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稳步前进

    　　整个1906年对于周家的钦州机械厂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上半年的机械厂不声不响但是一直在积累着各种现代化的加工设备，在部分购买部分仿制的思想指导下整个加工厂迅速成为了南方地区首屈一指的机械加工厂。

    　　随着下属钢铁厂的正式投产，整个机械厂的发展更是走上了一个快车道。有着充足的优质原材料，工人们的积极性得到了极大的激发，生产技术也越来越熟练。有了自己的钢铁厂，机械厂的发展像是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原本利润在周家所有产业当中只能算小头，周老太爷对于儿子大力发展这个机械厂也颇有微辞，但是这一切都在钢铁厂正式投产之后变得烟消云散。

    　　不过钢铁厂投产没多久之后机械厂的主要精力就不再放在传统的工具制造上了。虽然那些工具制造简单，市场也不小，但是微博的利润已经不再被周泽端看在眼里。为了获取更高的利润，同时也为了提升整个机械厂的产品技术含量，周泽端安排下的蒸汽机仿制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首先开始仿制的小型蒸汽机在钢铁厂投产之后没多久就被仿制成功。因为有着周泽端技术指导，这种小型的蒸汽机性能已经不比此时洋人卖到东方来的产品差多少了。为了打响第一炮，周泽端为自己的工厂起了一个南海机械加工厂的名字，把自己的蒸汽机等产品命名为南海牌。为了方便质量管控，周泽端又给每一台机器都编制了一个编码，并且记录下这个编码对应的机器每一道工序是由谁生产的。

    　　在南海厂的低价策略开路之下，虽然对于这新冒出来的南海厂不甚信任，但是还是有一些广州附近的小型工厂主购买了南海厂的小型蒸汽机。此时的广州纺织业正在蓬勃发展，虽然比不上长三角地区那么声势浩大，但是作为清朝最古老通商口岸的广州在现代化方面并不甘落后，所以南海厂的蒸汽机在有了一定用户并且使用过程当中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之后，就立刻打开了市场。

    　　此时的广州口岸，一台全新的小型蒸汽机按照输出马力的不同，价格从五千到一万两白银不等，而且洋人还不提供后续服务，以后用坏了的话还的再花钱找洋人技师来维修。而此时的广州纺织业正是兴旺之际，广州商人一直不忿那帮江浙财主把轻工业办的如此红红火火的样子，所以对于机械的需求一直在扩张。

    　　此时南海牌的蒸汽机横空出世，以洋人蒸汽机八成的价格在市面上出售，并且南海厂还提供后续技术保障，三年之内出现问题免费维修。这种跨时代的三包政策立马在洋人把持的机械销售领域当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而且随着南海机械厂的工人们技术越来越熟练，生产出的蒸汽机性能越来越可靠，南海厂的机器在广州极其附近已经拥有了跟洋人分庭抗礼的能力。

    　　尤其是随着时间进入1906年底，钦州厂的中型蒸汽机出来以后，大家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南海厂那是更加信任了。本来之前南海厂只是出售一些小型蒸汽机，杨人们也没有怎么注意，毕竟现在西方的工业动力来源已经开始转向电力机械了，因而对东方出现这种仿制小型机械的能力并不如何在意，但是随着中型蒸汽机的出现，这个南海厂就一下子被他们放在了较高的重视程度上。

    　　此时虽然电力机械发展迅速，但是在需要较强的动力的时候，首选的还是蒸汽机，所以中型甚至大型蒸汽机的技术西方人还是看的比较紧的。不过在看出这些机械只是仿制的他们的之后，洋人也就没怎么继续关注了。此时的欧洲矛盾开始显现，各国之间的军备竞赛已经开始初现苗头，这种机械他们也不可能大量供应到东方，所以这些机械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多大的威胁。

    　　随着中型蒸汽机械开始出线在市场上，南海厂的效益那是直线上升。原本在钢铁厂投产的时候已经达到的每月三万多两的利润直接翻番，达到了每月六七万两，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南海机械厂技术的提升，这个数字上升到每月十万两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个时候光是两个厂子就可以给周家带来每年上百万的利润。要知道几十年前的大清首富胡雪岩死的时候自己的资产也不过三千多万两白银，那已经是他一生的财富积累了。

    　　不过随着自家利润的提高，周泽端也有些挠头，这下半年南海厂的风头好像太甚了一些，中型动力机械推出没多久之后，广州的官面上的力量终于开始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崛起的小厂子。在打听到这个厂子居然就在广东治下的钦州之后，不少达官贵人就开始打起歪脑筋来。

    　　不过等他们派人到钦州摸情况之后，发现钦州府衙居然跟这个南海厂关系不错，刚开始这些下人还以为这个南海厂是这钦州知府开办起来的。不过一打听才知道，这南海厂的周家在官面上的人物居然是广西道员周邦齐，而且周家另一个官面上的人物居然是掌握了南宁城军力的周邦云，这周邦云虽然仅仅是一介参将，但是这年代武官的家财还是不好动心思，万一这家伙直接造反了到时候这责任谁都担不起。

    　　不过这风声在传入总督岑春煊耳中之后，给周家带来的就是好事了。岑总督偶然听说自己治下居然有了一个技术不错的机械厂，而且听他们说起的样子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技术不错，能够制作很多洋人的机器，一时兴起之下这岑总督兴起了到这工厂视察一番的心思。

    　　为了迎接这总督的视察，整个钦州府可谓一阵鸡飞狗跳，就连在梧州的三叔周邦齐都连夜赶回来给家里人交代一些，生怕得罪了总督这一封疆大吏。虽然一番忙碌，但是结果也颇为不错，在看到南海厂那高耸的烟囱冒出的黑烟之后，岑总督抚须长笑。看到自己治下居然有了这么大一座现代工厂，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张香帅为什么一直蹲在湖广那里不肯挪窝了。

    　　视察完工厂之后，岑春煊有到实验学校去视察一番，在发现实验学校已经有了完备的小学部和中学部，同时有了近千名学生。虽然说钦州实验学校不是两广之地最早的新式学堂，也不是现在规模最大的，但绝对是发展最为迅速了。看到学校门口那块牌匾居然是自己写的，贵人多事的岑春煊才想起之前自己手下一个道员向自己求取过墨宝，当时朝廷正好下旨兴办新学，所以自己也就没在意。

    　　在这个时候，周家三叔周邦齐才算是正式进入了总督的视野。以前虽然也自诩为总督一脉的人，但是在总督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下级。现在托侄子的福，自己总算是正式进入总督眼界，而且看到自己题字的学校能够发展如此良好，总督大人更是觉得自己面上有光。

    　　总督的视察很快就过了，对整个南海机械厂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广州城里那些达官贵人来说这个厂子的背景就不是自己能动的了，这个厂子已经入了总督的法眼，而且厂子的直接利益者周邦齐现在很有可能接着*歧的位子，在*歧登上巡抚位置的时候被任命为广西布政使。虽然这广西布政使管不到自己头上，但是好歹是一介封疆大吏了，更何况现在的总督可是有官屠的外号，自己一不小心犯在他手里的话，没准就是小命不保啊，这位总督杀起官来可是没有任何心慈手软。

    　　不过官面上的麻烦暂时解决了，下面的麻烦却接踵而来。因为有了总督的巡视，所以南海厂的名声一下子在两广之地流传开了，这也带来了大批心怀不轨之徒。广西山地居多，自古以来匪患就非常严重。只是以前广西贫穷，这些土匪什么的也只是抢劫一些过往客商。

    　　但是随着南海厂声名日盛，大家都知道了钦州的海边有一个很赚钱的厂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厂子没有在高高的城墙里面，而是在城外的开阔地之中，这下子可是乐坏了很多土匪了。

    　　没过多久，周泽端接到消息，居然有不少土匪打上了自己厂子的主意。此时的南海厂护卫队已经搭建起来了，但是只有50人的名额，尽管周泽端费尽心思给他们搞到了优良的毛瑟98步枪，甚至还想办法弄了两挺马克沁机枪过来，但是这机枪现在只有一挺可以使用，另一挺为了仿制被周泽端下令拆卸了。

    　　不过就算两挺机枪都可以使用自己这点人也不济事，虽然英国人在南非有50人用机枪杀死3000名土著的战绩，但是这些土匪都是狡猾的家伙，可不是非洲那帮没脑子的土著。最终，周泽端还是给知府请求让自己组建一只团练部队之类的，而知府为了避免自己辖区内最亮眼的政绩遭到破坏，亲自上书给总督申请在钦州再建一支部队，以防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