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折翅天使贝小米（2）
卡米罗.斯特拉是迪.阿拉雷手下的一员干将，他是在一起抢劫杀人案中被逮捕的。 为了活命，卡米罗.斯特拉表示愿意坦白交代。 这对皮尔洛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它将使意大利黑手党家族之一土崩瓦解，迪.阿拉雷将因此身受电刑；而他，皮尔洛则可以一举登上米兰市长的宝座。 米兰市长的选举将于明年进行，米兰势力最强大的政治领袖曾找过皮尔洛，口授机宜说：“通过这一案件，你可以大出风头，皮尔洛，你将被选为市长候选人，最后正式当选，只要你牢牢抓住迪.阿拉雷不放，你肯定会成为我们的候选人。” 皮尔洛慎之又慎，为迪.阿拉雷一案做了大量过细的准备工作他指示助手收集各种证据，清除每一个尚未完成的细节，堵塞每一个漏洞，以防迪.阿拉雷的辩护律师钻空子。 挑选陪审团成员前后花了整整两个星期，皮尔洛坚持要挑选六名候补陪审员，以防出现无效审判的局面。 以往，在审讯涉及黑手党的骨干分子时，陪审员常常莫名其妙地失踪，或者是碰上了致命的事故，所以这回从一开始皮尔洛就对陪审团成员采取了隔离措施，每天晚上都让他们秘密地隐藏起来，谁也别想挨近他们一步。 迪.阿拉雷一案的关键人物卡米罗.斯特拉是这次审讯中最重要的人证，自然受到更严密的保护。 米兰市检察官皮尔洛本人对于几年前艾贝的猝然死亡记忆犹新，艾贝当时是政府方面的证人，他被安排住在柯尼岛半月旅馆的六层楼上，虽然派了六七名警察日夜看守，不料他竟然从窗口“跳”了出去，坠地身亡。 这一回，皮尔洛亲自挑选负责卡米罗.斯特拉的保安人员在开庭之前，斯特拉每晚换一个住处。 眼下法院已开庭审理此案，斯特拉被移至一间孤零零的单人牢房，由四名武装警卫担任警戒，任谁也不准接近斯特拉。 卡米罗.斯特拉明确表示，只有皮尔洛绝对保证他的安全，使迪.阿拉雷无法对他实行报复，他才愿意出庭作证。 这是贝小米第一天出庭，她和另外五个年轻的地区律师坐在公诉人席上。 他们六人都是那天早上宣誓就职的。 贝小米今年二十四岁，身材苗条，黑色的短发，皮肤白皙，脸部表情丰富，一双明亮的眼眼睛显得又聪明又深沉，她的脸庞非常美丽，有一种引人注目的魅力，眉宇间不时流露出高傲、无所畏惧而又敏感的神情，一言以蔽之，这是一张叫人看了难以忘怀的脸，此刻，她正襟硒，凛凛然抵御着人世间的妖魔鬼怪。 贝小米出生在意大利的都灵市。 贝小米的爷爷本来是香港人，后来移民到了意大利的都灵市，贝家就此在意大利扎根。 贝小米的父亲是她爷爷的唯一孩子。她的父亲先是担任都灵市最重要的几家工厂的律师，并且他也免费给那些为工厂的工友们服务。 贝小米回忆起童年生活来总是趣味盎然，都灵市对一个孩童来说，每天都有讲不完的新鲜事，就像是一本百看不厌的小说。 贝小米的父亲是一个旅游爱好者，在她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到过世界上很多的地方。 他们到过雄伟壮观的山峦冰川和米国国家公园，在那里可以滑雪，可以划独木船。 贝小米稍微长大以后，她曾经攀登过冰川，还曾去不少地方旅行，如克莱勒蒙湖，契尼斯瀑布，雅基姆山谷等等，贝小米跟着父亲学会了登山和滑雪，雷尼尔峰顶和伯莱恩湖畔，都留下了他们父女的足迹。 父亲总是设法找机会和她在一起，而她母亲却相反，她是一位好动的漂亮女人，经常不在家，谁也摸不准她忙什么去了。 贝小米的父亲中等身材，头发乌黑，双眼炯炯有神，富有同情心及正义感，淡于功利，对世人却是一片热忱。 父亲常常一连几小时和贝小米坐在一起，滔滔讲述他正在处理的案子，以及那些遇上麻烦的人，如何来到他那不起眼的小事务所向他求助。 每天放学后，贝小米就一溜烟地跑到审判庭去，观看父亲工作。 如果正值休庭，她就待在父亲的事务所，听他议论案子和当事人的情况，父女俩从来也没有提起她该上法学院读书的事，双方似乎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到了十五岁那一年，贝小米就开始在每年暑假做父亲的帮手，姑娘到了这年纪，往往热衷于跟小伙子约会，私订终身，可贝小米却与众不同她一头钻进了诉讼和遗嘱之类的卷宗中。 小伙子们对她颇感兴趣，可是她却不大理会，父亲问起这方面的事，她总是回答说：“他们都太幼稚了，爸爸。”，她心里明白，有朝一日自己会嫁给一个像父亲那样的律师的。 就在贝小米十六岁生日那天，她母亲竟然跟紧邻的一个十八岁的小青年，一个白种人青年离家私奔，从那一天起，她父亲的心就悄悄地死去了，虽然他的心脏是在妻子弃家七年以后才最后停止跳动的，可是实际上，打他听到妻子的丑事起，他就成了一具活僵尸。 听说过这件件事的人，都对他深表同情，然而贝小米的父亲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人们的同情反倒使他无法忍受，他开始酗酒。 贝小米尽自己所能给父亲以安慰，可是毫无效果，往日的一切再也不能恢复了。 第二年，贝小米中学毕业该进大学了，她毅然决定放弃学业，留下来陪伴父亲，可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我们将来一起办事务所，小米，”他说，“你要抓紧，争取获得法学士学位。” 贝小米考入了都灵大学攻读法律，在大学第一年里，她的同学们在各种各样的合同民事侵权行为财产民法程序和刑法等一望无际的沼泽地里，步履维艰地挣扎跋涉，唯独她学来得心应手。她搬进了学校宿舍，在法律系图书馆找了个余工作。 每年暑假，贝小米都返家探望父亲，父亲已经变得判若两人，他虽然再也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但神志却总是那么昏昏沉沉的，他心如死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 贝小米在法学院的最后一个学期里，她的父亲终于辞别了人世，得到过他的帮助的人们没有将他遗忘，上百人参加了他的葬礼，那些他生前曾给过帮助和忠告，成了他朋友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前来吊唁。 贝小米暗自伤心，把悲哀埋在心灵深处，她失去的不仅是慈爱的父亲，而且还是她的一位良师益友。 贝小米办完丧事，继续攻读法律。父亲死后留给她总共不到一千欧元的现金。 贝小米成绩出类拔萃，十几个全国第一流的法律事务所派人与她晤谈之后，有几个愿意向她提供就业机会。 贝小米的刑法教授告诉她说：“这是很高的荣誉啊，姑娘，一个女子要进有名望的法律事务所任职，是多么不容易啊。” 毕业前不久的一天，教授约她下课后去找他。 “我收到了米兰地区检察官的一封来信，要我给他的工作班子推荐一名高材生，你有兴趣去米兰吗？” “好的，老师。”贝小米脱口而出，毫无思想准备就答应了。 贝小米参加律师考试，然后关闭了父亲的法律事务所。 这是一段甜蜜而又痛苦的经历，事务所把她带回那已经逝去的岁月，在贝小米看来，自己就是在这间屋子里长大的。 在等待考试结果的日子里，为了生计，她到学校的法律系图书馆充任管理员。 贝小米的教授说：“那是全国要求最高的事务所之一。” 这一点贝小米一清二楚。 贝小米收到了考试合格的通知书，当天又收到了米兰市地区检察官事务所接受她为工作人员的聘书。 这一天，贝小米一清早就闯下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