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董卓星夜迁长安 周仓洛阳遇蔡邕
横木，弓箭，垒石，滚油，攻城战场面异常惨烈。 一夜两天，联军不知道损坏了多少云梯，多少冲车，眼看汜水关破关在即。 估计再有一天，泗水即破，但联军也已经人困马乏，暂停了攻势。 这一晚，黄叙无心睡眠，他起床眺望泗水，发现关上旌旗少了许多，于是暗中差人探查。 结果却是董卓已撤军，只留下几千老弱守关，自个带着大部队趁天黑撤离。 黄叙知道一定是李儒给了董卓建议，让他迁都长安，他这才避关东诸侯锋芒，星夜撤军回洛阳，准备搜刮财产西迁。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董卓便会启程去长安，成与不成就看今晚了！ 希望周仓他们能机灵点，将那件事办好了，黄叙心道。 …… 夜，洛阳城内，哭喊声一片。 武器在西凉兵士手中，刀是杀戮的刀，剑是杀戮的剑。 洛阳城家家户户，有钱财的全部充公带走。敢反抗？敢说一个不字？ 迎来的便是杀身之祸。 甚至历代皇陵都不能幸免于难，本是富饶的都城，如今却是断壁残垣，火光滔天。 此时，一间豪宅中，几名黑衣人躲在马厩之下，茅草遮掩着身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大院里，遍地尸体，少许是西凉兵士的，更多的是却是布衣家丁或是丫鬟的。 偶尔有未死透的躯体还会抽搐几下，显然这家豪宅的主人试图反抗，却依然逃不过命运。 “他娘的！枉老子以为自己够狠了，这帮天杀的贼兵竟然比老子还很！这哪里是士兵，分明是土匪嘛！”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 …… 又过了几个时辰，城内哭喊声止。几人把茅草拨开，站了起来。 正是那日林中黄叙遇到的黄巾残党，周仓、裴元绍等人。 周仓接受了黄叙给指出的明路，一面探查联军与董卓军的战斗动态，一面趁机混入洛阳城。 他本来不是很确定黄叙的话，犹豫着要不要去洛阳城办这件事。 但是这几天来黄叙的名声不断被人传扬，什么召唤猛虎，什么勇斩华雄，还有箭矢不入体等等。 黄叙被传得是附近家喻户晓，以为仙人。 周仓自然也听说了，这才下定决心，把黄叙交代的事办好了，以后跟着黄叙混，肯定有前途！ 他们几人早早进入洛阳，找了一家不小的工匠雕刻坊，根据黄叙的描述做了一副玉玺。 对，没错，就是玉玺。 玉玺哪是寻常人可以仿造的，起初老板不愿意也不敢接这个生意的。 但是当周仓将大刀架在工坊老板脖子上的时候，那名中年小胡子老板的潜能就被激发了出来。 几名老师傅根据周仓的大概描述，再被迫研究史书，终于是刻了一副玉玺出来。 至于相似不相似那就不好说了，不过反正没几个人见过真正的玉玺，能做一副出来就不错了。 假玉玺到手，成了一半，本来他们想找家客栈休息等待时机，哪知道当晚董卓就回来了！ 后来便是躲在豪宅的这一幕，此时洛阳城安静了下来。 时机已到，要在孙坚到来之前进入皇宫，这是黄叙特意交代的。 周仓等人刚到大街，却发现几辆马车停在路边，还有几名士兵守卫，他们吓了一跳，赶紧躲到墙边。 马车旁一名长须儒士，他年纪不小，望着洛阳城残破的景象，长吁短叹。 “老爷，地不易停留，还请快快上马车！晚了，太师那里可不好交代。” 一名伍长装扮的领军，上前对老者提醒道。 “大哥，莫非这是董贼的家眷，你看那么多马车，金银财宝一定不少，我们要不要？” 裴元绍起了贪念，说完用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仓也在衡量着得失，对面五个人，他们四个人，但是他们在明处，偷袭成功率还是很大的。 眼下也没有别的董卓军马，那名儒士还有几个车夫的战斗力可以忽略。 “干！” 周仓点头，几人趁着夜色，手持匕首猫腰前进。 “呜~” 马车一侧的两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被割喉。 “什么人！” 剩下的伍长和马车另一侧的两名士兵发现异常，拔刀迎敌。 周仓、裴元绍不慌不忙将手中匕首掷出，同时拔出被割喉士兵的佩刀。 对面那两名士兵应声倒地，很快4V5就变成了4V1。 几人把那名伍长包围，目露凶光。 伍长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从刚才几人杀人娴熟的动作来看，他一个人肯定不是对手，尽管如此他还是拔出了佩刀，悲愤道： “尔等小贼，空有武艺，不思报国，蔡侍御史乃是大儒，名望海内，尔等安敢劫掠耶！” “你们不是董贼的家眷？” 周仓疑问道，似乎杀错人了。 “我乃蔡邕，本在朔方，被董卓强迫为官。你等若是劫财恐怕要失望了。” 老者话语平静，似乎早就看淡一切。 周仓吃了一惊，蔡邕正如那名伍长所说，名望颇高，身为山贼的周仓也听过他的名字。 裴元绍却是不信，挨个马车查看，果然后边的马车里几乎全是书籍古册。 突然，他似乎发现了财宝一般，大叫道： “有个小娘子，嘿嘿，这小脸蛋真精致呀，让哥哥瞧瞧！” “住手！” “元绍不可！” 几乎同时，伍长和周仓喝止了裴元绍的轻薄行为。 蔡邕脸色大变，一改之前的平静，急声道： “此乃小女，请几位看在老夫面上莫要轻薄，其他物品想拿便拿去吧！” 裴元绍悻悻地走过来，脸色不愉，但也不敢违背大哥的话。 周仓见那四名死去的士兵乃是西凉兵装扮，很可能是监视蔡邕的，思索片刻，道： “现董卓已经离开，先生何不脱离虎口，另寻他处安身。” 蔡邕叹息道： “现如今天下还有一处是太平的吗？” 这句话说得深沉至极，却又无从反驳。 周仓又道： “我知一人，虽年纪尚轻，却颇具见识谋略，将来必成大事，先生可往投之。” 蔡邕脸色微变，问道： “你说得是何人？” 周仓笑道： “乃汜水关斩华雄的黄叙黄兴国也，我等来此也是受了他的指示。” “可是军营中作诗的那位黄兴国？” 马车窗口突然伸出一颗脑袋来，正是方才差点被裴元绍轻薄的女孩，她听到周仓的话猝然问道。 “正是。” 周仓傲然道，他现在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黄叙手下。 蔡邕留意到女孩的表情，分明是要去见识一下，在洛阳里也传的沸沸扬扬的黄叙。 他中年得女，很疼爱这个女儿，于是道： “也罢，既如此，去往下邳吧。” 蔡邕也听说过黄叙，知道他是陶谦手下。 女孩得到爹爹肯定的回答，面露喜色，把头缩了回去。 “徐州路途遥远，一路上难免有山贼流寇。 某等也要去徐州，不如一同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但某先要去皇宫寻样东西。” 周仓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让几人原地等候，自己去皇宫寻找玉玺。 他找了几番，果然在一口枯井里找到玉玺，偷梁换柱地掉了包，然后带蔡邕等人离开洛阳，往下邳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