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回 徐国谋反宣王亲征

    周宣王得到徐国反周，非常重视，因为历代周王都是亲自征讨徐国叛乱，这也表示徐国在朝廷中的核心位置，宣王不敢大意，命令文武百官，卿士僚属，太师虢文公，大臣南仲，整顿六师，检查军伍器械，告诫将士，行军不得扰民，准备出征伐徐。

    宣王又对尹氏说：“传令司马程不休，士兵分列左右两队，训诫六军军容整齐，沿着淮河岸边行军，征讨徐国，诛杀祸首，更换徐国三卿官吏，安顿良民。”

    司马程伯休得令，下令：“违反王令者，违反军纪者，踩踏庄稼者，监军斩立决，杀无赦。”程伯休是个狠角色。他的名言是：“杀敌还有活的希望，违背军纪，绝无生的可能，逃兵株连九族。”

    军容整齐，行军不扰民，这是王兵的典型的行军典范，宣王亲征，两次特地强调军容军纪的事，他害怕个别将士做出不轨的行为来，有损他的王家形象，还会让沿途百姓大骂周军无道，战火伤及百姓利益，维持朝廷大军在百姓心中的良好形象和过硬作风，这也是宣王治军的最大特色。

    六师七万五千人马，外加宣王三千御林军，以及王上保镖师氏和保氏人马，与宫庭王上身边随从，还有大臣，总共八万主力大军，另外还有粮草器械马匹供给部队大约两万人马，共计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淮浦进军，教训淮河最下游的泗洪徐国。

    师寰，作为先锋将军，在前开路，司马程伯休作为前锋主将，太师虢文公作为中军，宣王作为后军，南仲作为后军殿后，张仲将军担任物资补给。

    军容风纪如此严明的军队，百姓还没见到过，尤其是淮河沿岸的淮夷人民，无不称赞周军，这是一支爱民的军队，这是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这是一支受到人民爱戴的军队，这是一支受到淮夷人民敬仰的部队，百姓纷纷走向路边，端水倒茶，敬献将士，将士无人接水喝茶，尽管时值夏日，夏日炎炎，口干舌燥，但是，将士都忍着，这是军纪，这是王师，这是一支不喝百姓一口水的军队，百姓们笑了，从心里笑了。

    一个人喝了，一个从来不喝井水的人喝了百姓端上来的一碗井水，这人就是宣王，宣王说：“我代表六师将士喝掉这碗井水，一碗水代表百姓的心情，代表百姓的心声，也代表百姓希望王上一碗水端平的期望。”宣王喝完这碗水，赏了这个百姓一串珠子，说：“这也代表王上的心意，就像这串珠子，朝廷和天下百姓的命运串在一起。”

    百姓叩拜不起，大呼：“圣王在世。”

    这一幕，感动了上苍，人在做，天在看。尽管这是伪命题，但他代表一种愿望和心声，也是一种借代比喻的哲学论题。

    淮夷叛乱，不是淮夷人民叛乱，而是淮夷个别不轨之徒在发动了暴乱。

    一个普通的百姓，一旦成为军人，他就不在是百姓，而是武器。兵家云：兵者，利器也。战场上相互拼杀的是武器，不是人，人也是战场利器之一。

    徐国君得知周军深得淮夷百姓的民心，慌了，这仗怎么打，得民心者得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民心向周。

    威严的宣王王师，徐国人民听说之后，已经开始惊慌了，大家都知道，徐国每次反周，没有不失败的，因为没有胜利的记录。

    徐国君徐雁，也称徐子，徐国，子爵，原来徐国是侯爵，因为先君徐偃称王反周，被周穆王灭掉，徐偃王自裁于越都绍兴，徐国后人得以复国，成为子爵，徐国国都仍然是泗洪香城。

    徐国的先祖徐驹王原是大商朝徐州州牧，武庚三监之乱，徐国率徐州诸侯大规模反周，最后周成王平定徐州之乱之后，取缔徐州，并为青州，九州还有八州。

    这次徐雁再次造反，没有正当理由，只是学习先祖徐偃王的事迹，从走徐偃王的道路而已。所以这么说，因为徐国每次叛乱都没有强大的理论基础，没有一个合乎民心的真理，没有一个让人追随的理想，和为之奋斗到底，让世代不息奋斗的目标。如果向周王朝的缔造先驱们，给世界一个梦想，给天下人一个追求和向往，哪怕是伪真理，伪命题，也是可以的，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谎，徐人没有这个人才，就像一个伟人说过，一个真理背后，都有无数个伪真理来维护真理。徐国人就是实在，说那么多假话干嘛，本来就是要推翻伪政府，到头来还有用伪真理来推翻伪政府，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这样，世界永远没有一个真理。徐人就是要还原世界一个真实感，一个小邦周如何推翻一个大商帝国，其中的奥妙，世人都知道，连哄带骗，仁义道德，满嘴谎话，你们看，还不为了统治，还不为了利益？阶级永远的阶级，我们徐人就是看不惯这种人，我们徐人的祖先传下来的真面孔，就如先祖的名字一样，徐偃王，偃，就是人工修理堤堰，治理淮河，治理淮河入江河道，这个功绩，就算徐偃王不能称王，淮河流域人民，永远记住徐偃王，因为徐偃确实为淮河的治理立下汗马功劳，不然，徐州方圆五百里范围诸侯都听徐偃王的调遣，为命视听？

    徐雁，和徐偃，同音不同字，就是要学习先祖徐偃的事迹，才取同音这个雁字，表明志向。

    徐雁也要称王？他不敢，他也就是用先祖的同音名号，唤醒徐人对朝廷的仇恨。

    当年随徐偃王一起反周暴乱的幸存者的后代，立马响应，站到了反周的第一线，为一百多年前的高祖报仇，也就是五代先祖。尤其是费姓、肴姓、盈姓后裔。

    这次反周的总策划盈子满，是徐雁君的堂兄，盈姓同赢姓，自从非子受封赢姓之后，徐人若木的一支赢姓，改为盈姓，不想和赢人搭上瓜葛，当年徐偃王反周失败，很大程度上和这个同宗兄弟赢造有关，赢造破了徐国速战速决，实现兵贵神速的兵家最高旨意，要不赢造，费将军的兵家第一号人物，就可实现，可惜，赢造搞了什么八骏宝马故事，打破了同宗费将军的兵家神话传说，所以，徐国赢姓人不再姓赢，而改称盈，同音字，这样也就不再前去参拜赢姓宗祀，赢非也就成不了天下赢姓长房。

    盈子满将军官居徐国司马，作为这次反周战役的总指挥。半壶咣当，满则溢，一点不假。徐司马盈子满，自以为满贯丰盈，丰盈子满贯，花了很大心思说服徐雁君反周，其实徐雁君知道结果，到目前为止，两百多年间，周王朝再不行，也没有人能够推翻他，没有一家诸侯反周打过胜仗，没有办法，周王朝不但有强大的军队，还有强大的姬姓诸侯帮，姬姓兄弟帮一百多个诸侯，不可能人人不听话，何况当今王上大力提倡兄弟关系，大讲兄弟情深，召公虎还又大讲兄弟关系的《棠棣》诗歌警世流传。所以，打胜周军的希望不大，也就是先打几仗，之后，就要逃亡，这次徐雁君的逃亡路线已经选好，他知道，周军已经会在东北方向拦截，因为徐偃王当年就是走这条线路逃亡的，徐雁君算定，自己沿着先王的路线逃亡死路一条，必需向相反的方向逃跑，徐雁君事先做好后路铺垫，他已经立下传位诏书，传位次子徐仲。

    徐雁君为何要传位次子而不传位长子？

    徐偃王判断，如果传位长子，长子目前作为徐国储君，一定会参与反周计划的，朝廷一定不会放过徐公子，所以，只有传位次子，朝廷按照绝决嗣的原则，会让徐国延续奉祀徐氏这个祭祀，其实也是朝廷的弊端之一，导至反周叛乱者层出不穷，说白了，也就是牺牲一代君主，后面照常世袭君主爵位。徐雁君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计划的，没人理解明知道打不过周军，为何还反周？就是这个道理。

    徐雁君做好退路之后，安排徐公子带着老婆儿子，提前沿着长江而上，到艾国侯的地界去了，徐雁君已经在哪里以他人的名义买下一大片土地，这个时期的私有土地买卖确权已经全面盛行，最有意思的事，这个徐雁君，竟然将那个地方的名字改为靖安，取宣王做太子时期的名字姬靖之字靖，安的意思，就是这里一定会安定，不会出事，姬靖会让这里安定，不会追查到此的意思，这是徐雁君的愿望。这也太有意思了。

    徐雁君解决后顾之忧之后，放开手脚一搏，宣布对周开战。

    徐司马盈子满得到开战号令，号令徐军沿淮河出击，下令一月之内，拿下钟离国全境。

    钟离国，这是徐国西上的第一道障碍，也是邻国，以前，钟离国和徐国友好，曾经一同反周，这次，徐国独家反周，没有其他诸侯参与，邻国不反，这也意味着周边邻国就是敌人，徐国君也不客气，攻占邻国，谁挡住去路，就打谁，没有理由，看来这是一个不讲战由的时代的开始。

    钟离国不是徐国的对手，徐国在淮河流域还是强大的，否则也不敢乱动。钟离国君也不肯双手奉送自己的国土和地图，反击抵御，那是必然的，钟离国有山，灵璧石是有名的，石榴也是一绝，徐国君喜欢灵璧石，早就想将钟离国吞并到手，十天过后，钟离军顽强抵抗，让徐军没有踏进钟离一步土地，盈子满火了，第一个拦路虎都打不下，还谈什么西上反周拿下周朝王都，于是下令：“三日踏平钟离。”这话太狂，十日之战，没有进一步，突然下令三日踏平钟离，让人不可思议。

    盈子满说这话当然有的是资本，徐国攻打钟离，因为这里的邻居，不亲即故，一个地方人，联姻那是最常见，盈子满手下留情，打得不是很狠，认为攻打钟离，也不需要全力以赴，于是派先锋大军前去趟平即可，没想到钟离还是个难啃的骨头，于是下令拿出啃骨头的劲道，攻打钟离。

    徐军先锋撤退，改为三军主力战队，第一天，打进钟离二十里，第二天打下钟离全境，钟离君逃到州来去了。

    徐司马盈子满，说道做到，徐军士气高昂，称王称霸的感觉有了。第二个要打的就是州来国。

    州来君采用迂回政策，和盈子满大谈当年州来人随徐偃王一起反周的历史，又大谈州来率七国淮夷诸侯反周事件，而徐国没有参加，这次，徐国反周，州来不反对，不支持，保持中立态度，就和当年淮夷七国反周，而徐国没有参加一样。

    盈子满笑道：“政权面前没有中立这个概念，要不是敌人，要不是同伙，这不是政权归还俗人主义，而是王权政体的更替，王权更替，你还要中立吗？政权面前搞中庸之道，这是笑话，你必需选择，容不得你中立。”

    州来君说道：“给我三天时间，我给徐司马一个准信。”

    徐军参军肴馔说：“州来这是缓兵之计，他要搬兵。”

    盈子满说：“对于一个需要时间选择的人来说，我希望他个人成为我的敌人，不希望他成为我的同伙，但是，看在州来大地上的苍生面子上，给他三天时间，如果用三天时间换回双方战士的生命，在下愿意做这个时间换空间的决定。”看来徐司马盈子满也是一个懂得珍惜生命的兵家，爱兵之人。

    州来君不是在考虑选择问题，而是打探周军到了哪里了，周军是否可以在州来惨败之前赶到挽救州来的命运。

    此时宣王王师刚刚过了蒋国淮滨，要到州来，还需要十天，或者十五天时间，这也意味着州来需要抵御徐军十五天时间，这可是难上加难，钟离国，徐军三天把他灭了，州来拼命抵挡，可能只够六天，徐军的厉害，天下人都知道，否则，徐人不会每五十年就来一次战争。

    败兵之君钟离子建议道：“州来军何不请求胡国援兵？”

    “胡国没有得到宣王调兵王诏，绝不会出兵，那是违反王令的，何况宣王亲征而没有下旨调附近兵力伐徐，个中的意思，大家还不懂吗？”州来君说道。

    钟离子又建议道：“既然盈子满爱惜苍生，何不用州来百姓赤手空拳的挡在徐军面前，让他无法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这样也可抵御三天，等到盈子满的耐心暴了，到了第四天，再用州来军队对侍。”

    “此法甚好，只是这样不是战场道义，百姓不是战争利器，这个兵将不同，将士从入伍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在是普通人的概念，而是保家卫国的利器，这样做，万一盈子满无道，杀害无辜百姓怎么办？”州来君说道。

    “在下认为，盈子满不会，盈子满自幼学习兵法，高傲到清高的程度，清高的人的弱点就是不会滥杀无辜，清高，就是君子风，他攻打钟离，前十天也是君子风，后来我军惨败，徐军也没追杀，任其钟离军逃跑，也没对钟离百姓有任何伤害，如果他要追杀我，我也没命逃到来君处避难，这说明盈子满确实就是一个合格的兵家，不会对百姓乱来。”钟离子说道。

    “如果让百姓上阵，那么，寡人就成无道之君了，无颜活在这个世上，还是让将士前去抵御吧，能抵御多久就多久。”州来君说道。

    州来君下令，三日后全军抵御徐军。

    第四天，双方开战，盈子满下令，主力直接开战，三万战车，一齐冲向州来军阵，瞬间瓦解对方阵势。三万战车，这在战场上是个什么样的威力！州来军如何抵御得了。

    州来大军惨败，退后三十里，州来君下令御林军为前锋，抵御徐军车阵，虎喷军必定厉害一点，战斗力还是有的，这一战，尽管败了，州来大军只是后退五里。

    第六天，州来大军再次惨败，后退十五里，后面无路可退了，只能决一死战。

    第七天，无路可退之战，州来大军没有退却，奋战三天三夜，彻底无军可退，外围的将士全军阵亡。

    现在，就乘下州来国都待破。这是第十天。周军已经到了淮河正阳，距离州来境内就差几十里。州来君还需要坚持一天到两天时间。

    前锋大将师寰，听说钟离国沦陷，州来国还乘一个都城，其他都已经沦陷，于是派前锋将军率三千骑兵赶去救援。

    州来君听说援军到来，当场瘫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临终说：“寡人尽力了，无愧于王朝。”州来君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听救兵到来，心里一个坚持太久的神经崩裂，倒下，脑溢血。

    国不能一日无君，州来公子立即登基执政，关键时刻，无君，就等于没有了脑袋，没有主见。

    盈子满见周军先锋援军已到，也就顾不上州来国都了，准备和周军正面大战，推翻周王朝的时刻到了，宣王已经送上门来了，砍下他的头颅，告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