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吃炸了的食客们

    老夫妻见她出来，立刻告状：“你看看你这服务员，这个态度怎么做生意啦！”

    蔡芸儿赔笑：“哎哟，她才新来，不熟练不熟练，你们要点什么，我给你们点。”

    老头摇摇手：“你先看看你这菜单，怎么定的价格，小阿妹，做人要实惠噢，你爸开了这么多年店也没像你这样的噢。”

    蔡芸儿换菜单最怕的就是这批客人。他们从她小时候起就是常客了，架子大的不行，现在都退休的退休，半退休的半退休，雷打不动来三喜饭馆吃午饭，挑鼻子挑眼的。

    这几年物价上涨得厉害，她小心翼翼地调整过价格，被批得体无完肤，被无数次当着面数落，小姑娘这样不厚道啊，你爸爸以前怎么怎么样云云。

    蔡芸儿心里撇着嘴，现在的物价和以前的的物价哪里能比？我不要赚钱的啊？可面上却还是要保持着笑脸，丝毫不敢得罪这批几乎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顾客。

    就好比现在，她和颜悦色地解释半天，这是新加的菜，别的菜价格不变，您嫌贵不点不就得了，原来常点的菜价格也没变，到底是哪里碍着您老人家了？

    可老人家就是不依不饶，非要纠着这点不放，把她结结实实批了一顿之后，才又点了常点的那个菜，末了还得再加一句你爸如何如何。

    蔡芸儿接了菜单回收银台，服务员小妹拉着一张脸，比她还不痛快。

    “行了行了，赶紧去给俩老佛爷催菜吧。”她核对着这几个月的收入，苦着脸长吁短叹的。

    “老板娘，昨天那蔬菜还有不？”一行人走进三喜饭馆，是昨天那几个吃过李锋送的蔬菜的客人。

    蔡芸儿面上一喜：“有的有的，你们看看菜单。”她将手里的菜单发出去。

    几个人一看菜单：“老板娘，你这菜价也太贵了吧？”

    邻桌的老夫妻看过来，叹着气摇摇头。

    蔡芸儿笑道：“没办法，这菜进价贵啊，你们也是吃过的，味道怎么样我也不说了，反正别的蔬菜也有，你们也可以点别的。”

    其中一个人摆手：“别别别，我就是冲这蔬菜来的，别的菜哪里吃不到啊。阿辉你点不点，哪来这么多废话。”

    几个人也不多废话，飞快地点了几样菜。

    邻桌的老夫妻一听他们真点了那几道死贵的蔬菜，双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头脑不清爽。

    蔡芸儿也懒得多说什么，递了菜单去厨房。

    厨房里热火朝天，四儿早就看到外面的情景，一面同情自己娇俏的老板娘被刁难，一面又十分看不惯这批老主顾的嘴脸，他回头道：“大师傅，拿出你毕生的厨艺来，好好震一震外面那俩老家伙！”

    大师傅比他待的久，这种情况见多了，手中的锅铲不停，一锅酸辣大白菜炒的仿佛满汉全席，掂锅掂得满厨房一阵香味。

    “酸辣大白菜！三号桌！”随着服务员的走动，整个饭馆里都飘着一股异常的菜香，让人闻之食指大动。

    三号桌的客人早就拿着筷子跃跃欲试：“真香啊，我昨天吃完以后，做梦都是在吃他家的蔬菜呢！”

    “哇！这个味道真是！”

    其他桌的客人，已经点了菜的，没点菜的，也都蠢蠢欲动起来，这盘大白菜闻着就这么香了，吃起来那就更别说了吧？

    “鱼香茄子！三号桌！干锅花菜！十号桌！酸菜鱼！五号桌！”

    送菜的窗口又出来几盘菜，可众人只闻到了那盘鱼香茄子的香味。这盘香气四溢的茄子被送到了三号桌上，干锅花菜则是十号桌的老夫妻点的。

    老头老太闻着茄子的香味，再看看自己点的这盘十五块的干锅花菜，只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根本没了动筷子的心思。

    大堂里的其他客人纷纷都追加了新菜单上的蔬菜，随着一盘又一盘异香扑鼻的蔬菜被端上来。老夫妻俩有些坐不住了。老太太抬手招来了另一个服务员：“我们要再点个rou沫冬瓜，再来一个……哦呦，这番茄咋这么贵的啦！”

    这个服务员显然训练有素经验老道，什么话也不说，拿着菜单静静微笑。

    刚才那服务员小妹正巧端着一碗番茄炒蛋经过，香得人忍不住分泌了一打口水，老太太一狠心，“再来个番茄炒蛋！”

    渭源村。

    李锋戴着一顶母亲给他送来的草帽，忙了一下午，终于把这些无花果树苗都种上了。踩严实了土，他又浇了一些灵泉水，因无花果树抗旱怕涝，他不敢多浇水。

    忙完了一切，他直起身来，摘下头上的草帽扇风，总算是成了，希望这些无花果树能好好成长，帮我这田驱驱虫吧！

    他握着锄头，看着几亩没有开完的土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些看来得明天再来忙活了，也不知道要种点什么菜……三喜饭馆怎么还没消息，该不是想吊我胃口，趁机压价吧？

    他收拾了农具，踏着夕阳的余晖回了家。

    “妈！我回来了！”李锋还没踏进家门就闻到一股茶叶蛋的香味，很是欣喜：“妈，你煮了茶叶蛋？”他放下了农具，走进了厨房里。

    李母正在厨房里做饭，见他回来，笑呵呵地从锅里捞起一个茶叶蛋：“就你鼻子灵。”

    李锋伸手要去接：“那还不是因为你煮的茶叶蛋香嘛！”李母别过手：“刚煮好的，烫的很，凉一凉再吃。”

    李锋探头在锅里看了一眼：“哇，还放了梅干菜，我最喜欢吃梅干菜茶叶蛋了！特香！”

    李母笑起来：“这不快立夏了嘛，隔壁你孙嫂子家的小灵灵吵着要吃茶叶蛋，她就顺便给了我一把茶叶和茶叶根，我想着你也喜欢吃，就赶紧煮了。”

    李锋趁她不注意捞了一个茶叶蛋，烫得差点脱手。

    李母好笑地拍了他一下：“馋样！”她看着李锋，突然想起了女儿：“快要五一放假了。黑妞应该要回来了，估计到时候还得再烧一锅呢。”

    黑妞是李锋meimei李茗的小名，她小时候野得很，下水摸鱼上山爬树，从来没落下过，一个女孩晒得黝黑黝黑，被李锋取了个外号叫黑妞。

    李锋已经剥了壳，吃完了一个茶叶蛋，笑嘻嘻地应道：“黑妞回来得烧两锅，不然不够吃啊。”

    李母看他又要捞一个，拍了他一下：“一身臭汗的也不去洗洗，就惦记着吃，快出去洗澡，洗完出来吃饭。”她一边说一边捞了几个茶叶蛋出来晾凉。

    李锋也觉得一身臭汗十分难受，于是出了厨房去洗澡。

    刚脱了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呵呵一笑，三喜老板娘终于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