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5 黑暗场

    657年7月8日。这一天对于缪丽尔·苏伦·康格里夫来说是重要的一天——她在克利尔沃特本家十年以来的封闭结束了。7月8号这天她要接受来自吸血鬼法院的“审判”，审判她是否有资格回到康特尔的中心斐耳那林纳去。

    吸血鬼法院派遣了20名吸血鬼。耶利米·普利斯特列还是不希望他们看着贵族的脸色做出错误的选择，因此有二十之数的吸血鬼来判断缪丽尔的能力，但是却是采用直接评分，而不将其投放到试炼场上去，方面基本为弓箭术、剑术、格斗术、生存战术、思考能力。其中弓箭术为单独完成，剑术、格斗术则需要对手，生存战术与思考能力以问答形式。由此，这一场“审判”即为考试。

    这场“审判”将在克利尔沃特本家后的“黑暗场”举行。说起黑暗场的作用，那是克利尔沃特本家庆典时最热闹的地方，克利尔沃特家的吸血鬼凡有重大活动都在那儿举行。因为克利尔沃特本家临近莱恩克利森特，在夜晚发出声音实在是惹人怀疑。因此，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特地建立了“黑暗场”这么个地方。

    “我们现在要去迎接我们的命运了。”缪丽尔盘起头发，披上自己的斗篷。没错，那件绣着黑色玫瑰的斗篷，象征着她的身份的斗篷。

    当她穿过走廊时，碰巧遇见了着装华丽的玛蒂尔德。玛蒂尔德瞥了缪丽尔一眼，生气异常地“哼”了一声后撞开缪丽尔的肩膀快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黑暗场远远看去像是被一层黑布包裹着。缪丽尔带着奈尔斯和利兰德走进去后，里面亮起了一支支蜡烛，每一只蜡烛都在半空中漂浮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它们一样。它们昏暗的烛光只能驱走一部分黑暗，却又添加了一抹恐惧。每一根蜡烛上面都被刻上了不同的数字，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正对着高台的架子上摆了很多弓和箭，以及长短粗细不一的剑。

    高高坐在台上的而是为吸血鬼的脸被烛火照得诡异而扭曲，他们的五官照出的影子恰好就映在他们自己的脸上，摇曳着仿佛在跳舞。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庄严，仿佛那些烛火一样幽幽地传过来。“缪丽尔·苏伦·康格里夫？”

    “是的，我是缪丽尔·康格里夫。”缪丽尔站到黑暗场中间，望着他们肃穆的面孔，“647年我曾在第508届V。A。T。上得到B级。”

    “好，请嗜仆退列两旁。现在，我来宣布一下‘审判’的标准。弓箭术、剑术、格斗术达到A级，生存战术、思维能力达到B级，即为通过，届时将结果通知女王伯纳黛特和众主霍拉斯，消息将传往拉德洛宫。现在，先进行弓箭术的部分。缪丽尔小姐，请在对面架子上选择一把弓使用，退到侧面的栏杆后。”

    缪丽尔走到木架前，手指划过面前好几个制作精良的弓。她握住极具弹力的弓臂，背上箭筒，向利兰德和奈尔斯点了点头后镇定自若地走到栏杆后。

    黑暗场足够宽，粗糙的箭靶距离缪丽尔也很远。她静静地抽出一支箭，拉着弓弦已经打算射出这一箭。缪丽尔甚至能感到黑暗中奈尔斯对于她这一箭的紧张。当箭射出的那一瞬间，风声也似乎在鼓动着，向缪丽尔迅速飞来。

    缪丽尔对她的第一箭并没有多大把握，她蹙着眉，目光紧紧跟随着箭羽。

    借着幽暗的烛火，缪丽尔看见那支箭离靶心还偏了一些。

    她的确也感到有些不安。接着，她又沉默不语地抽出箭，以一种严峻的目光凝视着远远的靶心。只有箭穿过空气时发出的尖锐的声音。

    接下来的两箭，皆以正中靶心结束。但是弓箭术的“审判”，吸血鬼法院的吸血鬼们是不会让她如此轻松的。他们要缪丽尔去射那些在半空中的蜡烛的焰心。这实在是很困难。其中一个参与“审判”的吸血鬼报出数字，缪丽尔必须立刻做出反应去射那些蜡烛，同时还要准确地辨析出蜡烛上的数字。

    “6！”当缪丽尔听到这个数字，就立刻开始在一根根闪烁着微弱珠光的蜡烛中寻找带有“Ⅵ”的蜡烛。它在上面！缪丽尔迅速身体向后倾斜，抬起手臂，拉开弓弦射向蜡烛的烛芯。她的确准确地射中了蜡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根被射中的蜡烛的烛火一缕烟熄灭后，从半空倏然掉落下来，消失不见踪影。

    他们一个个报着数字，意兴盎然地看着她把这些蜡烛一个个射落，黑暗场的光明也被黑暗一点点吞噬，光亮也仿佛能被风熄灭似的。当缪丽尔将所有的蜡烛都射下以后，四周变得黑漆漆的，缪丽尔只能通过吸血鬼视力灵敏的双眼来观察周围。在弓箭术的“审判”中，缪丽尔一共失误两次。

    剑术的“审判”是较为简单的。缪丽尔凭借着自己的身体轻盈和长达十年的练习，轻而易举地就打败了对手。这总算让利兰德和奈尔斯松了一口气。

    时光在这样一场紧张而又危机四伏的“审判”飞逝，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缪丽尔、奈尔斯和利兰德惴惴不安地听着高台上已经隐匿在黑暗中的吸血鬼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最终坐在正中的吸血鬼大声地宣布了这次“审判”的结果，“缪丽尔·苏伦·康格里夫，现在宣布你的‘审判’结果，弓箭术——”

    奈尔斯这样处变不惊的嗜仆也不由得因为他们特意设置的悬念屏息凝神。

    “F级！剑术，O级，格斗术，E级。”那个吸血鬼似乎笑了，黑暗中奈尔斯可以听见他的轻微的笑声，不过，他心中的紧张稍稍舒缓了些。

    他继续展开那张折起来的纸，念道，“生存战术，F级，思维能力，O级，”接下来他将那张纸放在一旁，微笑着对缪丽尔说道，“所以，由此，缪丽尔·苏伦·康格里夫，你已经通过‘审判’，根据伯纳黛特女王和众主霍拉斯的旨意，如果您已足够优异的成绩通过，您将继承您父亲的伯爵爵位，无封地。所以，缪丽尔大人应于657年7月10日启程返回斐耳那林纳，您将搬入拉德洛宫。”

    缪丽尔向那二十位吸血鬼们鞠躬表示感谢，“替我感谢女王和众主的恩典。”

    当那些吸血鬼都笑着离开后，缪丽尔和利兰德、奈尔斯才走出去。莱恩克利森特的天空已经是星辰密布，不时吹过一缕缕舒适的清风。女伯爵，这只是个空的名号，自己的父亲早已被他们夺去了封地……缪丽尔遥望着莱恩克利森特的灯火通明。

    他们就这样无言地回到了克利尔沃特本家各自的房间。

    哦，莱恩克利森特！我所深爱的城市莱恩克利森特，我必须要回去了，往后我只能怀念你了。或许再也无法回到这里。利兰德在心中悲伤地想着，去面对又一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