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华夏梵高
第一百三十八章“华夏梵高” 吃完早饭，已经过了九点，苏静怡亲自叫了司机过来，和江海一起出发去城郊。车开了十几分钟，在路上碰到一个卖早点的小贩，江海赶紧买了些早饭用来裹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江海又不是参加军事训练，现在也不是考验意志的时候，他何苦跟自己的肚皮过不去呢？能吃就吃，在苏静怡面前，他也不在乎吃饭的形象，怎么舒服怎么来。 来到了城郊，江海放眼眺望，这个地方地势比较高，从这里往城市的方向看，可以看到高楼林立，如同一个个骄傲的身躯直挺着，高高俯视着人们。一扇扇窗户闪闪反着光，密集的聚在一起，这是繁华的象征。 而郊区就在这座大城市的不远处，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寒酸，尤其是对比那些高楼大厦之后。而且，这里的味道也不好闻，都是刺鼻的颜料气味，难怪苏静怡来之前会准备许多口罩，她闻不得太过刺鼻的味道，所以像防毒一样防备着。 江海有些担心苏静怡的身体，便说道：“丫头，这么大的味道你受得了吗，要不我自己下去就行了，你在车上呆着会好一些。”在车上就能闻到味道，那到里面岂不是味道更大？ 苏静怡早早地戴上了口罩，说道：“不碍事，我来过好多回了，而且这个口罩很好用，防护的特别严实。小江海，你要不要也戴一个？” 江海伸着脑袋往前面看了两眼，问道：“这被称为华夏梵高的人物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莫非，他也想梵高那样，画出的画无人能懂？” 苏静怡那张樱桃小嘴躲在口罩的后面偷笑，开车的那位中年司机也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小兄弟，一会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江海却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有些诧异，眼睛一直忍不住看向那越来越近的院子。 下了车，江海把轮椅摆好，将苏静怡抱了下来。苏静怡的身体很轻，很软，很香，抱在怀里的时候，江海只觉得心都酥了。即使苏静怡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江海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的柔和与温暖。 江海在原地站了一会，这奇妙的感觉让他一时间竟然愣住了，苏静怡微蹙眉头，说道：“你怎么愣住了，是不是我太重，你抱不动。” 江海笑着把苏静怡放在轮椅里，说道：“你太轻了，该多吃一点。” 现在的女人以瘦为美，苏静怡听到江海夸她瘦，“咯咯”得笑起来，进了大门，她叫道：“老人家，我又来找你买画了。” 苏静怡话音刚落，屋里便跑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身上穿着破旧的劳动服，跑出来的时候急匆匆的，腿脚着实利索。他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鱼网纹，笑起来下巴颏高高地翘起，胡子邋邋遢遢的也没有收拾，那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位老人家就是“华夏梵高”，江海不由怀疑，因为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艺术家，难道那些艺术家就是让人看不懂吗？ 老人家一看到苏静怡，极为亲切的说道：“哎呀，是二xiǎojiě啊，怎么能让您亲自过来呢。我上次不都说了，您要的画，只要招呼一声，我保证挑最好的给您送去，哪里用得着您亲自过来！” 江海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耳朵发痒，忍不住要去掏一掏。这都什么鬼，难道这所谓的“华夏梵高”竟然这般没有风骨，那谄媚的表情，比起他自己都不如，怎么能冠以华夏梵高这样的大名呢？ 只是江海这样想，却没有问出来，他初来乍到，还是少说多看为好。 苏静怡笑着说道：“老人家，这是我朋友，我今天专门带他过来见见世面，一会你画两幅画给他开开眼。” 那位老人家立即说道：“好嘞，这事容易。请进请进，我这里面有点乱，你等一下，我给你收拾一条道。” 江海立即走过去，说道：“老人家，我来帮你收拾吧！” 那位老人家立即阻止了江海，说道：“不用不用，您是二xiǎojiě的朋友，我哪能让您动手。我马上就收拾好，等一下你要什么画，我便现场给您好，保证给您用最好的颜料和画布。” 听这位老人家说话的语气与态度，让江海极不自在，尤其他总会用敬语称呼江海，更让江海觉得不可思议。这号称“华夏梵高”的人物，也太谦虚了吧。 就在老人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江海在画室四处瞅了瞅。这一看之下，他顿时有些傻眼，、、等等，一幅幅熟悉又陌生的画作出现在江海的眼睛里，挂在墙上吊在屋里的，不都是梵高的画作吗？ 只是，这几幅画作都是新完成的，而且颜色也不太对劲，江海和脑海中真正的梵高画作一比对，便看出这些画的缺陷出来。他顿时恍然大悟，“华夏梵高”，莫非是这个叫法。 江海轻轻拍了一下苏静怡的脑袋，轻的好像是在抚摸，然后说道：“丫头，你给我说的华夏梵高，莫非是指的模仿梵高的画作？” 苏静怡得意洋洋的笑起来，说道：“是啊是啊，这位老人家画得怎么样？” 江海摸了摸鼻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位老人家就说道：“不止梵高，我只是画梵高比较多而已，其实我对达·芬奇、莫奈、伦勃朗三个人的话也有研究，你若是想要，我也能给你画出来。” 江海抱着极大的热情跑来见这位号称“华夏梵高”的“大师”，没想到这位“大师”根本不是一个艺术家，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家庭式作坊”，只不过这个作坊是生产“大师”的画作罢了。 他们画画，不是为了艺术，而是维持生计的手艺，每个人都有专攻的画作。还有的画作是分工合作完成，每人画不同的部分，像是流水线一般。他们画画的过程也不是享受，而是加班加点的赶工，这样的画没有丝毫的生命。 江海用他淡淡的眼光扫过那些完成的画作，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冰冰的，没有好奇，也没有笑容。 过了一会，那位老人家收拾完之后，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要看哪一幅？我给你推荐我画的，我告诉你，我曾经在梵高美术馆外面的纪念品商店里见过我的作品，画得就是，你知道他们卖多少钱吗？整整500欧元，比我卖的价格高十倍。” 苏静怡说道：“不用不用，你的向日葵我已经收了好几幅，你现在画得是吗？你继续画就是了。” 那位老人家说道：“好嘞，二xiǎojiě，您就瞧好吧！”说完，他立即坐在凌乱的工作台上，在挂在墙壁上的画布上继续画那幅星空。 苏静怡笑着对江海说道：“小江海，这位老人家画得怎么样？” 江海如何说老人家的不是，只能说道：“嗯，很熟练。”用熟练二字来评价一个人的画作，就像用长得很安全来评价一个人的长相，都是在避重就轻，看似赞扬，其实是贬低的。 苏静怡又说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画画吗？” 江海摸了摸鼻头，说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挣钱！” 苏静怡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江海顿时疑惑，心想着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带他过来看这些画，莫非，她在讽刺自己一直画画卖钱？ 江海思考了一会，小声在苏静怡耳边说道：“我不一样，他为了挣钱而画画。我是在学画画，顺便挣点零花钱。” 苏静怡又点了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小江海，你可知道文人墨客悔其少作的道理，年少时不成熟的作品，总是要被人诟病的。” 江海呲牙咧嘴的笑着，说道：“无妨，那些人就是太爱惜名声，人要是真有本事，能够走到‘会当凌绝顶’的地步，一身污水又有何妨。” 苏静怡再次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己不后悔就行，到时候被人诟病，说不定你的好画也卖不出价钱了。” 江海立即偷笑，小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起了个艺名叫‘清风子’吗？” 江海见苏静怡一脸疑惑，显然是不了解，便解释道：“我现在有两个名字，画画的时候如果我觉得不太满意，我就用清风子这个名字，如果好的话，我就用我本名。哈哈哈，要是诟病也要诟病清风子，关我毛事？” 苏静怡眯着眼睛，轻轻摇摇头，说道：“小江海，你可真够贼的，不过大家总会知道的。” 江海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碍事，大家知道归知道，真想说什么的时候，也只会将清风子的不是，毕竟我江海还是很棒的嘛！” 苏静怡眯着眼，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咱们可以回去了。小江海，你挑两幅画咱们买走，也算没空手回去。” 江海看了一眼那位努力画画的老人家，点了点头，在这画室里到处看了起来。他每看一幅，就和脑海中原版的画比对一幅，看得速度很快。那些新画好的画看起来都挺粗糙的，倒是那些存放在角落的一些还有些意思。 江海一张张翻起来，翻到最后两张，他点了点头，将那两幅抽出来，一幅是，一幅是。这两幅画似乎放在这里很久了，上面有些灰尘，不过看起来却比别的话好一些。他说道：“丫头，这两幅画还可以，就选这两幅吧，老人家，怎么付钱？” 那位老人家转过身，说道：“跟以前一样，扫二维码付钱就行，价格的话……”忽然，那位老人家停了下来，走过来看了两眼江海手中的话，说道：“小兄弟，您从哪翻出来这两幅的？” 江海指着那堆角落里的画，说道：“就那堆！” 那位老人家忽然对江海竖起大拇指，惊讶地说道：“小兄弟，您是行家啊，竟然能从满屋的画里，把这两幅画找出来，您是真行家！” 苏静怡听得有些疑惑，从江海手里把那两幅画扯过去，仔细看了一会，点点头，质问道：“老人家，你可真不厚道，这两幅画看起来还挺旧的，之前我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拿出来？” 老人家连忙解释道：“二xiǎojiě，这您可就误会我了，这两幅画不是我画的，而是我女儿画的。我画画其实就是为了吃饭，我不能让我女儿也这样，所以我就送她去美术学院学正规的画，这是她画出来的。” 苏静怡点点头，说道：“哦，你女儿画的，你是想留个纪念，所以才不卖的吗？” 老人家摇摇头，说道：“也不是，只是一直没卖出去。二xiǎojiě，您和这位小兄弟都是行家，能看出来这幅画比我画得好，所以我得卖得贵一点。可那些商贩都是外行，就知道压价，卖贵的话他们根本就不要，所以我就一直留着。都好几年了，所以也忘记拿给二xiǎojiě看。” 苏静怡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看来小江海还是挺有眼光的嘛，老人家，这画你打算要卖多少钱？”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说道：“二xiǎojiě喜欢的话，原价拿去吧，卖给商贩的话他们也不识货，可惜了！” 苏静怡不是那种会占小便宜的商人，她说道：“我给你两倍的价钱吧，这两幅画确实比你画得好。”如果这幅画是别的什么人画的，老人家听到苏静怡这句话难免要生气，不过这是他女儿的画作，他听到苏静怡的话却觉得很光荣。为人父母总是这样，希望儿女比自己强。 老人家一改谄媚的笑容，十分正经的说道：“二xiǎojiě，那就多谢您了。二xiǎojiě，您是大善人，我本不该收您这么多钱，不过这是我女儿的作品，我就厚颜收下了。” 说完，老人家又拿出两幅一样的画，和江海挑的那两幅一起包起来，说道：“可我不能让您吃亏，这两幅画是我的作品，您要是不嫌弃，就一起收下，当做我附赠的。” 苏静怡见那位老人家说得认真，便收下了这几幅画，扫了二维码付了钱，说道：“小江海，咱们走吧！” 那位老人家顿时又恢复了刚见到苏静怡的模样，毕恭毕敬的送到了大门口，又是帮忙开门，又是帮忙收轮椅，忙活的像个小厮一般。 江海再看向那位老人家，心里顿时平静很多，既没有未见他时的紧张，也没有熟悉他之后的那些失望。这位老人家只是一位讨生活的“华夏梵高”，有着他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着一个为之奋斗的幸福家庭，既然如此，即使不懂艺术又何妨呢！ 离开了城郊，苏静怡又带江海去一家mànhuà工作室看了看。这家工作室才成立半年，位于城市高新开发区的ruǎnjiàn园区，位置很好，在一栋新建大楼的五楼，而且有电梯。 这家工作室总共五个职工，两个主笔加上三个助理，三男两女，是个很小的工作室。业务也不多，基本都是靠网上连载mànhuà挣钱。他们每月挣得钱加起来大约有四到五万块钱，主笔两人占了其中一半，当然不算多，在这城市里住的也不算好，但是日子也能凑合过。 苏静怡用谈业务的方式，获得了参观mànhuà工作室的机会。然后，她让江海推着她，看了一遍mànhuà工作室制作mànhuà的流程，包括作画的工具与颜料的选取，前期的准备工作和最后的着色都详细的询问了一遍，尤其是着色部分，苏静怡问得最详细。 江海在后面跟着听，听得津津有味，他知道，苏静怡今天问得这些都是给他问的，他心中十分感激。见识到苏静怡做事的方法，江海也连连点头，只觉得她不拘一格，直达目标，确实厉害。若是普通人，有哪里能想到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上一课呢？ 最后，mànhuà工作室又为苏静怡演示用电脑为mànhuà上色的方法。他们用photoshop、painter、sai等ruǎnjiàn，一一演示。 江海对这一步听得最仔细，因为这是和他的异能紧紧相关的技能，所以连异能都用上了，一丝一毫都没有漏掉。 photoshop主要功能是túpiàn处理，但也是很常用的绘图ruǎnjiàn，比较适合普通的绘图爱好者； painter更适合专业画师，因为有模拟各种笔触的功能，比如：水彩，丙烯等等，这是他们用得最多的，也是讲得最多的一个； 而sai主要是可以用来画线稿，因为其线条处理能力强大，但上色也可以。 江海如饥似渴的学习着，直到那位助理画师讲解完了，他还意犹未尽。 苏静怡把这些都转了一遍，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的业务很不错，我准备为我们公司做一些宣传mànhuà，有安全、卫生和公司一些流程，具体内容我会叫我助手联系你们。” 对于这种主动送shàngmén的业务，这些小工作室一项来者不拒，十分开心地答应了下来，并将他们的名片递给了江海。看样子，他们是把江海当做苏静怡的助手了，江海也没有拒绝，他很开心的把那张名片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