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云际会
1 正如石慧所分析的那样，高中同学毕业后各奔东西，真的有很多无法赶来参加聚会的，还有一部分是联系不上的，再就是一些对聚会不感兴趣的，能够参加的人数真的很有限，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想举办成功看来只有采纳石慧的意见，两个文科班同时参加。这样一来队伍就很壮观了，不然这气氛还真的成问题。 高中时期仿佛人生的一个分水岭，一头横亘着苍翠的青春，一头肩挑着后世的风雨。那一抹芬芳的记忆，弥漫着整个的人生。懵懂的涩涩情怀，情窦初开的花季，一样的孤芳自赏，一样的激扬青春，一样的月色倾城。有些人在此季遇见生命里最初的邂逅，于千万人的交集中，春风正好。因为爱过，因为懂得，所以包容和慈悲着，在后来的重逢里，山水相合，奏一曲或温婉或眷恋的歌，缠绕纠结。纵然有悲有喜，也必然有诗意和落寞，不管哪一种或暖或殇，竟都是一世的回忆绵长。 高中时期的回首，是一首无字的歌；高中同学的重聚，是一场欢腾的盛宴。女同学都精心地打扮过，男同学也利落精爽。对于这样的聚会看来都充满了期待。每个人站在台上，拿起麦克风的霎那，都难免心潮澎湃。苏玲虽然丰满，却着一袭白色的上衣，白色的长裤，充分体现了自己明亮爽朗的个性。开朗的笑容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同学，有男同学调皮地问：“讲一讲自己的故事，当年暗恋的谁？” “讲一讲有何不可？谁没有过那点情怀？比如问我的人，你要是敢说出你的偶像，我就站在这里讲出我的心声，你敢不敢？”苏玲望着台下，大声宣战。 “林语默，我爱你！”真的有人大声喊。 “哄”，大家齐齐兴奋，掌声雷动。苏玲趁机跑下来将语默拉上台，“林语默，当年可是很多男生的偶像是不是？可是你们都不敢说出来这句话，是不是？今天林语默站在这里，当年没有机会表达心声的，不想遗憾地赶紧大声喊出来。”语默的脸象红透了的苹果，真有大胆的男生，顺手从餐桌上拿起水果送到语默的手里，有眼尖的男生更调皮：“你这送的什么东东啊？一根香蕉两个桔子，嘿嘿，你还真敢给。”大家哄堂大笑，苏玲笑的前仰后合，语默窘到无地自容，抢过麦克风，对着台下问：“当年被苏玲暗恋过的男生，有勇气站起来吗？” 李君很是配合地站了起来，潇洒地跟大家招手致意。又是一阵掌声。这下轮到苏玲发窘，然后语默适时地提醒大家：“赶紧啊，有问题赶紧问啊。” “苏玲，你偶他哪点啊？”有人提问。 语默把麦克递给苏玲，赶紧走下台，她不想成为焦点。苏玲拿着麦克，侃侃而谈：“其实，这个人也许并不潇洒，也不是学习多么出色，走路摇摇晃晃，还经常翘课，我不清楚吸引我的是什么，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喜欢着他。也许这就是少女时期的那点情怀，一切都很朦胧很混沌。也或许，在后来的许多年里我做过总结，我能喜欢他，跟两个人肯定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因为那时候，我形影不离的人是林语默，而他形影不离的人是------石慧，我这么说大家都明白了吗？”苏玲又把球踢给了石慧，大家一同起哄，“石慧！石慧！石慧！······”呼声把石慧推向了台前。 石慧大步走上台，用手势压了压场上的热浪，“同学们，阔别多载，很感谢四班组委会的同学们，给大家创造了这么好的一个平台，也很感谢今天到场的所有人，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珍惜着这份同学情谊。我希望这样的聚会能够年年继续，也希望不在这样大聚的情形下，也能多一些走动，多一些联络，让我们的友情天长地久。”石慧说完赶紧走下台，避开了大家对他和语默问题的探讨。苏玲嘀咕：“老jian巨猾。”语默则暗松一口气。子辰看着尴尬的语默，也长吁一口气。 整场气氛热烈非凡，子辰组织系列事宜，同学们互相之间推杯换盏，最后的节目是KTV，五六十人的场面真是太热闹了，唱的唱，跳的跳，疯的疯，闹的闹，有多愁善感的女生泪流满面，有激动的男生使劲儿地拼酒，语默安静地坐在那里，子辰递给她一片西瓜，“怎么样？还算成功吧？” “是啊，想不到大家那么珍惜这份感情，你看都很兴奋呢。”语默回答。 “高中时代，过多的考虑前程，太多的迷惘，太多的懵懂，我们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可惜的是人生不能重来······”子辰语音深沉，话音未落。 “语默，我们跳一曲？”石慧走了过来，远远地就做了请的手势，语默看了看子辰，子辰将头偏向了一边，不去看石慧和语默。苏玲担心子辰的心情，过来请了子辰，大家双双滑下了舞池。 语默沉默，石慧一时也找不到语言，就那样搂着语默纤细的腰肢，默默地舞着，旋转着。子辰和苏玲看着沉默中的两个人，也都没有说话。 下一曲响起，李君过来请了苏玲，李君没话找话：“刚才你怎么去请子辰？” “啊，我看石慧请了语默，怕子辰心情不好。”苏玲回答，心里有着难言的失落。 “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会是什么心情？”李君嬉皮笑脸。 “哈，你的心情？当然很好喽，你那么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迎合大家的问题，咋不想想我的心情呢？”苏玲白了他一眼。 “我要是不站起来，你在台上不是更尴尬？你说你暗恋的人，我不得配合一下吗？”李君得意地笑着。 苏玲狠狠地踩了李君一脚，李君一声惨叫，疼的直跺脚。苏玲却站在那里不依不饶：“赶紧继续跳，不然跟你没完。” “我说大姐啊，你能不能顾及点形象啊？你看我还咋跳啊，一瘸一拐的。”李君讨饶。 “不行，必须跳，明白不？”苏玲的倔犟可是出了名的。李君举起手表示投降，“好好，继续跳。苏玲，I服了YOU。” 这边子辰端了杯酒，找到石慧，“喝一口？” “好。”石慧先干为敬。 “举办的很成功。”石慧说道。 “感谢你的鼎力支持。”子辰回敬道，“合两班之力的同学会，这估计是空前绝后的一次，很有创意。” “不是很好？你看这场面气氛之热烈，终身难忘。”石慧不顾他的揶揄，自说自话：“子辰，这些年亏了你一直在语默的身边，谢谢，真心的。” “我并非为了你，不需要你的感谢，而且，你也并非具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子辰有点剑拔弩张， “离语默远一点，不要再伤害语默。” “你怎么知道我会伤害语默？”石慧用鼻音哼了一下。 “你是一个自私、懦弱的人，你给不了语默幸福。”子辰肯定。 “我自私、懦弱？我怎么给不了？”气氛有点僵持。 “是，你会为了语默放弃你现有的一切吗？名利、地位、还有家庭？”子辰抛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 “子辰，你言重了。如果说我没有资格感谢你照顾语默的话，那么你也一样没有资格为了语默要求我。记住：我不会伤害语默。”石慧郑重地说道，嘴角的表情刚毅而坚定。 “那好，记住你说的话。”子辰不卑不亢。两个男人之间的交锋，暗流涌动。 而此刻的语默，却仿佛是一朵孤独的云，她无法确定自己的方向，她不知道哪阵风是自己的依托，可以陪着自己流浪，可以陪着自己飞翔。她的目光远远地停在这两个男人的身上，是的，都是那么的优秀，都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过深刻的足迹，可终究，他们只是别人的“责任”，他们的生活早已经烙上了别人的印记。而自己，又仿佛是那样柔弱的一株藤蔓，那种叫做榭寄生的植物，可以温柔地缠绕，却不知道哪株树才是属于自己的居留？语默的黯淡心情写在了微醺的脸上，淡淡的烟熏妆灵动中一抹沧桑的美。时光如梭，岁月结茧。现实总是和理想南辕北辙，而记忆中那些瞬间的美好亦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或者渐行渐远渐淡，或者缠绵成一条河，灌满了整个的人生。语默的人生是个失意的人生，那些挫折在她走错的路口一路蜿蜒、蛰伏在她记忆的每一个角落，觊觎着她的每一份心情。语默是沉重的，压抑的，语默是不快乐的。 子辰回到语默的身边，默默地拉起语默，滑入舞池。语默的落寞悉数落在子辰的眼底，语默的沉默换来子辰一声心痛的叹息。 娇小的语默穿了一件黑色的旗袍式上衣，小小的包肩裁剪得体，衬着语默雪白纤细的手臂，长长的裙摆覆盖住脚踝，显得人是那样的轻灵娇小，在高大的子辰怀里，仿佛有某种很致命的和谐。他们无言地旋转着，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已经心意相通，相濡以沫。而这一份默契落在石慧的眼里，却是那么的讽刺，那样烧灼着他的神经，他嫉妒了，是的，他嫉妒，他在疯狂地嫉妒。林语默，曾经，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叫石慧！只能是石慧！！永远是石慧！！！他大踏步走向子辰和语默，竟然不顾一切地从子辰的手里接过了语默，语默恍惚间就被石慧拥进了怀里，石慧垂下头，用那双深深的眼眸望向她：“语默，你是我的。” 语默无法呼吸，来不及思考，她的头晕晕的，机械地迈着步子，随着石慧的步伐被动地旋转着，那一刻，世界仿佛已经静止，心跳仿佛已经静止，她看不到一切，听不到一切，她迷惘着，困惑着，如同一场梦，却来得这样真实；如同一场戏，却被改写了自己的剧本。她不在她自己命定的角色里，她还来不及揣摩这其间的意义。 “语默，我认真地想过，我们重新开始吧。”石慧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是的，他不能再错失语默，他是爱着语默的，他是不愿意过那种没有语默的日子的，他不能够接受语默的光彩去照亮别人的世界，他要语默，去他的名利地位和那个没有爱的家庭，他要语默！此刻，他那么肯定自己的感觉，肯定自己的心。 语默没有任何语言，语默的心疼痛到抽搐，她不相信这一切，石慧能够来看她，愿意了解他们的误会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这一翻举动和告白更是戳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语默泪眼朦胧。石慧心痛地擦去语默眼角的泪滴，泪水却越擦越多，语默的泪水和着委屈和伤感，还有这些年的压抑顷刻间决堤，她苦不可抑。看着语默的泪，石慧的心痛其实是无以复加。他决定由着她哭，由着她决堤，哪怕语默的泪水泛滥成灾，他陪着她共赴汪洋。 石慧和语默就这样默默地跳着，相拥着，旁若无人。而大家也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故事和此刻的氛围里，没有人去关注语默和石慧的悲欢。 只有子辰，一声无奈的叹息；还有苏玲，一丝狡黠挂在唇边，眼神复杂。 2 苏玲显然是个活跃分子，在人众面前开朗说笑、爱唱爱跳，很能融入群体。苏玲在这个圈子里如鱼得水，一时满足于那份虚荣里。相比较语默则不喜言辞，看起来似乎有些冷傲，令很多人望而怯步，显得很是孤独。 看着语默的这一切，苏玲心底里涌上一股热浪，那浪潮一阵赛似一阵汹涌，几乎要把她淹没。她清楚地知道，纵然语默的身边看起来冷清，也并不能代表她苏玲就占了上风，别说一些男同学躲闪的目光，哪怕只有子辰和石慧这样的两个男人黏在她的身边，就已经是自己心底那最深重的伤了。 同学会后，很多人意犹未尽，于是苏玲组织了一起小范围的聚会，并且要求都带家属参加，她偷偷地运作着这场聚会，只有语默那里，她没有解释家属参加的事情，她想，语默处处要强，唯一欠缺的就是自己的不完整，看着大家成双成对，尤其是石慧和子辰如果也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设计双双来赴约的话，那就是对语默最大的打击。这下子可有语默受的了，心下暗喜着。 聚会的当天，苏玲可真是神采飞扬啊，端着酒杯左右逢源着，高谈阔论着，可谓尽领风sao。美中不足的是石慧没有参加，而贺子辰竟然是一个人姗姗来迟，还径直走到语默的座位旁，就那么磊落坦荡地坐在了语默的旁边，大家一阵哄笑，而子辰也丝毫不以为杵，还风趣地说：坐在自己心仪的美女旁边喝酒香甜。 苏玲心里不爽，怎么他就是跟自己唱反调一样呢？但是，我苏玲可不是一般的战士，她站起来为子辰介绍着各位的家属，这个是谁谁的妻子，这位是谁谁的老公，子辰含笑示意，抱歉自己因事迟到，自罚一杯。然后苏玲慎重地将目光落在了语默的脸上，故意迟疑了一下，然后语气沉重地讲到：“语默是我们班上最优秀的女生，可惜命运多舛，竟成了孤家寡人，女人啊，没有了另一半注定是残缺的，红颜薄命啊。你们都是一对一对的，可不许在我们可怜的语默面前大秀恩爱哦。”说罢一声长叹，满目同情。 一个女人没有了家庭，这就是一种欠缺，这就是不完整，就会令人想入非非。 这一刻最难堪的自然是语默了，她孤独地站在桌边，余光里看到女人们投过来的得意或不屑，男人们的同情和好奇，各种目光胶着在语默的尴尬里，她没有想到苏玲会当众让自己难堪，她一时无措，冷汗频出，眼窝潮热，苏玲深深地攫到了语默的痛处，深深地伤害了语默的自尊。 子辰对苏玲的做法有些诧异，看到语默的难堪才悟到了苏玲的“用心良苦”，原来女人之间的硝烟随时随地都可以发起啊，看惯了单位里同事之间的尔虞我诈，想不到同学之间也存在这种勾心斗角，可能这也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吧，子辰心里一声叹息，站起身将手握住语默的香肩，感受到了孱弱却坚强的力量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了出来，子辰感受到了语默心底的顽抗，不免佩服语默的坚韧。他知道，可能会有人伤害到她，却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打倒她。他无限爱怜地说道：“语默是我们班最漂亮最骄傲的女生，当年我们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偶像，其实也就是私下里啊想想，癞蛤蟆哪有那运气吃到天鹅rou啊，那心里的那点想法啊就都埋起来了，不过现在好了，老天真是眷顾我这个痴情人，语默如果不是太骄傲，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就是一对啊，怎么可能孤家寡人呢？” 然后子辰接过语默的酒杯，一饮而尽，“语默的酒我担了，语默的人生我一并担了，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好样的，老班，我们支持你！”有男同学大声地起哄。 “是啊是啊，我们男生都知道子辰暗恋语默的事呢，对对对，语默你就干脆答应老班吧，他可是用心良苦啊。” “其实一个人的日子蛮好的，要是李君给我这个机会，我就马上选择放弃，家庭是什么呢？无非是一场绑架而已，绑架了自由绑架了信仰，夫妻作秀是最没有营养的事情。是吧李君？” 李君的爱人杨娟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苏玲，李君尴尬地搔了搔头，“媳妇儿啊，给老公留点面子，好像我们这感情多不受待见似的。” “本来嘛，语默这么完美的女人当然需要一个完美的男人才配得上，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依我看真就得学着贺子辰，玩暗恋安慰安慰自己就得了，可别闹出什么笑话来才好。” 苏玲的强势明显把语默置于了弱势，虽然听过对语默毁誉参杂的微词，但在此刻的杨娟看来，语默的涵养，语默的优雅，让这个娇小的女人浑身充满了一种光辉，这是个值得欣赏的女性。她对苏玲的做法很是鄙夷，作为语默的朋友，这样让语默难堪，显然苏玲是嫉妒的。杨娟看到苏玲其实心里就不是很舒服，她不喜欢张扬的女人，何况还听说苏玲当年暗恋过李君呢？所以杨娟的话一方面是在为语默解围，也是对苏玲的一种挑战。 “哈哈，”子辰大笑，借势转移了话题，“李君啊李君，想不到你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来来我们喝酒。” 大家重新回到了推杯换盏中，苏玲看着杨娟，心里冒着火焰，原来互相之间都不顺眼啊，那好吧，苏玲竟然端着酒杯来到了杨娟的面前，“杨娟，你比我想象的要漂亮，还厉害一些，佩服，来敬你一杯！” 杨娟不甘示弱地起身，一饮而尽，“苏玲？久仰！你倒是令我出乎意料。” “哦？出乎意料？怎讲？” “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开朗的女人，原来在你豪爽的外表下，潜藏着一颗细腻敏感的心。”杨娟用了一个“潜藏”的词，还强调了一个“敏感”，这是一个否定，对苏玲人格的否定。 “嗬，你倒是很会看人，没错。你也令我意外。” “哦？我这无非是女人本色，你也会意外？”杨娟再次话里藏刀。 “是，我以为李君的爱人，应该是小鸟依人，没想到居然如此擅于颜色，原来是个练家子呢，话儿说的更是漂亮。”苏玲自然不甘示弱，杨娟，挑战我？！ “是啊，我不但话儿说的漂亮，事情做的就更漂亮，我不喜欢表里不一，累得慌。” “是啊，一看杨娟就是表里如一的人，做事情肯定干脆利落，好样的，来日方长，有机会我们再续。”苏玲说的是“再续，”，或许听在别人耳里也许是“再叙”，而杨娟压根就没在乎苏玲说的是 “再续”还是“再叙”，对于杨娟而言，苏玲，不是她生命里的角色，她无意于这一切，只是看不惯苏玲的嚣张和跋扈而已。既然苏玲将自己置于劲敌的位置，杨娟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两个女人之间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中谁也没见得胜利，在众人面前又不好过于剑拔弩张，含沙射影中彼此心里结了疙瘩，默默地收了酒杯，苏玲回到自己的座位。杨娟却就势走到了语默的面前，“林语默，来，我敬你！在洛山我就想有一天要跟你坐在一起聊聊天，你人美多才，还善良，你的故事很传奇，我佩服着呢。” “哪里啊，你说的我都汗颜，我倒是听人说，李君的爱人不简单，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呢。” “是啊，我们倒是有相见恨晚之感，我对你惺惺相惜。”杨娟与语默不同，语默披肩长发，温婉可人；而杨娟利落短发，精致干练，也许真的是惺惺相惜，也许是此刻的苏玲将两个人推到了一个角度，不自觉中做了同盟。语默感激杨娟的解围，举起酒杯又敬了一口，杨娟回到座位，高傲地看了看苏玲，眼神里的意思在苏玲解读来，竟然是“放马过来啊。”然后苏玲心下里存了气，好，我必会放马过来，收拾你的河山，走着瞧。 子辰在桌下握了语默的手，他向她传递着一种力量，贺子辰就是你的坚强后盾，你并不孤单。 语默感受到了子辰的呵护，她的心里感激着，柔软着，酒精的作用让她的血液有点沸腾，原本不胜酒力的语默此刻是迷离的，酸酸涩涩，麻麻痛痛，苏玲制造的阴影犹在，子辰的疼惜又彷如一抹黑暗中的阳光，让她的心一度温软舒畅。 这一场聚会，虽然有子辰和杨娟为语默解了围，但是显然语默的心里产生了阴影，苏玲心里有一丝慰藉，但是这种感觉过后竟然令她无比空虚，她并没有胜利和快感，回忆着语默当时的难堪，她忽然有了恻隐之心，尤其是当杨娟挺身而出，苏玲就忽然开始后悔自己将语默推到了敌对的一面。是的，语默是无辜的，语默一直是将自己当作最好的朋友的。她忽然对自己恼怒，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自卑，这种情绪让她愤怒，让她燃烧，让她升腾起一股复仇般的火焰，对杨娟的憎恶竟然让她很纠结，不服输的苏玲决定和杨娟一争高下，非得分个输赢胜负不可。 语默被那写着友情名义的漂亮的箭簇射伤了，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心会滴血，同是女人，语默自然是了解苏玲的，她自然明白苏玲的用意，苏玲对自己的嫉妒语默不是不知道，但是，苏玲的好语默也知道，所以，语默可以期待苏玲的醒悟，她相信只要坚持，只要自己坚信友情的力量，苏玲最终会视自己如亲姐妹，当年华老去，当岁月颟顸，当时光沉淀，她们一定还是最好的朋友，可以天长地久的朋友。暂时的心结不会影响到永远的，只要自己是阳光，就一定能融化她心灵的坚冰。所以，尽管流血，尽管尴尬到无地自容，语默还是愿意选择宽恕和包容，为了珍惜这份情谊，她愿意等待。 何况，“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她是有子辰的，子辰懂自己，子辰愿意呵护自己，这难道不够吗？相比较而言，自己应该是懂得惜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