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梦中所见的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幕渐渐降临，寂静街亭旁低矮的小屋子里，光线也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嗤”地一声响，老者打燃了火石。 伸出手点亮了屋子里唯一的油灯，昏黄的灯光隐约照亮了每一个人的面容，即使有着那样超乎自然的力量，老者的生活看起来也跟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简单和平凡。 “神使大人，艾瑟拉小姐~” 就在这时候，房子外面的街道上，隐约传来了精灵猎手们呼喊的声音。 很明显，在完成手里的事情后，精灵们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联系到神使和小姐都不在城镇其他地方的情况，她们也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吱呀”，低矮的房门被轻轻打开，温迪娜不动声色地走出了房间。 尽管她也很想听完老者的故事，但是在作为一个听众之前，她更清楚自己作为一名月卫该做些什么。 袭击她们的对手是人类，甚至还有艾斯学院的骑士，这样的讯息，如果没有一个人正确的传达给那些女猎手，那么就极有可能演变成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巨大争端。 毕竟，作为被袭击的对象，他们这些人中除了一名族长的女儿以外，还有着代表整个种族威严的神使。稍一疏忽，那么安托拉今天就很难平静的度过这个夜晚。 “那后来呢？那个骑士的命运是怎样的？”saber保持着最有礼貌最有威严的坐姿，用着沉重的语气向着老者问道。 身为骑士王的少女，仿佛天生就具有同情其他骑士的特质，而且同样是作为不被人理解的骑士之王，她似乎也更能体会老者口中那个骑士的痛苦。 “他死了！”听到少女的话，老者拨动灯火的手不由一抖，不过随即他就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但是如果有人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就会发现那在昏黄灯光映衬下的脸庞，实在是平静的让人害怕。 “死了？”易凡惊讶地长大了嘴，要知道在他的猜测中，眼前这个老者可就极有可能是那个骑士。 “没错，死了！”老者吹灭了手中竹签上的火苗，低着头神色不变的继续说道，“包括他在内的整个圣炎骑士团，全部都死了，他们的尸骸，就埋在外面那些青色石头的下面。” “全死了？”如果说前一秒易凡都还只是感到惊讶，那么现在他就是感到了真正的恐惧，那恐惧驱使着他，让他继续硬着头皮问道：“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大陆最强的骑士团，他们不是连巨龙都能够打败吗？” 听到易凡的问题，老者拍了拍手，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挣扎的表情，看来正在考虑是否要把事情的全部告诉易凡。 “不对，那个叫罗斯莱特的骑士没有死，你在撒谎！”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易凡身边的saber却猛地站起了身，双眼紧紧地盯着老者，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像他那样的骑士，本来就不可能被人轻易杀死，而且就算是被杀死了，他也不可能会寂寂无名地沉睡在这片不为人知的土地上！”saber的语气有些激动，但是易凡却知道，这是因为她真的生气了。 听到saber的话，老者脸上的神色猛地一变，抬起头来直视着saber，用着饱含怒气的语气说道：“我说他死了，他就已经死了！杀死了自己的所有同伴，甚至用自己爱人的魔晶来补充魔力，那样的男人，早就已经死了！” 说到后面，老者已经状若疯狂，站起身来盯着易凡手中的法杖，眼神不停变幻，仿佛是有着什么难以抑制的情绪就要喷涌而出。 老者的双手已经握紧，易凡可以清晰地听到骨节响动的声音，但是下一刻，老者就仿若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软软的瘫在了座位上。 “阴谋，全都是阴谋，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都是阴谋……”目光变得浑浊的老者，嘴里开始不断重复地念叨着。 望着眼前的老者，易凡心里不由涌出了一阵莫名的感情，他很难理解，到底是经历了多么悲惨的事情，才会让如此强大的老者，仅仅是谈起那段过去了五十年的历史，就露出现在的这副模样。 “走吧，易凡，现在的他，不可能再告诉我们什么东西了！”saber侧过身望向易凡，用一种说不清楚是何种感情的语气说道，或许对于身为骑士的她来说，所能够感受到的东西要远比易凡沉重吧。 “恩……”易凡点了点头，虽然最终还是没有弄清楚老者“帮助”自己的原因，但是他却也依稀了解到了一些讯息，不论是关于那个所谓的恶魔之种，还是他手中正握着的遗忘之爱。 说罢，易凡就拉了拉艾瑟拉的手，示意后者跟他们一起离开。几乎没有出过部落的少女，或许更难去理解老者所讲述的故事，但是却唯独只有她，是真正从心灵的程度上，感受到了老者心中的悲伤和痛苦。 …… 匆匆跟闻讯赶过来的女猎手们汇合，易凡他们也就不再停留，开始连夜赶回暗夜部落的领地，毕竟奥赛罗他们也还很有可能在城镇中并未离去，那么能够早一点时间离开避开他们也好。 在汇合的时候，猎手们并没有询问什么多余的问题，只是看着易凡的目光中，隐隐然又多了一丝尊敬和佩服。 大概是因为那个骑士未完的结局还依旧盘旋在众人心里，所以一路上，车厢内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相比较来的时候，回去的路上则显得格外的安静。 因为气候的原因，这个世界秋天的夜晚十分寒冷，即使是坐在车厢里面，没多时易凡也感到了一阵寒意。他都如此，那些依旧护卫在外面的猎手们，显然也就更不好受了。 易凡本来是打算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温迪娜的，不过联想到那头至今也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的夜刃豹，他就只能将这个想法打消，开始眯着眼打起盹来。 他实在是太累了，尽管脑海中仿佛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去思考，等着他去理清，但是在经历了今天那样的战斗之后，刚刚眯起眼没有多久，他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似乎回到了曾经的世界，看到了熟悉的电灯电视，甚至于隐隐约约还看起了曾经弃掉的动漫！不过这样的梦却并没能持续多久，正当他再一次回到高考的考场教室时，他梦中的情景就突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梦中的易凡仿佛就置身于这样的一个空间中，跟第一次进入识海时的感觉不同，在这个空间之中，他并没有脚踩实地的感觉，而是一直好像漂浮着一般在空中游荡着。 不过随即，他就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无数浑身喷涌着黑色火焰的骑士，如同猎狗争夺食物一般，前赴后继地向着他们最中央的那个人影扑去，作为骑士强征的枪与盾，剑与矛，被他们随意地丢弃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以身体作为武器，发起的悍不畏死的战斗。 就在这时易凡才注意到，骑士们的脸上身上都已经被黑色的魔法纹络所覆盖，眼睛也如同身体失去灵魂般浑浑噩噩没有一丝神采，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倒更像依靠着本能在行动一般。 而在那些骑士的最中央，唯一一个看似保有理智的男人，正拿着一柄银白色的骑士长枪，将每一个扑上前来的骑士击退，但是易凡看着他的动作，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中有多么痛苦和挣扎。 不，不对，不只是一个人，就在这个时候，易凡突然发现了，就在那个男人的背后，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正手握法杖，竭力替男人掩护着来自背后的攻击。 而那女人手里所握着的法杖，除却最上面闪耀的魔核有所不同，赫然就与易凡手中的遗忘之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