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4 寄望与世界的局势

    傍晚，复仇者监狱顶层。

    淡淡的白汽从半开的杯盖中溢出，在这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缓缓升腾。这里听不见外面喧嚣的风声，唯一的照明是一盏放置在办公桌上的台灯，三个人影围绕着办公桌，坐在灯光没办法完全照亮的边缘。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寂静肆意蔓延，就像这里无处不在的冰冷空气。

    “迪穆斯，你不可能一直都这么一声不吭的坐着，虽然我们有的是时间，但你有吗？”稚嫩的声音从洛嘉正对面的地方传来。

    一声悠长的呼气声从洛嘉的口中发出，他缓缓地说。“我不相信你们。”

    “这很正常，但实在没有必要。人们对复仇者过重的偏见才导致你会有这种想法，我们虽然是黑手党世界的执法者，但并不是什么冰冷的杀手，你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稚嫩的声音接着说。“我们的目的想必耶卡已经和你说过了吧，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洛嘉语气冰冷。

    “你真的这么想吗？”在洛嘉的正对面出现一抹闪光，像是某种透明晶体。“从你这句话我就能完全确认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不了解你的处境有多危险。现在的世界局势已经不同于之前，如果是未来的你恐怕还有在这股洪流中生存的可能，现在的你………”声音停住了，像是故意留给洛嘉联想下去的空间。

    “有一件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耶卡沙哑地说。“就在我们坐下来交谈的时候，梵蒂冈和密尔菲奥雷已经达成了同盟协议，什么情况下会让两方强者强强联合？作为梵蒂冈死敌的你已经能够明白吧。”

    洛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已经无法平静了，关于密尔菲奥雷他知道的并不多，也全是从弗兰口中听到的一些简单的口述。但梵蒂冈他却是了解的，两方的仇怨在他那个时代就已经非常深厚了，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却还要联合另一个实力不明但却能够重创彭格列的家族，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们想要铲除我？”洛嘉凝重地说。

    “不只是铲除你这么简单，他们要把整个迪穆斯的势力网连根拔起。”耶卡说。“即便你有安培家族作为同盟，但少了曾作为黑手党巨头的彭格列，想要抵挡住这两方势力的剿灭也是非常困难的………”

    “等等………”洛嘉打断他。“你是说在这个时代，安培家族还是我的盟友？”

    “至少现在看来是的。”耶卡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

    “现在的安培家族其内有两个声音。”耶卡说。

    “一个是以当代家主安培青义为首，坚持当初选择的迪穆斯为盟友的家主派，另一个是以选择更强大的密尔菲奥雷和梵蒂冈为盟友，以安培家安危为由的保全派。”那个稚嫩的声音接上耶卡的话。“而保全派的领头人我觉得你应该会认得，他曾是安培青义，两大管家之一的东尼。”

    “东尼………”洛嘉眉头皱在了一块，一丝困惑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清晰。“………是谁啊？”

    诡异的沉默降临了。那个声音和耶卡显然都没有料到洛嘉竟然会不知道这个人，作为安培家重要的结盟对象，竟然连对方的管家都不知道？他们一时竟然接不上洛嘉的话。

    “他管理着安培家的财政和情报网………”耶卡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但洛嘉还是一脸‘有这个人吗’的表情。“……….总之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

    “耶卡说的没错。”稚嫩的声音也说。“他在安培家待的时间太长了，很多就连家主都不知道的秘密他都知道，就连安培青义都并不知晓在哪的‘百鬼抄’也好像知道些什么。”

    “百鬼抄？”

    “早年的安培家是作为阴阳师立足的，而‘百鬼抄’是他们无法消灭只能封印起来的大妖怪的卷宗，但据说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找不到了，更何况现世相较于以前的乱世而言也已经少了很多产生这种大妖怪的契机。”

    “他们的阴阳力从本源上来说和死气是相通的，所以东尼虽然不是阴阳师，但却还是有可能在找到后打开这份装满了妖怪的卷宗。但在细节上，死气和阴阳力却又有少些不同，就像你的夜之炎和我们的不同一样。所以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轻易的尝试自己打开，而是会妥善保存，直到找到他认为实力强大，又不会背叛他的阴阳师以后。”那个声音一口气说完了这些。

    “那你的意思是东尼已经找到了百鬼抄？他们的内部斗争会对我造成影响，尤其是在知道你说的这些后，这种事我还是明白的。但我想你应该能说的更仔细一些吧？”洛嘉说。

    “当然，但接下来的话就是我的猜测了。”那抹晶体的反光更频繁了，就像是有人戴着它正在调整着坐姿。“我猜测东尼恐怕已经找到了‘百鬼抄’所在地的线索，但这只是猜测，在这个东西没有确实出现之前我们也无法确认。但即便这个只是传说而已，但只要东尼一直否定迪穆斯为合适盟友，那他手里所掌握的资源总有一天还是会到敌对同盟的手里。”

    “我明白了。”洛嘉若有所思。“那你说的夜之炎和你们不同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接触的世界之恶应该是比我们更深层更黑暗，虽然迪穆斯的血脉自古就传承着这份火炎，但你和历代相比尤其。”那个稚嫩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一份沉重。“你应该知道你的家族里，激活了这份火炎的人都活不久吧。”

    这是洛嘉心里从不曾对人说过的阴影。迪穆斯家的人大部分都能够安享晚年，但这只是因为他们没办法激活夜之炎而已，这是对于迪穆斯家族而言也非常稀有的能力，虽然强大，但却像是在不断的抽取使用人的寿命，到最后就算难逃一死也逃不掉疯了的命运。

    “你的火炎比我们的更强大，但相对的对身体的负荷也越剧烈，人类的身体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曾经作为彩虹之子守护着这个世界，守护着七的三次方，直到时间流逝身体衰败到无力抵抗奶嘴的诅咒所产生的负荷………”声音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说出的话里充满了仇恨。“可恨啊………被迫选为奶嘴的人柱力，却还要被抛弃，即使反抗了也毫无作用。可就在被剥夺了火炎，即将迎向死亡的时候，我觉醒了，用这份诅咒重新获得了生命。”

    在洛嘉的眼中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慢慢清晰。这是和里包恩一样婴儿大小的人，但他的奶嘴却是透明的。他带着一顶和全身一样绑着绷带的黑色圆筒帽，一件同样漆黑的披风，领子上是有些凌乱的黑色翎羽，像是要把本就小的脸藏匿其中，他的手里还捏着一样和脖子上相同的透明奶嘴。

    “我们之所以一直想找你谈谈，是因为我们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改变我们这些被遗弃者的现状，一定能理解这份诅咒有多沉重让人饱含仇怨，所以你必须成为我们的领袖……..复仇者们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