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主教练的鸿门宴
“这么一大晚，咱们三个不睡觉，却来看这个……远古时候的比赛录像？”说话的是陈志招，与他一起的还有张成栋和陆逐虎。 “最可恨的是教练带他们去吃饭啦！怎么我们还要守在这里，枯！守！空！房！——陆逐虎，你和法国老头不是走得蛮近吗？你知道为什么偏偏留我们在酒店吗？” 陆逐虎目光闪烁，言辞模糊：“这我不是很清楚……其实我倒是觉得，佩林的饭没什么好吃的……” 陈志招点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什么巴西烤rou，豆饭，真是腻了。我在圣保罗的两年，最想念的还是粤菜！没什么羡慕的，这大半夜的，谁在乎呢，留酒店里最好。乐意出去的，无非是想和教练搞好关系。但是我们三个被单独留下——是不是被许诺了下一场的主力位置啊？如果是这样，看来教练还是挺看重我们的能力的。” 这么一说，张成栋来劲了：“对头！——莫非看这场2004年的欧洲杯决赛，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电视上这场比赛，张成栋与陈志招都耳熟能详，希腊吊丝逆袭，决赛上演希腊神话，战胜东道主葡萄牙，淘汰赛一球未失获得欧洲杯冠军。 镜头时不时给到场边希腊队主教练雷哈格尔的身上。 “你们说，下一场教练是不是想复刻雷哈格尔的经典打法，去对付阿根廷……”张成栋问道。 陈志招嗤之以鼻：“以阿根廷的攻击力，想要防住他们，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们还有梅西！别说我们，你看上次世界杯，雷哈格尔本尊率领希腊碰阿根廷，不也是灰头土脸地输给他们了嘛。” 两个人针对希腊的打法、以及佩林佩指导的“深意”讨论起来。（然而实际上，佩林不过是随便找场比赛叫他们看看……至于能看出什么门道……呵呵，反正我看不出啥门道，玄学呗！） 陆逐虎也插不上嘴，他就只能看电视上这个对他来说还很“新鲜”的经典战役，心里也不由得想：和大龙哥出去的那伙人，你们自求多福吧！——为什么留我们三个人在酒店看比赛？他的险恶用心不是昭然若揭嘛！ …… 佩林带着翻译“郭德纲”还有一群球员，在一家烤rou店里聚会。 人人按照佩林的要求，穿着“随意”，巴西太热，大家不用拘谨，就大裤衩加短衬衫挺好的，连佩林自己都是这么穿的。 “你们都不准带钱，抢着帮我付账！谁敢带钱我跟谁急眼！”佩林霸气道。 “行行行，都听您的！”大家觉得法国老头还挺有意思的。 到了烤rou店，有人要拿手机，佩林直接说不许，大伙难得吃个饭交流交流，你带手机就光顾着刷朋友圈了，那还聚个卵的餐啊！ 东西都放车上锁起来吧，巴西不太平，金银细软带身上别给扒手摸走了！ “OK，你们都坐！既然我答应请你们吃饭，你们就都不要紧张！今天，没有什么教练啊，队员啊之类的。大家放轻松了，痛快吃，痛快玩！离下一场比赛还早着呢！对吧？哈哈哈！”佩林爽朗地笑着。 球员们这样与他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不是很多，都还有些拘谨，面对他的问话，也只能干巴巴地笑着应对。 “其实我不知道在中国，你们的教练是怎样与你们交流的。实际上在我们欧洲，教练请球员进行私人的宴会是很常见的，比如烤rou派对这样的。很可惜，这里不是法国，否则我一定请你们去我家进行。出门在外，没办法讲究，所以我随便找了这么一家烤rou店，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佩林手里拿着片rou的刀，有些抱歉地说。 球员自然唯唯诺诺地表示不会介意。 “哈哈，那就好！虽然无法尽善尽美，但是既然我请，那么就要给你们最好的招待！我将会亲自为你们片rou，来犒劳你们今天‘优异’的发挥！” 说到“优异的发挥”，球员们都有一些尴尬。逢人就吹牛的于羊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您这样说，可让我们太羞愧了……” 佩林奇怪道：“难道你们今天表现得还不好？我很满意啊！”说着，端着手中一尺多长的片刀，明晃晃地，“卡尺卡尺”，将巨大的生rou块断做几团，鲜血淋漓。佩林面色如常，运刀成风，不紧不慢地将rou一片片地片下来。众人都没见过这么娴熟漂亮、神乎其技的“刀法”，看得发愣。 巴西烤rou红遍全球，在座的诸人自然在中国也曾吃过，肯定不是佩林这种做法。没人见过如佩林这般血腥暴力的。他这不像巴西烤rou，倒像是自助火锅要涮rou片的样子。 片rou的过程实在漫长，佩林不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于羊有意讨好，道：“我来帮您片rou吧！”殷勤地伸过手。 佩林一刀背抽在他的手上：“我说了要人帮忙吗？” 于羊缩回手去，噤若寒蝉。 佩林自顾自地片着rou，很满意自己的刀功，捡起一片巴掌大的生rou片，还有血迹，直接卷起就放到嘴里，大嚼特嚼起来，似乎无比美味的样子，然后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球员们都被惊住了，有的心理素质差的，甚至恶心地要呕吐。难道教练大半夜喊我们出来，就是要吃这个？ 佩林一边嚼一边偷偷观察众人的脸色，见有人恐惧的样子，心中不屑：瞧你们这些温室的花朵！娘们似的！ 还是于羊大着胆子道：“教练，您不是说吃烤rou吗？——烤rou不用片这么薄的……”说完心里怕怕的。 一片片上好的牛rou薄如蝉翼，佩林轻松道：“对啊，是请吃烤rou啊！哎呀，忘了说了，我这可不是用来烤的！这也不是给你们吃的！你们难道连巴西烤rou都没吃过？不是这形式啊！没吃过，那真可怜了！网上团购一个只要60块钱呢！” “好吧，不开玩笑了。烤rou要事先用调料腌制，而我这可是新鲜的牛后腿rou！放心，你们的rou，在那边炉灶上翻滚着呢！” 一听不是要吃生rou，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再去看佩林指着的方向，果然，有服务员正在忙碌——烤rou正穿在铁架上翻动，时不时地还刷上几遍油，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奇怪，刚才怎么没有闻到？呃，一定是太紧张了！ 佩林笑道：“牛rou这玩意在巴西，价格贱得就像土豆一样，不过你们有口福了，我选的，可都是最好的牛rou中最好的部位！希望等一会诸位慢慢享用！” 众人为了给教练面子，都没吃东西就出来了，这时候已经饥肠辘辘了，闻着诱人的香气更加口舌生津，涎水翻涌。迫不及待地等着烤rou上桌。 佩林暗笑：这些人平日里锦衣玉食，这时候最粗糙的一盘烤rou也能令人食指大动。嘴里道：“其实相比烤rou，我更喜欢生rou的滋味寡纯，简单鲜美。烤rou太多的调料，已经让他们丧失了本来的真味……你们哪位想试试？”佩林指着面前薄如纸片的鲜rou。 虽然很饿，但是在佩林的力劝下，不过区区数人接受了他的“好意”，而且从他们的表情看，鲜rou也没有佩林描述得那般美妙。 佩林若有所指地说：“其实你们刚踢球哪会，就像这些小鲜rou似的，那时候你们也个个是‘小鲜rou’，简单，目标坚定，每天想着的一件事情，就是踢好球嘛。现在，当了球星，就像烤rou，什么玩意都加进去了，可能是咸的，可能是辣的，可就是不‘鲜’了！你们的想法，也多多喽！” 众人都不知道佩林到底想说什么，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也就没人去接他的话茬。只是和他在一起，实在没法愉快起来。 “理解”不是他们的强项，吃，那么可就没人不擅长了。 估摸着烤rou已经快好了，佩林笑容可掬走过去，亲自拿起刷子，给烤rou刷上了一层蜂蜜，烤rou色泽金黄，极为诱人。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 烤rou上桌，佩林再一次展示他娴熟的刀法，潇洒利落，还继续谈笑风生，众人都认为主教练不执教，也许做个杀猪的，也是很好的选择。 烤rou酥嫩香脆的表皮被一片片削下，众人无不食指大动，急不可耐地就要去品尝。 佩林取了一片给于羊，看他吃下，笑着问道：“怎么样，不错吧？” 于羊差点吞掉了舌头，忙不迭地点头，夸赞：“比我以前吃过的都要棒！当然，还要说您的手艺好！” 佩林哈哈大笑：“也不全是，这一道烤rou，选材，腌制，调味，火候，时机——都恰到好处，可不是我准备工作都做得非常好吗？可是，也有一点不好——” 众人奇怪道：“哪里？” “就是……”佩林突然发作，把什么餐具，烤好的rou，一股脑全胡噜到地上，吓了所有人一跳。 再去看时，佩林已经脸若冰霜，嘲弄道：“就是你们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