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周昕烦恼因山越 东汉耕牛可换兵
清晨，广陵城招贤馆二楼，裴元绍站在阳台上，盯着楼下柱子上拴着的一匹白马出神。 他一直想有一匹好马，无奈同周仓一起当了几年山贼，从来都没遇到过良驹，而楼下这匹一看就是西凉骏马，肩高五尺有余，强壮彪悍。 裴元绍知道这马是一个自称赵云的男子所有，他来自冀州常山，千里迢迢来投奔黄叙，还带了四十多个义兵。 周仓见赵云气势不凡，介于陈到来时黄叙的反应，不好做主，便把赵云及其家眷安排在了酒馆，等黄叙回来后亲自处理。 裴元绍被赵云的妹子惊艳到了，和秦可儿的美不一样，她所体现的是充满英气的美，眉头微皱让人不敢接近，却又想要去了解，在某一瞬间，裴元绍感觉自己恋爱了。 他摸着自己的光头，闭着眼使劲摇了几下，把脑海里的连七八糟的东西清理掉，然后下楼去厨房打了盆热水，他端起脸盆，望着二楼的某个房间，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放下了。 …… “哗啦！哗啦！” 黄叙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他接过黄于打来的热水洗了把脸，问道： “周大人呢？” 黄于回道： “周大人去处理郡事了，听府上人说最近丹阳事务繁重，周大人经常早出晚归。” 同位郡守，黄叙深有体会，好在自己手下有许多贤才，才不至于像周昕那般忙碌。 “走，咱们去太守府官署一趟。” …… 由于黄叙昨晚的义行，许多守卫见到他都会主动问好，毕竟随手便可令伤口愈合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黄叙也在府上畅行无阻。 获得周昕许可后，黄叙终于在一间堆满竹简的房间里见到了他。 “时辰还早，黄大人为何不再睡会儿？” 周昕有些憔悴，见到黄叙后，露出笑容问道。 黄叙摇头回道; “到点了，睡不着。周大人这般焦头烂额，是否因为丹阳城外的山越暴乱之事？” 听到黄叙的问话，周昕脸色一变，叹了口气道： “不错，天下人都知道丹阳乃精兵之地，此话不假，这些山民颇有力气，好武习战，招募后稍加训练便能成为强兵猛士。 这些山民的优点同样也会成为缺点，因为他们如果躁动起来着实难以控制，你看这个祖郎不知道从哪又聚集了两万多人，要找本官要借粮，丹阳去年的收成不好，如今所剩粮食也已不多，哪有闲粮给他们！” 黄叙听周昕说起山越既爱又恨的语气，暗自好笑，说道： “大人所言极是，祖郎前些日子就曾派人去广陵城要粮，被我打发走了，想不到又回到了丹阳闹事。” “哎！麦子快熟了，这时候处理不好暴乱之事，待麦子成熟后，祖郎肯定会来抢割小麦，着实令人头疼。” 周昕抱怨了句，他见黄叙神态淡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黄大人才智过人，可有良策助我？” 黄叙想了想，不答反问道： “周大人久居丹阳，手下可调度的士兵有多少？” 周昕闻言皱眉，回道： “山越虽有暴乱迹象，但目前还能控制住场面，不到万不得已，本官不想对这些山民出兵。” 周昕并没有直接回答黄叙的问题，先表明的态度后才又说道： “本官手下有士兵一万五千，皆为步兵，最近又招募了五千新兵，这些士兵身体素质不弱，若训练得当，将会成为一股精锐。” 周昕对黄叙的亲密度不低，毫无保留的将丹阳的底细和盘托出。 黄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郡竟然会有这么多士兵，虽然他自己手下的兵更多，可那些兵要么是自己收服的要么是陶谦送的，原本的守兵只有千把老弱残兵而已。 丹阳果然是一座重要的城，黄叙接着说道： “周大人可曾想过对祖郎施行招安政策？” 周昕一愣，回道： “祖郎此人虽无野心，但他手下数万人，而且当惯了土大王，不可能会向官府投诚。” 黄叙就是随便一问，他也知道就算祖郎投降了也不好管制，装作无奈道： “既然如此，他要粮给他好了。” 周昕不解，黄叙说了跟没说一样，于是又问道: “黄大人此言何意？丹阳城中粮食只够自给，给不了这些乱民。” 黄叙神秘一笑，说道： “祖郎手下众人平时与普通山民无异，皆以农耕打猎为生，如今他到处要粮，无非是因为去年天旱影响了收成，若大人跟他讲明状况，给其提供些许耕牛，祖郎必然会回去安心播种。” 周昕闻言大惊失色，说道： “如今耕牛稀缺，丹阳所有的官牛加起来都没有一千头，哪有闲余耕牛送给他们！” 黄叙对耕牛数量没有什么概念，不过他记得广陵城内的耕牛有很多啊，之前查阅郡内资料的时候隐约看到广陵的官牛有四五千头呢，怎么丹阳会如此少。 “黄大人莫不是以为这里也像广陵郡一样，拥有着一所大型牧场吧。” 周昕见黄叙皱眉沉默不语，补充道。 经周昕提醒，黄叙终于想起，广陵郡射阳城东有一所牧场，为官府所有，无意间黄叙又发现了一条商机。 这个时代，到处打仗，人们缺粮的时候啥都吃，耕牛也不能幸免，造成农业减产，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只要天下没有太平，这种情况之后越来越糟糕。 射阳拥有牧场，无异于多了一笔隐形的财富，怪不得历史上陈登会把郡治移到射阳，想来牧场也是因素之一。 “周大人别急，在下的话还没说完，给山越提供耕牛不假，却不是免费的，还要有士兵跟着，耕种所得还要分一半给官府，如此可行否？” 周昕陷入了思索，若祖郎答应，相当于将屯田制推广到了暴民之中，官府和山越成了合作关系，咋一听觉得简直是无稽之谈，但他仔细思量，觉得此计值得一试，只是耕牛他实在没有，于是说道： “此计要想成功，仍需黄大人资助一千头耕牛，如果成功说服祖郎，作为回报，本官愿将新招募五千新兵送于黄大人！” 两人的谈话到最后变成了交易，黄叙不好马上做决定，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广陵官府具体拥有多少头耕牛，只能说道： “此事重大，待在下回广陵与陶使君商议后再做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