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奈放逐3
7 看着憔悴的语默，看到语默手臂上的白纱绷带，语默mama一个激灵，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子辰赶紧说：“大娘，语默受了伤，不过不要紧，养一养就好了，您别着急啊。” 老太太泪流不止，开始数落语默的任性不听话，她说她知道会有过不下去的一天，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语默会受伤会骨折，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语默从小娇气，要如何承受这种痛苦啊！语默的父亲是个转业军医，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天生脾气暴躁、个性强悍，“他敢断我女儿一只胳膊，我就豁出我这把老骨头我要他一条腿，把哥儿几个都给我找回来，开会！” “大爷你别急，现在找不到罗启志，他当时就吓跑了不知去向，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敢露面，你去也没有用。以后自然会有机会给语默出这口气，您老放心好了。”子辰劝说着。 语默的父母心疼的一个不停地哭一个暴躁地转来转去，语默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子辰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场面了，掏出一颗烟，递给语默的父亲点上，语默的爸爸才稍微回过神，“嗨，晚上在家里吃饭吧，我去买点菜。你也别哭了，去做饭。”语默的mama也才止住哭泣，“是啊是啊，留下来吃饭，多亏了有你照顾语默啊，你看我这忘了礼数，怠慢你了。” “说哪里话，大娘，我是语默的同学，当年我看见过您，那时候大家都夸您长得漂亮，语默象你。”子辰的嘴专拣好听的话，老太太也的确听着很受用，子辰看着语默笑，“你看，我说几句话这气氛就不一样了吧，什么事都会过去的。”然后不疾不徐地接着劝语默的mama，“‘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以后语默就要过幸福的日子了，大娘，以后语默回到您身边，你天天看着她，就不用再担心了，多好的事儿啊。” “哎对对，这样好，这样好。”语默mama也聊以宽心。 “我可以留下来吃饭吗？”语默的父母去做饭，子辰问语默。 “哦，你不回去啊？吃完了再往回走天就黑了，一个人开车行吗？” “有什么不行？天黑开车也不是没有过。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时间什么难走的路都得咬牙前行的，这不是轻松的多容易的多？再说也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没什么危险。放心。” “你就那么馋，非得吃我家的饭啊？”语默瞪了他一眼。 “呦呵，大小姐，感情我把你送回来了家你就忘了我对你的好啦是不是？你不诚心留我还得我死乞白咧地求你请我吃顿饭？这饭也不是你做，是你爸妈做的，他们是诚心留我感谢我的，哎,天可怜见，卸磨杀驴啊······”子辰故意长叹一声。 “子辰你学坏了，上学时你没有这么油嘴滑舌的。”语默忍俊不禁。 “是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深有体会，现在我怕你再溜掉，所以必须学的坏一点儿，这样我还可能有点机会。”子辰忽然很肃穆，“语默，我没开玩笑。” “渴了吧，说了那么多。子辰你来我房间，我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咱们毕业照呢，我都留着呢。”语默站起来，走到茶几上倒了杯水递给子辰。 子辰知道语默是在逃避话题，翻着相册，看几岁大的语默直到高中时期的语默，从一个淘气的扎着两个小辫的小丫头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语默一直是开朗的，调皮的，细腻的皮肤泛着象牙白色的光泽，一转眼“明眸皓齿今何在”，如今的语默平添了几许沧桑，自从这次重逢，真的很少见这种俏皮的神情。一张毕业照映入眼帘，语默在第一排右侧的位置，一个马尾吊的高高、脸上是一抹神气十足的笑意，青春灿烂得流光溢彩。子辰在最后排，眼神坚定，意气风发。想当年风华正茂，看如今世事沧桑。子辰难免有点失落，陷进沉思中。 语默的父亲已经将孩子接了回来，孩子看到语默，大吃一惊：“mama，你受伤了？！”站在语默的面前，仰起小脸关心地问：“mama，是不是很疼？” “只要猫猫乖，mama就不会疼了。”语默哄她。 “只要猫猫乖，这样mama真的就不疼了吗？”一梦天真地问。 “对啊，不信你问贺叔叔。” “是真的吗贺叔叔？” “当然了，mama怎么会骗你呢？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看着这张酷似语默的小脸，子辰点点头。 “我小名叫猫猫，小花猫的猫，mama说希望我做个猫一样的女人，象《飘》的女主角郝思嘉那样的，mama说她是能屈能伸非常坚强的女中豪杰。我的大名叫罗一梦，可能是南柯一梦的意思。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mama喜欢。” “哦？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名字呀？”子辰奇怪地问。 “叔叔你那么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南柯一梦的意思吗？你也知道不太好是吗？”一梦伶牙俐齿。 “这个名字起的很好啊猫猫，我可以叫你猫猫？南柯一梦的意思，其实是说，得又何欢，失又何愁？人生本就如此，心境平和总是真，莫把得失看得太重，这是一种‘禅’的心境，你现在还小，还领悟不到这些，总之你要知道，mama给你的名字其实真的很好。”子辰轻轻说道，目光里闪过一层迷离。一梦，南柯一梦？ “真的呀？那好，我听你的，叔叔你真有才。”一梦刚上小学，对词汇的掌握已经很多了，看来语默的父母的确对孩子的教育很上心，难怪语默看不好罗家的环境，这里的氛围真的是更利于孩子的成长，语默的选择是对的。同时子辰也想到了语默给孩子起名“一梦”的另一层含义，语默说过，这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但是她是语默生命的延续，她爱这个孩子，为了孩子她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叫她“一梦”也是在说自己的人生如梦吧？子辰想到这个的时候，心里是很痛惜语默的，子辰对语默的了解又多了一层深刻。 一梦美滋滋地端上来一盘菜，居然是用一个盖子扣着端上来的，小小的女孩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神秘地説：“贺叔叔，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它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做火烧冰山。” “哦？火烧冰山？真的很美丽的名字，快打开来看看是什么？”子辰充满了好奇，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能做出什么菜来呢？ 一梦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子，哇，红红的西瓜块上面撒了一层象山状的白糖，顾名思义“火烧冰山”，还真的挺有想象力，子辰为这小小的创意赞不绝口，一梦美美地笑了一回。 “你这个馋猫，我家的饭就那么香？”语默吃饭时没忘了调侃子辰。 “你家的饭真的好吃，语默，你家的饭才是真正有家的味道，我其实就是特别想吃这个家的味道。”子辰点头，似乎在赞叹自己的话，也是在确认自己的感觉。 “你少贫了，吃完饭喝点水然后就往回走吧？别太晚了。”语默又撵起子辰。 “你这孩子，人家大老远跑来送你，你说你这孩子不懂礼貌呢。”语默mama责怪道。 “大娘，你别怪她，他是担心我一个人走夜路，我知道她是好心。”子辰想的倒是很美。 “叔叔吃rou，别生mama气哦，我们都留你。”一梦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子辰的碗里，天真地说着，惹得大伙都笑了。 语默mama忍不住说语默：“你呀，都不如个孩子懂事。”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子辰真的感觉到一种幸福，一种家的温馨。这一刻他很羡慕语默，语默的父母知书达理，难怪语默的气质那么好，这跟从小的教育和成长环境的关系真的很大。那就不奇怪为什么语默那么在乎孩子的教育问题和成长环境了。 子辰想到自己，农村长大，父母除了干农活供自己读书，其他的什么都帮不上忙，自己看着父辈的辛苦，心想考不上大学就要和父亲一样，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跑垄沟，自己一定要脱离这个环境，去过像样一点的人生。所以，他努力学习，如果第一年考不走他也立志要复读，直到考上大学为止。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是对的，他如今摆脱了农门，走到今天，能和语默坐在一起吃家宴，想想真的好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吃完饭语默送子辰出门，子辰很是恋恋不舍，心想这一次分离怕是要很久看不到语默，他怎么好没事就跑来特意地看她呢？他会想语默，会牵挂她的伤她的心情她的一切。 “语默，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子辰满怀期待地问。 “子辰，谢谢你，要是没什么特殊的事就别折腾，太辛苦了，我在这儿没事的。”语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好。”子辰失望地转身，他不知道语默为什么不能开心地说“好啊，你要经常来看我”，他又隐隐觉得语默也有一种期盼，却在抗拒着什么，也许是自己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过于热烈？是啊，语默处在这个时期，心绪烦乱是一定的，自己是不是有点cao之过急？呵呵，子辰一路上把这点想明白了之后就变得开心起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林语默，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我会再来的。”于是，开始哼着歌儿，以解路上一个人的寂寞，居然是那首《人间渡》，自从听完语默的这首歌，子辰就学会了，而且每次经意不经意地都会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