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别说了，爱过
省广播大楼，四楼，f94.4，十一点半。。 黄生心不在焉的收拾着自己的录音台，他一整天都在想昨天晚上沈灵雨说的哪些话，如果节目停了呢？ 她不知道沈灵雨为什么这么说，还是在台里听到了什么风声，毕竟整个f94.4他没有一个朋友。 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播一天是一天吧，黄生暗自想道。 他来到楼下的面馆里，点了一封番茄面。胖老板朝着门外望去，却并没有发现沈灵雨的影子，便走向后厨。 今天的小餐馆里出奇的坐了两个顾客，黄生好奇的打量着那两个顾客，一男一女。 相对而坐，女的扎着马尾，面容不是太漂亮，却也不丑，反而有股子清秀的灵气。而那个男生则似乎平平凡凡，身上的灰色外套也有些泛白，这是长期用洗衣服泡洗而造成的，穿着的牛仔裤也是同样的泛白。 似乎经济条件不是太好。 女孩点的是一份普通的蛋炒饭，一粒米饭粘到她的嘴边，男孩看到微笑着将那粒米饭擦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两个人很恩爱。 起初黄生看着俩人，想到了自己死去的meimei黄倩，但当他发现似乎是自己想错了。这是一对情侣，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个同样扎着马尾的小圆脸女孩。 声音很甜的小圆脸女孩，这是黄生现在所能想起所有对她的印象。 他打开一款手机听广播的软件，点开f94.4的频道，翻着频道内所有的节目，直到一档早上八点播出的映入他的眼内。 他略显颤抖着用右手点开那个节目，节目内传来一个女孩子甜美的声音。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乐乐，欢迎大家准时收听八点档的，接下来的主要节目有： ‘男子多次潜入幼儿园偷小朋友饼干，被判刑一年。’ ‘男子持菜刀在银行连喊两声抢银行，无人理会，女职员被逗笑。’ ‘醉酒男子浑身捆满鞭炮来到女同学楼下示爱，却被宿管阿姨刺激**丝，最终点燃鞭炮，被炸伤。’ …… 噗哧~ 黄生没有忍住，不厚道的笑了。 然后又哭了。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甜美，可现在的她不属于他。 “咋了，大兄弟？”老板将番茄面放到黄生的面前。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敷衍道：“没事的，老板你忙吧。” 就在这时，正在回放着的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手机铃声。 是个陌生的号码，黄生并不认识。 “喂？您好？”接通电话，黄生礼节性的问道。 “你…你过的还好吗？”对面传来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女声。 黄生记得她的声音，却不记得那张模糊的面孔，当这个女孩间接性的害死自己的meimei黄倩时，她就永远无法被自己原谅。 “好。”黄生言简意赅说道。 对面的女孩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着女孩抽泣了起来。 几年前，黄生刚大学毕业，有幸进入省播音大厦内工作，而他当时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这个女孩子也是播音系的，只是很任性。 最终，是黄生的meimei黄倩为她的任性买了单。 “这么多年了，都过去了”：黄生摆摆手说道。 “我能见见你吗？” “好，电台楼底下那个小街道，山西人开的面馆。” 黄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地址，在黄倩死的那天他就暗暗发誓，不止要混出个人样来，不管这个女人有多好，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接受她。 他继续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碗里已经快坨住的面，店老板给他端了一小碟泡菜，他偶尔挑起一筷子，却差点酸出了泪水。 胖老板拍了他一下，冲着门外点点头。 门口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身高约一米六多的女生，扎着丸子头，女生眨巴着大眼睛，就站在那里，看着黄生。 “姑娘，进来坐呀！吃点什么？” 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女孩走进餐馆，迎着黄生疑虑的目光走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女孩拿起一双筷子，挑了挑黄生碗内还没有吃完的面条轻声道：“你还是和黄倩一样！这个东西没有任何的营养，只会拖垮你经常熬夜的身体。” “所以呢？”黄生抬起头，平淡如水的眼神望着她：“我也去高档的西餐厅？去米其林？？营养就能跟得上了？” “……”女孩默不作声，摇了摇头，似乎对黄生的状态非常不满意，要不是他的节目受到台里甚至省里的重视，自己会来见他？这不是开玩笑嘛？ 黄小**丝，在播音的位置上干打死，能买得起广电大厦旁边的一套房子吗？ “你爱过我吗？”女孩看着黄生，认真的问道。 黄生单手捂着双眼，“别说了…爱过。” 女孩眼睛都瞪大了，看着黄生，“你…你怎么变了？” “那现在呢？” “…现在？…”黄生装傻。 “对我的感觉？” 黄生沉默着，他不知道这妮子究竟想干什么？当初大学毕业，离开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啊。现在呢？自己还和当初一样啊？有什么指的让她现在重视起来了呢？ 况且自己主持的也并不比她的收听率好，甚至根本就比不上她的收听率。 “我可以调来吗？” 最终，女孩说出了她的目的。 黄生摇了摇头：“这个我做不了主。” “我知道，”女孩将肩膀上挂着的包包放在双腿上，“我就想知道你的意见，你如果同意，我就能过去，这事情我和副台长说了，台里没有意见。” 黄生苦笑着，自己当初被调到夜场，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 她是早班八点档，黄生是晚间十点档，这样就永远见不了面儿了。 可现在她居然主动要求调到十一点档，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孩子，黄生知道她的心思。她想通过一档火的节目来包装自己，使自己真正的可以走上大银屏。 黄生嘴角挂着浅笑，就好似在看着一个小丑。 这才是她来见自己的正真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