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人类
听到易凡的话，少女微微一愣，想来在她那有限亦或无限的生命之中，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虽然算不上冒犯，但易凡却也是绝无仅有跟她说话时在语气里带上那种略微轻视的人。 “是我这边太过于急切了。”少女朝着易凡欠了欠身，随即才又抬起头来继续说道：“不过很抱歉，虽然说你说的话并没有错，但是现在我的身份还是不能够告诉你，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 说着话的少女看起来十足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贵族，就算易凡见识了卡洛琳那样的公主，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女身上似乎还有着更为高贵的气质，那样的感觉看起来如同贵族一样，但是却又让人不由地联想起更为高贵的身份。 不过这样的人，居然是连名字也不能报出来的特殊存在吗？少女的话自然不是说不能够报出名字，而是因为她那特殊的身份，似乎就连名字也已经变得十分敏感了吗？ 难道是？易凡下意识地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稍微一愣之后忍不住自己又笑了起来，毕竟真正近距离见过神的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女与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还是有着极其明显的区别——不过，或许是另一种跟神十分接近的身份也说不一定，这么想着的易凡，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 “这样啊。”稍微后退一步拉开跟少女的距离，易凡又继续说道：“那么很抱歉，跟你的理由一样，我也不能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连名字都不肯告之我的陌生人。 虽然实际情况是因为就连易凡自己也不清楚他所掌握的领域，但是如果能让那些明显具有强大实力的人，能够对自己有所畏惧的话，那么故意告诉别人一个模糊的答案也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果然就算是我来问的话，你也不会说出答案呢。”尽管易凡的回答算不上让人满意，但是少女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仅仅只是稍一停顿，就又继续说道：“不过易凡，你的力量十分地特殊，如果有可能的话，或者说如果你能够多少听进去一些我的话，那么我希望，掌握了这种力量的你，在以后会成为一个守护大陆的人，而不是如同数千年前的黑魔法之王巴洛克那样，为了一己私欲滥起争端。” 少女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认真，甚至于让易凡都忍不住想要到识海里去问一下巴洛克，他在数千年前到底做过什么。 不过易凡最终还是打消了那样的念头，因为他突然才反应过来，相对于怎么看年龄也没有多大的少女而言，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几千年前，那么同样也就说明了，少女不可能是亲身经历那些事件的见证者，她所知道的东西，也仅仅只是通过记载那些事件的东西来了解的。 当他回想起地球上人们了解历史的手段之后，对于少女说的话是不是真话也就不再介意了，毕竟对于历史上的事情而言，是否正确只取决于最后的结果，至于中间发生的事情，则往往就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巴洛克在那个时候的战斗中败了，所以关于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情，最后会以怎样的方式来被记录传承，必然也是以对他不利的方式来进行，因此对于这些东西易凡也并没有多少相信。 “哈哈，你说的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听起来可是只有奇怪的感觉呢。”稍加思索之后，易凡并没有就少女的话明确表明什么态度，而是用一种看起来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道。 “奇怪？”微微侧了侧头，少女明显对易凡的回答表示不能够理解。 “因为至少在目前而言，对于我个人而言，我做的都是一些对整个大陆来讲都有利的事情呢。”虽然注意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动静，但是易凡还是假装没有注意的继续说道：“不论是之前做的，刚刚做的，亦或者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会做的事情，我认为都是对于这个大陆而言有利的。”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不论是在精灵族的时候粉碎魔族们的野心，还是现在积极地为了人类和精灵的联盟而努力奔走，这些事情本来都不是易凡必须去做的，但他最后却都选择了去做，因此即使是他现在也能够确信自己真的是一个好人——没错，好人，即使身边围绕着众多的妹子，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超越常规的事情，所以就算被称为好人也没有丝毫违和。 “是这样吗？可是之前那些士兵在商队营地里做坏事的时候，你的表现实在是……”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相信易凡的话，少女看了一眼后者背后正在走过来的那个身影，随即就又开口继续说道。 “那件事情是属于特殊情况！”没等少女把话说完，易凡身后正在靠近的那个身影，就开口大声地说道，赫然正是一开始本应在远处戒备的阿尔托莉亚。 一边说着话，一边快步朝着这里走来的少女，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定的神情，不过不论是易凡还是其他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少女脸上的表情绝对不可能是高兴。 金发少女的身上穿着一套纯黑色的铠甲，铠甲的表面上只有着最为古朴的花纹，如同墨一般的黑色光泽覆盖着铠甲的表面，仿佛要将一切的光芒都吸收殆尽。 那是被称为阿克莱特的救赎，借由佩罗之手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最为接近神器的装备之一，名为阿克莱特的传说中的圣骑士，拥有足以抵挡住整支兽人军队的力量，最终却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默然逝去，就如同是人类历史上划过的一颗璀璨的流星。 “saber，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虽然早就注意到了阿尔托莉亚的到来，不过在转身迎向她的时候，易凡还是做出一副惊讶的语气问道，他知道有些事情如果自己表现的笨一点，或许要比直接说出实话好的多。 “因为周围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样子，所以在确认了两遍之后，我也就打算回来了。”说到这里阿尔托莉亚又转身望向站在易凡面前的那个少女，“不过在回来的时候刚巧看到你在这边谈些什么，所以也就有些好奇地过来看看。” 不得不说吾王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撒谎者，因为即使是最为单纯的小孩，在看到她现在的表现之后，也能够确认无疑地了解到她在撒谎——不论是那明显带有一丝停顿的语气，还是脸上那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的神情，无一不说明她此时的状况。 “啊，其实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做什么的。”大概是觉察到了saber之所以会说出这些话的缘故，所以易凡连忙解释道，他可不希望在这种事情上让saber有什么误会。 “呵呵，真是一位个性率真的女性呢，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居然能够这么坦然地宣布对他的所有权。”望着站到了易凡身边的阿尔托莉亚，少女捂着嘴轻轻笑了笑，然后才用着一副轻松的语气说道。 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看出阿尔托莉亚的性格属于比较容易害羞的那种，因此才会故意开着这样的玩笑，不过老实说，身为第一次见面的几个人，直接就开这样的玩笑多少也有些不合适，以少女之前的表现来看明显不会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所以也不知道少女的心中现在到底是在想着些什么。 “喜……喜欢什么的，那种事情！”果然，听到少女的话，阿尔托莉亚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下意识地就打算要反驳前者的话，不过就在她打算继续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了，对面那个正看着自己的少女，脸上一下子露出了惊讶无比的神情。 “你，你这个家伙，你不是人类吧？”也不知道是看出了阿尔托莉亚身上与普通人类有什么不同，前一秒还在开着玩笑的少女，看着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语气里多少也带上了一些戒备，“你的身上，有危险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注意到了气氛突然发生的变化，不论是少女背后的泰瑞尔，还是此时还稍微有些尴尬的易凡，都是忍不住朝着前面走了两步。 “什么意思？你的话。”横身挡在saber面前的易凡，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语气里隐隐然带上了一点责问的感觉。 如果说一开始在少女怀疑自己的时候，易凡还多少可以理解，并且因为对方是女孩子所以并没有打算在意的话，那么当他发现对方居然连saber的身份也开始质疑的时候，心里面的不满终于微微表露了出来。 然而即使是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在易凡的内心，实际上却也是非常担心的，因为已经身为英灵的saber，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到底会被其他人以怎样的方式来看待，其实本来也就一直都是被他所在意的事情。 “开始发问了吗？”出乎易凡的预料，听到少女的问话，saber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再次站到了他的前面，“那么我也问你，在你的眼中，到底什么样的存在，才是所谓真正的人类？倚仗力量欺压弱小的家伙，拼尽全力保护他人的家伙，安安分分过着平稳日子的家伙，一辈子不愿意走出房门的家伙，就算死去也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的家伙，到底在他们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