忽然笑道：“笔名就叫做’不是女人‘吧。”沈宝新与王晶闻言惊愕不已……

    “不是女人”原本是王晶的别名，王晶因为早期拍摄的电影在其他人眼里都被定型为“低俗”电影人，所以化名“不是女人”编剧了很多作品，其中不乏经典，例如林岭东《高度戒备》、关锦鹏《愈快乐愈堕落》、马伟豪《爱你爱到杀死你》和《百分百感觉》，口碑与票房齐飞，各种题材应有尽有；陈永仁懒得为个名字烧脑费神，有现成的就用。

    距明报工业大厦不远的一家餐厅，陈永仁与王晶相对而坐，两人与陈宝欣谈过稿酬问题后就告辞离去，下楼正感到一阵饿意，便随便找了家餐厅；如今正餐没上，后者开口说道：“阿仁，你说你，平时看着挺成熟稳重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那样呢？”。

    “哪样？”陈永仁正凝神抵抗饿意，闻言莫名其妙。

    王晶端正身子，“一脸认真”道：“我敢说，让我执导的话，电影拍出来后绝对能吓死人。”说完又换了个更“认真”的表情继续道：“吓不死人也会让人做恶梦。”接着恢复正常表情，继续责怪：“你不怕办公室里平地起风刮走你的舌头？你……”连番折腾说了一通，却见陈永仁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不禁奇怪道：“你看什么？”。

    “看你表演啊！这餐厅半天了还没上菜，我正饿的发慌，看到你这段表演饿意就少了。我这人一开心什么感觉都会没得，你继续……”。

    “靠……”

    “靠你妹，别说了！正餐来了，你闭上嘴吧！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对面有人说话，吐沫星子容易溅到饭里。”陈永仁打断王晶的唠叨，接过服务员端过的饭菜扒了起来；王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