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回 三女出嫁宝马质疑

    穆王七年夏天，穆王女儿叔姬今年虚年十八岁，可以嫁人了，穆王决定将叔姬下嫁五鹿城城邑主，那里是朝廷驻军之地，穆王最重视的地方，于是穆王将女儿下嫁五鹿城。

    同年年底，穆王又将二公主仲姬，下嫁北方爯（cheng）国长公子遣伯，遣将军做了穆王二公主驸马，排名第二，改遣伯为遣仲，仲，第二之意。爯国晋升公爵爵位。

    穆王八年八月，十六岁的小公主季姬长大成人，长得象仙女一般，穆王将小公主下嫁给济阳公子柹（fei），季姬公主出嫁，房太后大赏孙女，将成周的王家一块土地及其掌管这片土地的畋（tian）正，以及居住在这片田地上的一个丁姓家族一同赏赐于小公主季姬作陪嫁。

    周穆王命主管政令的内宰笰前去传穆王母房太后册封令。

    八月初，丙寅（三日）吉日，内宰笰前往成周北宣布房太后的册封赏赐令。

    “季姬公主听封。”内宰笰手持太后谕旨说道。

    “臣接旨。”季姬和公子柹（fei）下跪接旨。

    “奉王母谕旨，王母赏赐空桑这片土地于季姬公主，并将主管这片土地的畋正官，及其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丁氏一族一同赏赐给柹季姬，族师大夫丁大夫，以及其族师下的四闾，每闾二十五家，共计一百户，按照《周官》制，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族有师氏大夫，这些五位比长，五位闾胥官，族师大夫丁大夫与畋正官为代表，作册矢令，铸方尊《柹季姬方尊》，盟誓誓死不二效忠季姬公主。”内宰笰宣读太后谕旨。

    内宰笰接着继续宣读房太后赏赐谕旨：“王母房太后还赏赐活马十四匹，活牛六十九头，活羊二百三十五头，粮食两廪（lin）仓，供公主季姬享用。钦此。”

    “臣季姬谢王母太后的恩赐。”季姬公主和公子柹叩拜谢恩。

    接着，族师大夫丁率领四闾胥官，五比之长，和畋正土地官共二十二人为代表向公主季姬齐声盟誓：“卑臣终身忠心耿耿效忠公主季姬，世代交替，世世代代效忠季姬公主，做公主的仆人。”

    不日，铸方尊酒器《柹季姬方尊》，其铭记：“惟八月初吉戊辰（五日），君命宰笰易柹（fei）季姬畋臣于空桑，氒（jue）师夫曰丁，以氒友廿又五众誓。赐厥田，以生马十又四匹，牛六十又九头，羊二百又卅又五头，禾二廪（lin）仓。其对扬王母休，用乍宝尊彝，其万年永宝用。”

    方圆二十里的空桑小邑，就此成为季姬公主的随嫁之地。王母房太后将一个完整的一块土地和这片人家及其地面产品，一条小街市，臣属、属民、土地、牲畜和粮食赏赐给季姬公主。王母房太后，掌管后宫大权，穆王盛妃不喜权重，无求，后宫大权由五十岁的年轻王母房太后一人掌控。

    封地五十里为男爵采邑，季姬公主陪嫁就受封二十里，柹季成为伯爵封国。

    穆王九年，太宰启从内宰的位置上晋升为太宰的位置已经六年，太宰启大展鸿图，四海之内已经恢复了太平无事，礼仪，音乐，刑法，政令等教化感化人的工具都已经修理恢复完备，蒙受风雨雪霜教育的小人党，都已经得到合适的生存环境。司马蒲柳已经被太宰启伯扳倒，大树枝丫连同根系已经连根拔掉。井伯已经接替司马大权，掌控朝廷兵马管控风险。太仆长伯臩（jiong）奉穆王之命，将jian诈邪恶，好进谗言，巧言令色，献媚奉臾，欺上瞒下，压下负恩之类的坏人都已经清理出局于朝廷和后宫之外。司徒君牙受命于王，施政于民，已经成为常态。朝廷呈现出吉祥和睦的景象。

    天意吉祥如意的征兆，早在两百年间已经依次出现，凤凰来仪在太王姬亶时期就凤出岐山，华夏祭祖引来龙凤呈祥王季与任公主的完婚，灵龟献瑞于文王姬昌诞辰之日，麒麟在武王得天下之时已经亮相，成王登泰山祭天之时，虎啸龙吟，丹朱托梦，房太后生了穆王姬满，大脚盛姬淑人言出飞天入宫而成真，一双龙鞋带着玉女的身子一同献给了穆王，龙鞋就穿在穆王的龙脚上，这可是真龙天子，还有什么吉祥物没有出现呢？穆王是神龙，神龙见首不见尾，尾在马，龙马一体方为龙马之神。这是上天的安排还是神话故事，也许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的出现，童话里那个王子骑的那匹白马在哪？马到方可成功，没有天马，怎么龙行天下？怎么天马行空呢！

    华山脚下桃林，是武王放马之地，也是昭王养马的野马无缰之所，所有的马都是吃野草和露水长大，可有几匹马不是，他不但吃鲜嫩的野草闲花，还吃着比人吃得还好的栗米，而且一顿要吃掉一石栗米，据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马，骥骜不驯，驯服即俯首贴耳而喷，仰天而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吃的是白米，流的是白汗，这就是趣马嬴造的宝物神马，名赤骥（ji）。他要靠此马翻身，嬴人全仗此马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唱支赛马神曲给王听，这是嬴人翻身计划的一部分。

    上次嬴造将骥的父母赤龙和赤燕已经敬献给了穆王和淑人盛妃，可盛妃说：“千里马一顿要吃一石栗米，和一堆鲜嫩的鲜草，而普通的马却一顿只能吃到一两的栗米，甚至没有粮食可吃，其他吃得都是杂草，而千里马几天不畏足粮食，千里马也就和普通的马一样了，跑不动了，甚至连普通的马也不如？”盛妃做过试验。

    盛妃为此还和穆王激烈的讨论过，说：“到底是千里马，还是吃货？一石栗米够一百人吃的，就是一百个人吃掉一石栗米，也可跑一千里，何况千里马？如果不是千里马，而是普通的马来食，十匹马一次共吃掉一石粮食，可能跑五千里路，远比千里马厉害。这是什么道理？到底是什么情况？”

    穆王无语，只好找嬴造问个明白，嬴造回道：“回禀陛下和盛妃，这千里马的独特之处不在此言，如果这马不能吃，哪能跑！要马儿跑得快，又不让马儿吃得饱，饿着肚子怎么跑，不能吃的马怎称得上良马？”

    穆王说道：“盛妃说的问题不在吃上，关键是如此的吃，若让其他马也如此吃的话，普通的马也可以成为千里马，不足为奇，还称什么宝马？还有喂马的人说了，千里马如此的吃，他一匹马就吃掉一百头马一天的口粮，这不公平，他一匹马占用了一百匹马的份额，凭什么呀，难道一匹马就能顶一百匹马吗？那战场上就让他一匹马去杀敌好了，一万斤的货物就让他一匹马来驮好了，一百匹马的事情就让他一匹马来完成好了，否则，这对一百匹马不公平？”

    “回禀陛下，事情不是这样的，搞特殊，也不能所有人都搞特殊，也就那几匹马而已，这几匹特殊的宝马，有着特殊的用处，他是良马，就如王上身边的良臣，太宰只有一个，六卿只有六人，如果这人才太多了，就会导致意见和见解不一，谁的意见都有道理，王上听谁的好呢？所以，朝廷的六卿只有六人，不能多，多了王上的负担就重了，就繁了，就苦恼了，就算天下人都可以成为六卿，王上也不能全用，还是有选择性的，就如人才太多，就会导致意见和见解不一，导致战争不断，如果没有了他们这些所谓的人才和所谓的千里马，就没有了战争，没有了战争，天下不就太平了吗？千里马不要太多，特殊的人才有几个就够了，不能让所有的马每顿都吃一百斤粮食，让他们全成为千里马，这是不太现实的问题。当然，每匹马都想每天吃一石粮食，都想成为千里马，也可能成为千里马，可王上不需要这么多千里马。再说了，即使有的马一顿吃了一百斤粮食，他也未必就能成为千里马，也可能因条件太好，长得膘肥体重，肥头大耳，路都走不动了，何能一日千里呢？”趣马嬴造回道。

    穆王笑道：“这道理听起来不知所云，也似乎听明白一些道理，虽然不那么顺耳，但总能对乎那些对千里马挑剔之人，意思朕明白了，就是你即使是千里马，可你没有机会吃饱喝足，如何能展现你千里马的才能呢？你要想吃饱，就得自己吃饱，除非，你是光吃草不吃粮食的草马也能一日千里，那真的就是千里马，真正的千里马，吃进去是草，挤出来的还是马奶。朕喜欢。”

    “天下真有不吃好，一日千里的良驹吗？”盛妃问。

    “有肯定有，就是不知在哪！朕要寻找吃草不吃粮食的宝马良驹。”穆王笑道。

    “这太难得了。”盛妃感动道。“我怎么听说翼北之野，马群尽空？”

    “那是两个意思，一是说，好马都被识马的趣马官挑走了，乘下来的马都不是马了，这是对趣马而言也不过分。二来是说，这些马需要大量的粮食来喂养，也许能成为良驹宝马，可趣马养不起这么多良驹，只好放弃不要了。”穆王解释说。

    “那还是有马的，怎好说没马，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去喂养，他们还是能成为千里马的。”盛妃惋惜说道。

    “这涉及到国力的问题，政策的问题，决策问题，后宫就不要多问了。”穆王说道。

    “让那匹叫骥的马献上来，本宫要他驮五百斤粮食，给我娘家去。”盛妃说道。

    “你用宝马驮粮？还如此的负重？朕舍不得。”穆王说。

    “宝马不能负重，怎会叫宝马？吃的多，干得多，这是常理。有宝马不用，还谓之宝马？”盛妃说。

    “宝马不是这么用，他虽然是可一日千里，可你每天都让他跑一千里，什么样的宝马能吃得消！宝马是在关键时刻用在关键问题上。”穆王说道。

    “我也没天天用呀，本宫只是试试他能驮多重，既然是宝马，总比别的普通的马驮的多吧。驮不动，就让他拉牛车，这叫骥伏牛车，力拔千斤，才是宝马之道。”盛妃说道。

    “别，他不是负重之马，你让他负重致远，跋山涉水，肯定会蹄申膝折，负辕而不能动，他是跑马，他不是负重马，你让一个长跑者去举重，你让举重者去长跑，用法不对。爱妃今天怎么跟千里马叫上劲啦，我也是千里马，你来骑我吧，让你发泄一下。”穆王笑道。

    “你这么心痛你的宝马啊，看来你是位好主子，千里马有你这样的主子，应当欣慰了，我这个大脚仙女也只能骑你这匹千里马了，来，让本大脚骑一下。”盛妃大笑。

    穆王九年春，穆王得到第一匹千里马，赤骥，开心不已。诸侯四驾，王者六驾，而穆王要八驾。一匹赤骥，只能骑，不能驾王辇。

    这年夏天，嬴造接着献上盗骊、白义、逾轮三匹宝马。

    这年秋天，嬴造又接着献上山子、渠黄、骅骝。北唐古城献上绿耳，四匹名驹已到天闲厩。

    穆王又得七骏，加上赤骥，正好是八骏宝马。穆王八骏宝马到了，总要一展他的才华，一展八骏风采。

    九年下半年筹备周王朝建朝八十周年庆典，庆典于明年四月十七日举行，这是周王朝成立的纪念日，举行地点在成周，因为九鼎为重，宅兹中国，传国重器，在成周郏蓐宫。大典由大宰启伯一手筹备，启伯年老体弱，由内宰笰索为第一助手担当此大任，考验笰索的综合能力的时刻到了。

    笰索接到庆典筹备任务，就开始计划他的人生机遇，就像穆王说的，不是别人没有独到见解，而是没有机会和机遇和王上交流交谈，就算你再有本事，没有机遇实现，也是白搭。

    机遇来了，笰索要通过这次庆典活动，利用这个机会来实现伟大目标的第一步，他要让王上更加信任他，对他的能力不再有顾及，他要让老臣们都说他的好，他要做到看上去与老臣们亲密无间，但他自己要做到亲密有间，对度的拿捏要准确无误，不能让老臣们妒忌，要让老臣们发出和谐悦耳的声音，铲除晋升的阻力，再让天下一部分诸侯君信赖他，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相信他，这样再过上几年，他就像水渗透沙子一样，慢慢渗透交融，来实施自己的伟大而不平凡的功业和政治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