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崆峒山下
卓一飞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人给的令牌，御风府—江水寒！心中不觉一震，想不到此人居然是江湖上这一股亦正亦邪的势力的少主。 御风府是江湖夹在正邪两派之间的一股强劲势力，家主江叶晨有一柄五色刀，武功深不可测，据说已经二十年没人见他动手了。江湖兵器榜上，他排第三。 江水寒是他的儿子，人称鬼谋，他不会武功，但是计谋却是算无遗策，自出道江湖，运筹帷幄，攻城拔寨，无往不胜，每个人都深信他将是御风府的下一任家主。 御风府网罗了一大批江湖高手，在正邪之间独树一帜，江叶晨创建御风府三十年，经历过风雨之后，成为武林的一股新兴势力，独立于以少林武当为首的正派，也不与以魔宫，隐仙居，暮寒楼，凡魔域等为首的邪派组织为伍。 他想了一下，将令牌收入怀中，想来日后也许可以将此物归还原主，他是个不喜欢靠别人的人，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欠别人的东西往往很难还清，但是今天他知道对方好像并未记仇，也许想示好拉拢。 这一夜，卓一飞与九霄仙子把酒神游，九霄仙子在江南青楼多年，未尝委身与任何一个人，众多王公贵族无不青睐，但是今夜却是特例。她曾委婉地请卓一飞赴寝，但他却装浑然不觉，他眼中只有美酒。 夜色妩媚，清风徐来，水波不惊，一览苍穹无限。 在卓一飞要求下，二人来到了扬子江的船上，信舟游江，夜色下的江色，辉映着江上斑斓的船灯，丝竹之声此起彼伏，别有一番意趣。 他走到船头，迎着江面惬意的风，借着一点点酒劲，伸了一个懒腰，长身而起。 突然他握住了韩施施的手，道： “你的功夫不弱，或者在我之上，但是你伪装的很好，不知道你为什么隐藏自己的身份。” 九霄仙子眼神掠过一丝惊诧，转而镇定下来， “好厉害的眼神，什么都逃不过你，但是我却看不透你。” “所有人都以为你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美貌绝伦世间难求的弱女子，可我听出了你琴声中的几分异样，里面蕴含了有若隐若现的内力。” 九霄仙子右手轻轻从他手中抽出，微笑着说：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开江湖事，不想卷入任何纷争，乐得自在。” “江湖事，只要你身在江湖，便不能独善其身，有人便有纷争，有纷争便有仇杀，江湖善恶正邪本已分明，势不能两立，不知到时候你会身处哪个阵营。” 此言未罢，卓一飞轻啸一声，施展开身法，身子一跃而起，跃向岸边，船到岸边约摸数十丈，一跃之力不能及，中间身子下坠，脚尖未及到湖面，左足轻点水面，转息间，又跃上了岸，转瞬消失在茫茫夜色。 船上，九霄仙子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怔怔地喃喃自语， “你就这么走了吗？真的看不透你这个人，也许你是对的，正邪本已分明，其势必不能两立，身处江湖终不能独善其身，某日如若再次相见，殊不知是敌还是友。三年来，每次我在红袖阁献艺，你都会出现，仿佛那已成了一种莫名的期盼了，难道说就这样一年年盼下去吗？” 想到此处不觉低下头，心中泛起几丝忧虑，几丝惆怅，转瞬又回忆方才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刻，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接着又唤起长长的一声叹息。 崆峒山下，群山翠碧，山峰突兀，山峦蜿蜒相错，如潜龙下凡，横卧苍山只见。在山脚下很多武林人士聚集着，不急不缓的赶着路，以往清冷的道路，此刻人潮涌动，。 卓一飞走到一家酒馆前，找一靠窗的位置，要了壶酒，三斤牛rou，径自吃了起来，心中对外面的情形大是好奇，时不时地望着外面。心想，崆峒派向来行事低调，此番为何如此多的江湖各派人物往山上赶呢，莫不是有何大事发生。 在酒馆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老一少，老者帽檐刻意拉的很低，显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目光警惕地注视着门外，老者左手紧紧捂着刀柄，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变故的发生。那少年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显然是位妙龄少女所装扮。二人虽在店内却不点东西，只是从保内拿出点干粮吃起来。 忽然三道银芒骤然从窗外射向一老一少所在位置，老者疾风般左手拔刀挥舞。 “叮叮叮！”转瞬击落了三支梅花表。 先前梅花表刚一落地，又飞来五个，其中三支分别击向老者的百会，丹田，风驰，另外两支目标是那少女，二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不惊慌。 老者右掌一拍桌子，桌子飞起来，挡住了少女的那两支暗器，身躯一拧，躲过了射向自己的梅花表。 “哼！萧楼主，对付我一个老头子，也用得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莫不是被老朽下破了胆不成？” 这时门口闪进来三个人，乃江湖人称昆仑三怪，一个头发金黄，双手持环，人称碧海惊涛环，王林强，后一人一身白衣白裤，人称白衣术士姜圣，为首一人是夕影刀白簿。 这三人武功招式诡异，出手狠辣，在江湖邪道上也算一流高手。 “哈哈哈，史老头，我们兄弟几个追了你半个月，你带我们跑遍了整个江南，腿都酸了，今日我道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好运气。” 白簿阴险地笑着。刚才的暗器正是他施放。 这时原本店里面用饭的人均已被跑出门外，生怕被波及，店小二躲在内堂，时不时落出个头来观望，心知这几位恶煞惹不起，他们若是一番打斗，整个店怕是完了，心中心痛不已，店内只剩卓一飞依旧故作浑然不觉地在那边饮酒。 这老头是江湖上人称不死神医的史不了，据说没有他治不了的伤，只要他肯出手，再重的伤，也能让垂死之人起死回生，让武功尽废之人恢复功力。 但是此人脾气怪异，要想得到他的救治，必须准备千两黄金，加一本独门武功秘籍。前者固然可以做到，但是独门武功秘籍向来不能外传，故而这是一个有几分难度的障碍，但也不乏有一些武林人士为求活命，用武林秘籍作为酬谢。 当然光有这两样还不够，还要不死神医肯救你，此人性格怪异，喜怒无常，高兴救便好，不高兴救，便是天王老子他也不加理会。 正是他这个脾气，给他惹来了杀生之祸。 暮寒楼楼主，萧千江的儿子，上个月被华山大弟子罗招展打成重伤，眼见性命不保，萧千江带着黄金万两，以及独门秘籍伏魔三十六式来求医。 史不了却闭门不见。三天后，萧千江的儿子不治身亡，他便对史老头怀恨在心，下了追杀令。 “萧千江自己怎么不来？” 史不了轻蔑地看了一下三人。 “我已经来了。” 门外又进来一人，目光如炬，左眼一股杀气射出，而右眼却如平常人一般慈祥的目光。 “今天我来取你和你的宝贝孙女的性命，识相的话，可以少很多痛苦。我看今天你们是很难活着离开了。” 说罢，昆仑三怪发动攻势，三人配合无间，碧海惊涛环每出一招必有破空呼啸之声，专取人中路，共九招一十八式。而白簿的夕影刀更是如残阳映照，日簿西山，刀光化作夕阳日落之象，闪烁而又昏暗。而白衣术士擅长用毒，他全身上下都是毒，动辄毒随内力催动，谁也不知道他哪一招是释放毒的，招式诡异，史不了更不敢接他一招半式，生怕中招。 史不了的刀法先是以五虎断门刀使出七招一十六式，破去了碧海惊涛环的凛冽攻势，又以燕式八卦刀与白簿的夕影刀勉强化解，由于他是左手刀，故而刀法使起来颇显诡异，一时间三人倒也奈何不了他。 对于白衣术士的招式，他只躲不战，二十招过后，险象环生，眼见不支。 眼见碧海惊涛环，迅猛一招取自己中池，史不了以五虎断门刀中的去剑式破解，在以一招叶底藏花攻之；而同时夕影刀招式表象慢，来势却快，罡风激烈，他勉力该以太极八卦两仪刀，反两仪身法游走，刀势以慢博快，借四两拨千斤之势卸掉他的刀势。 他孙女看在眼里，心中大急，此女便是江湖人称杏林圣手的史灵儿。 史不了连使几个妙招，顿时化险为夷，接下来几招均占了先机。 几个回合下来，昆仑三怪反而处处受制，无法施展开攻势。 这时，夕影刀使出一招血煞式，以一十六式残影卷向史不了，刀光如血影一般。史不了被一时炫目，慢了半分回招，右肩不慎中招。虽然他博学多家武学，但杂而不精，真正面对高手时，便捉襟见肘，劣势暴露无遗。 白衣术士也不停止，强上一步，在其胸口重重地拍了一掌。 史不了暴退四步，迸出一口黑血，他心知自己中然毒，刚才那一张蕴含透过白衣术士的内力进了自己的五脏之内，忙撕开衣裳，只见胸前一个黑色的五指掌印，周围黑丝向四周延伸扩散。毒砂掌！中毒者不出五步必死。 少女忙上前把他扶住，眼中含着泪花，满是忧虑， “爷爷！” “灵儿，爷爷怕是不成了，爷爷没有保护好你！” “爷爷，你没事的！！我会治好你！一定会治好你的！” 史不了眼中绽放出最后一丝光芒，流露依依不舍之态， “你自小孤苦，我这样下去怎么面对你的爹娘啊！” 言罢，便倒毙，浑身发黑，双目圆睁，始终不甘如此离去。 碧海惊涛环王林强走上前，见史灵儿的美貌，不觉心神一震，邪笑道： “哈哈，史老头死了，留下这美人儿给我们哥几个，可别暴殄天物。” 白衣术士和夕影刀白簿并不好这一口，默默站在原地观望。 萧千江扬声一笑道： “既然王老弟喜欢，我便替史老头做个主，将此女许配与你！” “哈哈哈。。。。”众人发出一阵狰狞地笑声。 史灵儿冷冷地看着那四人，心中恨意汹涌，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爷爷已被人杀害，自己不会武功，只会救死扶伤的医术，报仇是无望了，顿感万念俱灰，准备一死陪爷爷而去。 卓一飞看了一眼史灵儿，淡淡地说： “你不会武功？” “不会。” “那你为什么不跑？” “跑不了了。”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你不怕死吗？” “爷爷不在了，我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不怕了，我陪爷爷去。” 史灵儿万念俱灰。 卓一飞头也不回地对四人朗声道： “要杀的人已经死了，你们可以走了。除非还想多死几个人。” 王林强脾气最暴，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出来阻拦，几步冲到卓一飞跟前，一招铁锁横江，带着浑厚的内劲击向卓一飞的左肩，这一招打实了，定然卸去他的左臂。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闪，碧海惊涛环在卓一飞的左肩上方猛然停住，只见王林强的咽喉赫然被一柄钢刀划过，刀势太快，谁也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如何出现又如何消逝。 刀势一收，王林强颓然倒地，双目惊惧无比。 昆仑三怪其他两怪见自己兄弟被诛，自然极度愤怒，暴吼一声杀招上前。 夕影刀转瞬三步一杀，丝毫不留形，未见刀已闻其势，一招血煞式，一招碧血式，一招摆镗式，三招二十六式一齐化作耀眼的刀芒在一瞬间发出发出，每一式均只取对方要害，刀锋所到之处，均带凛冽破空之声，如裂帛之声，劲气十足。 卓一飞看清楚了他的每一招，但在他眼里，每一式都好慢，虽然在常人眼中那刀快如疾风，所以他不急着出刀。 “你的夕影刀比起绝影刀确实慢了很多，今天我还不想杀你。” 在白簿的摆镗式的最后一式即将用老，他抽刀了，而是不急不缓地将那些刀芒一一轻巧地卸开。 “叮！” 夕影刀被一道刀罡震飞出去，白簿紧握住震得发麻的虎口，表情万分惊愕。 “避水断镔刀！” 昆仑二怪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说了今天不杀你们，趁我没改主意之前，因为我经常改主意。” 卓一飞没有动，而是注视着萧千江。 “不知道我的魔剑对手阁下的避水断镔刀，会是谁赢？” “我赢！” “为什么那么自信？”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卓一飞指了一下萧千江。 萧千江的左眼多然迸射出杀气，转而又转怒为笑： “哈哈哈，江湖上没有人见过我的剑，见过我的剑的人都已经成了死人。” “你的右眼告诉我，曾经有个人让你付出很大代价。”卓一飞 萧千江不觉一怔，而后恢复常态， “好眼力，看出我这眼睛受过重伤，后来治好之后一直看的不是很清楚。今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卓少侠好自为之，先到此为止。改日定然拜访。” 言罢，一声轻啸，长身而去。 白衣术士姜圣突然一掌拍向史灵儿，卓一飞始料未及，挥刀阻断姜圣的掌风，哪知他右手一掷，一支金针飞出，饶是卓一飞刀快，斩断了半截金针，前半截仍然射入了史灵儿体内。 姜圣一招得手便立马遁走，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 “我看你怎么解我的齐yin.合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