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9 舞会
诺依雅夫人欣喜地看着迪米特里，她高声地夸赞道，“哦，迪米特里子爵，好久不见，你这身衣服真是威风英俊极了。我听说了，你在V.A.T.时打败了惠蒂尔的曼特古，可真是骁勇过人。对了，我是诺依雅夫人，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诺依雅夫人，您好吗？”迪米特里不大听得懂她说的有口音的英语，实在没法高谈阔论下去，只能简略又不失礼貌地弯腰吻了她的手背。 这令诺依雅夫人更加欢喜了，她眉飞色舞地点头，眼睛已经被笑容挤得眯成了一条缝。侯爵夫人是个优雅高贵、端庄贤淑的吸血鬼女性。她慈爱地看着迪米特里，问道，“迪米特里不常参加舞会，今天有哪位吸引你的姑娘吗？” 迪米特里因为这句话轻笑出声来，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回答自己的母亲，“母亲大人。我的嗜仆，他们都传今天来到这儿的缪丽尔·康格里夫是个出身贵族的大美人，神情浮夸地对我滔滔不绝，说她的嗜仆们，一个来自王族，一个拥有“七大家族”领头家族的血脉。我硬是不信他俩的话，所以来看看。” 侯爵夫人看着他这幅满不在乎、把宫廷当作游乐园的模样，温柔地提醒了几句，“迪米特里，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缪丽尔·康格里夫是女伯爵了。主仆三个都是相貌出众、出身不凡，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我们年轻时的影子。” “是，母亲大人。我知道了。缪丽尔……不，那位伯爵在十年前的V.A.T.中……她是不及格的。母亲大人，想不到……可真是命运弄人、世事难料啊。” 侯爵夫人随即就制止了他。她充满歉意地别了还是一头雾水的诺依雅夫人，拉着迪米特里到拱门后面。她环顾四下，见黑暗的角落深处也没有半点动静，警惕地刻意压低了声音告诫迪米特里，“迪米特里，我聪明的儿子，你可千万不能再这么说。她在莱恩克利森特的‘审判’，据说有剑术和思维能力O级，弓箭术和生存战术为F级，格斗术则有E级。迪米特里，如此看来，以她的实力如果摆到当时，你要庆幸你没有与她照面。在那时，她绝对可以被吸血鬼法院定为O级，只要女王和众主愿意，她完全可以得到一整个血供工会。只不过，她是重新‘审判’，所以成绩也不再举足轻重，不然一定会震惊所有的吸血鬼的。” 迪米特里的神色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紧张地听着侯爵夫人的话。 “迪米特里，我的儿子，我活了将近四个世纪，除了弗兰基·莫里森、赫柯特·基尔默，再没见过这样的成绩了。儿子，你是个子爵，爵位没有她高。” 迪米特里听着听着，却突然手背捂着眼睛，仰首大笑起来。侯爵夫人一脸惊诧地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迪米特里。迪米特里忍住笑声，握住母亲的双手叫她放心。“母亲大人，你可真是杞人忧天，我怎么会去招惹女王的孩子呢？我只不过是想一睹她的美貌，请她跳支舞罢了。我要是没有与她结仇，我想她是不会来找我的麻烦的。尊敬的母亲大人，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呢？” 迪米特里的疑问令侯爵夫人有些手足无措。她无言以对，只能拉着迪米特里的袖子靠近自己些，贴着他的耳朵耳语道，“迪米特里，你想去和她跳舞，但是，母亲可否向请求你让缪丽尔伯爵大人，请她破晓时分，到塔尔塔罗斯林边见见我？就在她房间正对着的那片草地，我会在榉树林边等候她的到来。” 迪米特里对母亲这个请求感到难以理解，但是他不能对母亲的请求置之不理。他看着母亲着急、迫切甚至哀求的脸，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谢谢你，我亲爱的迪米特里，”侯爵夫人欣慰地笑了，“不过，迪米特里，无论如何，你必须要答应我，我跟你说的这件事，将会只有你和我，还是将一切尽收眼底、洞悉一切的上帝知道。明白了吗，迪米特里？” 迪米特里笃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他对视着母亲焦急的目光，无言地叫母亲不用为这件事费心。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会明白这一点。诚然他对母亲为什么要见她的原因一无所知，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母亲这令人费解的请求。 迪米特里·克雷格·拉斯波恩，实话说，难道他不是个好儿子吗？ ————◆———— 缪丽尔听着那些贵妇人们朝自己行礼问好，她没有一刻得到半分清闲。在这种时刻，利兰德和奈尔斯如果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委实有些难为情。缪丽尔让奈尔斯和利兰德去跳舞或者做什么都行，因为每每贵妇们赞美她时，总是连同他们一起赞美。缪丽尔看得出他们脸上那勉强的、又十分别扭的笑容。 从开始到现在，奈尔斯总能保持冷静，对那些用词委实不大妥帖的赞美报以微笑，但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利兰德对于贵妇们知道他是个男性之后，还以“好看”或者“美貌出众”来赞美他这点，并没有感到由衷的喜悦之情。（别的时候他或许会认为别人在开玩笑，甚至把他错当成女人也可以谅解，例如初见林多时她说利兰德“你可真美”，利兰德把她当个小孩子来看的）。缪丽尔明白，在莱恩克利森特无忧无虑、没有尔虞我诈的十年好不容易把他打磨成原本的样子，这些赞美令利兰德像珀罗斯戈瑟人那样彬彬有礼又冷漠极了，然而奈尔斯在无形之中揪着他的袖子，提醒着他不要在舞会上做出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