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4何去何从

    一阵烟云散，蛮荒之气在凄厉的呼啸中渐渐退开，而灵气也在聚焦的最巅峰时候，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眨眼的功夫消失在阵法中。

    林笑睁开眼睛，他这个时候才把自身刚炼化的真气全部吸纳。

    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赫然玉伟还站在那里，竟然都没有离去。刚才他嘱咐过姚玉伟，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没想到姚玉伟一直在等他。

    林笑歉意地笑道：“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姚玉伟一笑，没有在意。他在这里等林笑，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灵界中说得上话，或者说能决策一些事情的人，就那么寥寥几个。有云当，他们家主，三位老爷子，沮雅初先生，外加一个林笑。自从知道了简德的事情，或者说知道了灵界一直遭受厄运的根源，姚玉伟的心思就活络了。他已经明白灵界不可保，既然如此的话，他们实在没有坚持的必要。

    失魂人他们想要灵界，那就给他们算了，他们退出灵界，像是其他普通武者一样，生活在外界，过个几百年的时间，说不定从前灵界的武者，还能有一两个成为仙人。没有了达到的打压，他们想要飞升，那是不是很多，一两个总是有的吧！

    当然这一切想法，他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至于为什么，他突然想要把这个想法告诉一个并不是灵界出身的人，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两个人离开阵法，前往沮雅初的住处，姚玉伟一直在思考什么时候合适，虽然他在姚家身份也算不错，但这么的的决定，反而碍于身份的原因，他不能说出来。要是姚立业那样的，或许还好说一点。顶多不同意，大家斥责一句，小儿之见。可是由他出面，那就让人会误以为这是姚家的想法，到时候灵界的动荡更加剧烈。

    忽然林笑感到姚玉伟气息急促，站定了身子，他回头去见姚玉伟脸色凝重地望着他，有些迟疑地说道：“林先生，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考虑过没有？”

    林笑一怔，道：“什么事？”姚玉伟深吸一口气，左右，附近都是树林，根本没有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瞅了两眼，然后才低声说道：“灵界现在已经不可保，既然如此，我们坚守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那些失魂人到底是灵界，还是我们这些人。我们不如给他们一些东西，作为交换。我们离开灵界，由着简德他和失魂人去对抗。而我们离开灵界，也就不再受大道的惩罚。这样的话……”

    这话听得林笑心中一惊，饶是他也做过这样的设想，但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当面把这件事说出来，而且还是姚家的重要人物。他问道：“这件事你还和谁商量过？”

    姚玉伟摇摇头，道：“我没有和谁说过，你是第一个人！”

    林笑似乎有些不信，眼睛盯着姚玉伟，半晌不语，在他的各种思考和设想中，灵界是否要延续下去，这个问题自从简德到来后，就已经很明了，实在是没有必要了。但有一点，即便是没有了灵界，他们和失魂人能够共存吗？

    明显不能，失魂人供奉炎门，信奉星火魔君，他们要重建的道统，是不同于这个世界众人修行的道统，对很多人来说，他们终其一生的追求将会化为乌有。

    这一点上来说，基本上就是剥夺了各个武者未来的路，虽然很多武者修士的将来根本没有可能走到飞升进入仙界的哪一天。

    但如果星火魔君地位的确立，意味着从前的消亡，他们这些武者便是要随着往日沉沦，或者你可以和失魂人一样，信奉星火魔君从新开始修行。但这是一个武者应该有的作为吗？林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而且一旦新秩序创立，听起来很是美好，但仙界的势力并没有完全消亡，他们这么着急的投靠，先不说会不会以后被清算的可能，但是一个沮雅初在这里，他们恐怕都难以对付。

    这些顾虑根本是姚玉伟没有想到地吧。他只是简单的认为袖手旁观才是最好的，反正他们最为灵界已经不可避免的要毁掉了。

    林笑道：“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姚玉伟跟着又问道：“现在不行？你认为以后……”说着不禁两眼放光，要知道林笑现在已经算是灵界最高决策层的主要人之一。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无的放矢。

    林笑思虑了一会儿，把刚才的分析说了一遍，道：“这件事我们无光，其实和我们关系深切，虽然灵界为大道所不容，但终究是修行文明中秩序的一环，你些投靠失魂人的门派子弟，他们不是被驱使，就是被杀戮。你也想要让灵界的人过这种生活吗？而失魂人想要掌控一方世界，绝对不可能任由灵界这么大的力量完整的离开。他们不仅仅想要灵界，这个还算是可以修行的地方。更加想要的还有灵界这些力量，即便是为他们所用，也要把我们在战斗中消耗掉。你觉得一个大哥会允许自己的手下的力量比自己还要强劲吗？”

    他说的这些话可不是故意恐吓姚玉伟，而是显而易见的，有些东西姚玉伟并不知道，他不明白一个秩序的创立代表什么，在普通人或者很多人不过是另外一个老大取代另外一个。就像是傅家的人和云家的人争夺灵界的主导权一样，最多就是傅维胜利了，那么将来的话，他们还是他们，不过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人由云当变成了傅维。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无论是傅维还是云当，他们都是灵界的人，他们争夺的也仅仅只是灵界的主导权。

    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想要的是他们的道统得以传承，所以对他们来说，一切有力量的都要销毁掉，他们需要的重新生长起来的那些，那些甘心俯首帖耳的人。而不是这些桀骜不驯自命不凡，认为自己可以自成一派的灵界众人。

    姚玉伟脸色顿时难，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既然这样的话，退缩就没有任何意义。

    林笑接着道：“这件事我们也不是不能不去想，但是要记住一点，如何才能在保证我们的情况下，然后在去计较。如果偏离了这个底线，那么一切计较都是空谈。我们需要灵活一点了，还有我是不要把这件事放在脸上，而我……也是。”说着林笑自己都脸色变得阴沉，他这个灵活绝对不是什么好词语，而是要在沮雅初代表的那些仙人和失魂人炎门之中做出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总是意味着重大的损失。

    姚玉伟沉默了良久，终于抬起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也会注意点的，我这个身份是在不适合去吧这些事表露在脸上。”他的身份举足轻重，稍微有点变化，总会引起其他人的瞩目。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叹了口气，收拾了下心情，这才继续前行。在快要到的时候，姚玉伟便告辞了，他本来就是过来请林笑的，至于里面的事情，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听。简德的到来，他的话语，一下击碎了太多的灵界人的心。何去何从对每一个灵界人来说，都是极为难受的，他们最终想要的还是灵界，至于外面的纷纷扰扰，他们其实一点都不想要理会。

    沮雅初重伤初愈，脸色很是苍白，坐在椅子上，两边坐满了人，而且脸色都还不好在这些人即便是不说，私底下对沮雅初都有怨言，如此境况，大道已经在千年的时间内不停的打压灵界的修者，这件事不可忍受。而现在为了仙界道统的，他们这些人还要奋战，甚至为之付出生命。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沉默的尴尬片刻，林笑走了进来。

    林笑进来些沉默寡言，脸色阴沉的人，心中也是一沉，德的事情影响不小，他们知道灵界千年不出仙人的原因之后，马上就开始想着自己的出路了。今天他们这些人到这里来，到好像是逼宫一样。虽然沮雅初也是个仙人，但是他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而且他也不是大道。基本上这个世界，和灵界，和他们没有任何往日的关联。就是因为现在大道的表态，才让双方对立起来。往日的时候，沮雅初可是一个可亲可敬的人，没有任何利益相关来帮助他们，至少以前，大部分都是这么认为的。而现在，沮雅初就好像是一个恶毒的骗子，他不是为了坚守仙界道统，而来联合他们，更可气的是，大道根本没有给灵界任何机会，他们是这个道统中的一环，却起始于灵界，止步于灵界。

    傅老爷子云老爷子坐在左手边，主位上是沮雅初和姚老爷子，右手边是云当等几个人。

    众人见到林笑进来，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脸色的神色也颇为古怪，怪罪林笑到不至于，只是现在灵界的人心，确切的说他们这些人的心中已经乱成一麻。

    林笑朝着众人打招呼，然后又问道：“沮先生，身体无恙了？”

    沮雅初颔首一笑，对眼前的态势好像并不在意，云当几个人脸色都不好况下，他也都保持着笑容，微微朝着林笑一摆手，见林笑找个地方坐下，然后道：“诸位心中有怨气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一点，有得必有失，大道主宰，便是没有简德，天道也会自行之。我邀请简德过来，真不曾料到会如此，我想如今的情况，简德还死守拘泥，我也是不认可的。”

    这时候突然有人站了起来，轻声问道：“既然沮先生也说不认可，那我问一句，可以留下灵界，同时灵界中的人修行之路不受阻碍吗？”

    林笑一的人，乃是云溪，云当的儿子，他这个身份不尴不尬的，算是高位，又差了那么一点，但说这种话，却绝对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