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进城卖菜
李锋带着两大袋蔬菜，再一次坐上了杨二叔的三轮车。 杨二叔这辆修了又修的二手三轮车，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三蹦子。”李锋和几袋蔬菜坐在车斗里，感觉屁股都要被震成四瓣了，颠得午饭都涌上了喉头。他只得半蹲着坐到车座后面去，“二叔，镇上的蔬菜好不好卖啊？” 三轮车的噪音很大，杨二叔喊了一声：“什么？” 李锋只得扯着嗓子吼道：“我说，镇上的，菜，好不好，卖？” 杨二叔摇头：“这附近几个村子都是种菜卖菜的，竞争太激烈啦！蔬菜价格一压再压，我平常一车子菜，能卖个两百块就不错啦！” 李锋咋舌：“我看你车上有两百斤菜呢？”那一斤菜岂不是只能卖一元钱 “是啊，一元一斤算是不错的啦，等到蔬菜大量上市的时候，就只能卖两三毛一斤啦。再扣掉摊位的租费和来回的运输费用，一天也就一百多的收入。” 李锋不禁丧气，他这几天在地里累死累活，结果只能卖这么点钱吗？ 三轮车一路颠簸着，终于来到了镇上。 杨二叔在镇上的农贸市场里租了一个摊位，他和李锋把三轮车上的蔬菜全都扛了下来，搬进农贸市场里。杨二叔解了自己带来的一麻袋蔬菜，白菜土豆垒在一边，“要我说啊，卖来卖去，还是这土豆白菜最好卖，还不容易坏。”他给李锋传授经验。 李锋一边点头，一边解开自己带来的一袋子蔬菜，露出一片惹眼的翠绿。 杨二叔愣了一愣：“这个……是小青菜？” “嗯。”李锋已经把自己带来的菜都码在水泥台子上，番茄茄子小青菜，一水的透亮水灵，衬得一旁的土豆白菜像是刚从泥地里刨出来似的。 “嘶，你这菜施的什么肥？怎么长得……” “农家肥。” 杨二叔伸手掐了一把水泥台子上的小青菜，一掐一汪水。嘶，阿锋这小子怎么种的菜？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陆陆续续有人来买菜，杨二叔的菜摊在农贸市场里摆了有些日子了，积攒一批熟客。 有大妈挎着篮子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李锋的菜，“老杨，今天这菜怎么看着这么……新鲜呐？” 杨二叔呵呵笑道：“这新产品，味道老好了，你买个回去尝尝就知道了。” 大妈一边翻拣一边问道：“那这新品种怎么卖啊？” “三块二一斤。”杨二叔比划了三个手指头。 李锋在边上一愣，二叔这提价的手法也忒粗暴了吧。 大妈果不其然皱了眉头：“这么贵啊。” 杨二叔：“贵有贵的道理，你看看这卖相，都比得上超市卖的那些什么什么进口蔬菜了，再说了，这菜还是今早采摘的呢，新鲜得不能再新鲜了！” 大妈用怀疑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这色泽鲜艳的番茄茄子小青菜，对杨二叔说道：“你这别是打了激素还是什么生长素的吧？我看朋友圈里都说现在市面上有很多吃的水果蔬菜打了药，吃了要得癌症的！” 李锋无语，幸好他妈没有手机，没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圈文章。他硬着头皮推销：“大妈，我这菜是采用绿色种植的方法，不施化肥，不打农药，特别健康。” 大妈翻拣出一株小青菜：“不打农药？不打农药，你这青菜上怎么一个虫眼子都没有？啧啧啧，小伙子你不要以为大妈没文化很好骗哦！我看你这是农药打多了连虫子都不敢吃吧。”她扔下手里的青菜，“我可不敢买。”说着连杨二叔的土豆大白菜也不看了，提着篮子快步离开了。 李锋和杨二叔面面相觑。 杨二叔怕打击了孩子的信心，忙安慰道：“没事没事，总是有这种不识货的乱讲话，我看着这菜就挺好的。” 李锋有些后悔，现在水泥台子上放的是他在空间里种植的那一批，他应该把田里种的那一批拿出来，那批蔬菜就没有空间里这批这么完美了，菜叶子上有破损有虫眼。 临近傍晚的时候，农贸市场里买菜的人渐渐多起来，李锋赶紧把台面上的蔬菜给换了下来，换上地里收获的那一批。 杨二叔有些不解：“你这是做什么呢？” 李锋麻利地码菜：“刚才那大妈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现在黑心卖家太多了，人们都精着呢，我这菜要是太好了他们还不信，还是换一批次一点的菜吧。” 杨二叔看他新拿出来的一批蔬菜，卖相是比之前那批差了一些些，但还是秒杀了自己的菜，“哟，阿锋，你还搞差别种植的啊？” 李锋挠挠头：“我就是把采摘的菜做了个分类，想着能好卖一些，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嘿嘿。” 李锋种植的这一批蔬菜，即使是次一点的，也比菜场上其它卖的蔬菜品相要好，很快就吸引了人过来。 一对母女走过来，女儿看着有三十多岁，翻拣了一下台子上的蔬菜，问道：“这茄子还有番茄怎么卖？” 杨二叔不敢把价格抬得挑高：“茄子五块五，番茄五块。” 话未落音，一旁的老母亲眉头一皱：“咋比其他摊卖的贵了一两块？” 摊位上还有其它挑菜买菜的人，一听这报价，都悄悄停了手，哟，这摊位怎么卖这么贵，这土豆看着也和其它地方差不多嘛！ 杨二叔一看顾客要走，连忙喊道：“我这土豆白菜价格不变，但这番茄茄子小青菜是绿色有机无污染蔬菜，价格就是贵一点的。” 一大爷掂了掂手上的一个番茄：“看着是比其他地方卖的好些，就是不知道味道什么样，别中看不中吃吧？” 李锋急忙道：“大爷，您可以尝一尝我们这番茄，您要觉得不好吃，不买也不要紧。” 大爷看了看手里鲜嫩的番茄，有些心动，在袖子上擦了擦，迟疑地咬了一口。他身旁站着的母女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大爷咬了一口番茄，突然两眼猛地一瞪。 旁边的大妈唬了一跳：“咋，咋了？” 大爷盯着手里的番茄，又猛地咬了一大口：“这番茄……老板你给我称两斤！”杨二叔一听，连忙上称装袋。 一旁的围观群众激动起来，这大爷每天都来买菜的，也不怕他是托儿，纷纷放下心来，开始挑菜买菜。 这样一来，李峰的菜很快就卖完了，反而是杨二叔的土豆大白菜还剩下不少。 杨二叔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数着钱笑：“呵呵，阿锋你这菜可是卖了大钱了呢，比我三天赚的钱还多呢。你要不要把收进去的蔬菜也拿出来继续卖？” 李锋看着农贸市场里逐渐减少的人群，摇摇头：“算了，我这菜怕是不好卖，别到时候还砸了你招牌说你这摊位卖的菜打农药过多，而且现在买菜的人也少了，就更卖不出去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其实对自己的菜很有信心，这些买过他菜的人，只要今晚回去一烧，他的回头客就跑不了了。 杨二叔点点头：“到底是读过书的，想事情就是周到！成，今天也赚回本了，我们早点收摊回去吧。”他数出一叠钱来给李锋，李峰接过来数了数，又抽出来一百，递给杨二叔：“叔，这运费和摊位费我得付你。” 杨二叔当然推辞：“这我怎么能收？” 李锋很坚持：“这一定得给，您要是不收，我下次可不敢和您一起来卖菜了。” 杨二叔推辞不过，只能收了这一百块， 李锋指着剩下的土豆大白菜：“那这些菜怎么办？” 杨二叔将剩下的蔬菜收拢，得意道：“我自有好销路。” 他二人将卖剩下的蔬菜又装上了三轮车，一轰油门向镇中心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