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犬戎熏育联合攻豳 姬亶弃豳立国定周
第四回 犬戎熏育联合攻豳姬亶弃豳立国定周 公元前1157年,即大商祖甲三十二年入冬时分。刚入冬,天气微凉,犬戎、熏育的牧民将牛羊圈进圈子里过早的准备入冬,因为双方约定于初冬攻打豳(bin)王,逼其下台让位,拿下豳国城地,征服豳国百姓的时刻快到了。犬戎、熏育自约定后即暗地里历兵牧马,备战备荒已半年,他们这次备战虽然还是短暂了点,但他们还是很自信以两邦之合力,必拿下豳王,让其下台成为他们的奴隶,要么逃亡它乡,已成定局。这次真打,不再是虚张声势。犬戎、熏育于十月立冬之日会盟,共商进攻之策。并决定于小雪时分集合两方各自人马向豳国进发。确定于大雪时分于豳国边界处结集。年前拿下豳城,在豳城过新年。狼与狈的如意算盘,其实他们也过高的评估了自己的战斗实力,一分为二的讲,他们两邦之力还不是豳王的对手。 豳人的冬天到了,真正的冬天。刚入冬,豳地的寒意逼人,豳王得到消息,犬戎、熏育会盟于立冬之日,豳王知道大事不妙,豳王从来没有想到,犬戎、熏育一起联手而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这让豳王一时半会想不通,“他们两邦联合一起来是什么意思?什么目的?为何如此?难道说这次不是为财物而来?而是要真战?战的目的是什么?夺物不会战,为何要战?难道说是霸占?攻城略地?他们为何会有如此想法?他们游牧部落要耕地干什么?他们改农业定居?可能性不大。为仇恨而来,他们欠本王的,不会有仇,可以确定。”豳王想来想去,苦思冥想,不得而知。“要是真战,两邦兵力加在一起,合二为一,本王能抵挡得住吗?两邦之力与我相交,实力悬殊差别如何?这场战争能不能规避呢?”豳国城外人家已尽迁走,豳王心里就不怕了。想来想去,豳王已确定犬戎和熏育无疑的是要攻城略地。“攻城,我防御守卫,能守得住吗?应当没有问题。伤亡人数会有多少?要守多久?我们只守不攻,要耗多久?他们什么时候可罢手回去?”太多的问题要想清楚,豳王一时无法理清思路。首先要搞清楚他们两邦动向,然后和大臣商讨对策。豳王派多路人马前去打探消息,确切事宜待定。 探马不日来报:“犬戎和熏育已练兵布阵cao练半年多,居可靠消息,可以确定于小雪时分集合两方人马向我豳国进发。确定于大雪时分于我豳国边界处结集。计划在年前拿下豳城。” “再探具体意图,是围城取物,还是攻城略地?”豳王急着说道。豳王心里希望他们是前者。 探马只隔两日来报:“据密告,欲得地与民,改天换日,不为物”。 豳王懞了,豳王急了,豳王傻了,豳王跳了起来,“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消息可靠吗?”声音传了很远,很远都能听得到。 “可靠,重礼交换所得,绝对的可靠,在下不敢跟大王开如此大的玩笑。”这份上,玩笑开大了后果很严重,脑袋保不住。豳王意识到自己失态,人到急的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尽管他是大王,一国之君,国王也是人。 豳王再也坐不住了,一直在房子里来回走,下令说:“立马让他们到正厅议事。”豳王脸色难看,双手在身前直拍手。 “他们已经在正厅了。”奴婢回道。 他们是指谁?他们就是除周臣马驰之外的豳国八常委。非常时期,关键时刻,非常时刻,要命时刻,待命时刻,都在,他们拎得清。决定身家性命的时刻,决定命运的时刻,抉择的时刻。抉择人豳王,参议员八常委。 议事厅,豳王好久未到,豳王在原地平定情绪,豳王已失态,豳王心态已不正常,难以正常,心跳的很快,心快要蹦出来,豳王坐下来闭上眼睛,想要冷静,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越不想想,越想,“欲得地与民,改天换日。”打击太大,如雷轰顶,这是要豳王命的话。这不是要灭豳国,而是要灭豳王一人,姜妃走了过来,没说什么话,一手搀握着豳王的手,一手摸着豳王的胸口,过了一刻,姜妃轻声说道:“去吧,面对现实,保持冷静,开启大智慧,体现你的人生智慧和价值观的时刻到了。” 豳王站起来,什么也没说,走了。这是亲人的力量,亲人就在身边,家人就在身旁,家国一体是也。这种感觉只有在患难的时刻才能感受到。 豳王来到议事厅,众人施礼,豳王示意坐下,豳王脸色微转平静,众人也都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绷直脸,大敌当前,心情复杂。 豳王开口说话,声音很沉:“这次犬戎、熏育联合来袭的意图大家都知道啦,大家有何感想?” 左卫长常征愤慨道:“这是富有让他们眼红,绝对的仇富心理,仁义让他们觉得可欺,把仁义当软弱,典型的欺软怕硬。他姥姥的让他们来,欺人太甚,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别说两邦来,就是三邦、四邦来,将士手里的枪戟矛戈看答不答应,只要他到边境,我们立刻开打,不等他入境就打,不讲规则,谁都会,看看到底谁霸道。靠拳头说话,靠实力说话,以前不是打不过,是陛下仁慈爱民。陛下,这次一定要一决雌雄,都到这份上了,别无二选,就算我以两人拼他一人,他们两邦之众也比不了我们的二分之一,就是同归于尽我们还乘大半数人。陛下,你就放心大胆的让在下去痛痛快快的杀一场吧。”粗人脏话都出来了,兵人的风格,兵家誓死的豪迈,二对一的笨办法也说出来了。简单对比,胜负结果明显。 豳王没有应声。 战争肯定是兵家先说话,右卫长卫视站起来道:“陛下,这一次他们是来真的,把陛下往绝路上逼,这一次是生与死的决择,豳国数万民众生与死的决择,豳国生死存亡的决择,是做亡国奴,还是胜者生存的决择,不是陛下一人之决择,陛下没有选择,战,是唯一选择,单项选择,一条路走到黑,这是陛下最后的选择,其他选择我们决不答应。这次在下要违背陛下的命令,望陛下恕罪。”右卫长卫视把话说到尽头,没了退路,逼豳王应战。豳人到拼命的时候了,以死相拼,先保住国,才能保住家。 豳王陛下木然的望着右卫长卫视,还是没有说话,其实也许现在豳王不知道说什么好,战或不战,他都没有想好,打击太大,一时不知所措,还在迷茫之中,思路混乱还不清析。战是最后的事,不急着选择。 姜还是老的辣,位居三公首辅的尹老宁巨开口道:“陛下,在下有一计,不知当否?” “说。”豳王只说了一个字。 “陛下,先来个缓兵之计,争取时间。”尹老说道。 “快说。”豳王眼前一亮,说出两字。 “陛下先派人前去谈和,虽知谈和不会成功,但还要谈,这次与以往谈和不同,是到对方的本部去谈,以拖延时间为目的,以求解决办法的实施和等待转机,现在离他们预定出发的日子不多了,望陛下尽早裁决。”尹老说道。 “这也不为一个办法,可以一试。”豳王决定试一试,希望能有转机。 司工陈仓子说道:“确可以一试,会谈地点是否可以安排在第三方,以便保证会谈者的人生安全。” 尹老宁巨道:“第三方当然好,但时间来不急了,再说放在泾川之地的小国会谈和去犬戎本部会谈也没有什么两样。如安排在大商朝最好不过,但一来路远,时间不够,二来商朝举国上下都在哀悼之中,前两日,大商天子祖甲驾崩,大商之人都忙于葬礼,改朝换代,新王登基,时局动荡,人心不稳定,不会有人理会这事。” 公元前1157年,即大商天子祖甲三十二年,十月,祖甲驾崩。商朝全国上下守孝。祖甲驾崩,新王廪(lin)辛继位。这一年真是遗憾年,凶年来了,大商天子祖甲走了,普天之下悲哀。 豳王感到遗憾,感到不祥之兆。“那还是派人去试试吧,能争取就争取。”豳王陛下没说争取什么,派谁去比较合适? 驸马上卿大夫梁醇道:“父王,在下愿往。”驸马有胆色,驸马有胆有识,胜任。 尹老宁巨说道:“驸马年龄尚轻,压不住局,还是在下前往为宜。”尹老宁巨为官一生,肝胆相照,尹老宁巨要为国捐躯,死而后已。 豳王感动道:“那就有劳尹老前往一趟,望能全身而退,平安回来,本王等你。”豳王知道尹老宁巨此去凶多吉少,他知道戎王渠单的为人,唯一的希望,只能祈祷上天的保佑。 驸马梁醇用感激的眼光望了一下尹老宁巨,就快流出眼泪,这是尹老宁巨用资格去换取驸马的年轻生命,驸马来日当涌泉相报,驸马会做到的,因为他具备这个性格。 尹老宁巨年已七十,带着他的敢死队一行十人,奋不顾身前往犬戎,为豳国,为豳人,为豳王真是万死不辞。其实尹老宁巨知道结果,走时已跟家人安排好后事,他这一去就没有打算回来,也明知前去是有去无回,但他还是去了,他之所以明知谈和不会有结果还是要去,因为他要拖住犬戎,拖延时间,最大限度最大可能去延长豳王撤退的时间,他知道豳王最后的决策,他只是希望战事因谈和有所改变,即使开战,或许对事态的发展有所改变,他跟随豳王一辈子,他了解豳王,仁政是豳王的信念准则,终身难以改变,豳王不愿战争,不愿流血牺牲,犬戎、熏育抓住这一点,所以才敢狂妄,才敢大声叫战,否则,他们不敢狂叫。相反,若豳王霸道的话,也许凭豳国实力早就平定了犬戎,灭了熏育,而现在豳王的仁义反被犬戎、熏育一次又一次反控利用,最终导致今天的局面,今天犬戎、熏育用“以仁攻仁”之法,算定豳王不会应战,这是胆大的高手,心里战,是敢赌之徒,才大声叫战。其实战争有时也会促进社会发展,只不过不要无辜开战,守卫战还是有必要的,保家卫国,战是必然的,可豳王就是不听尹老宁巨的,尹老宁巨要急怒豳王,急怒豳王应战,只要豳王点一下头,做个手势,战争很快结束,流血牺牲有时是有必要的,为国为民流血,血流得值,死的其所,血性壮烈。尹老宁巨他要用自己的鲜血激起豳王的愤怒,为豳国为豳人为豳王自己而战。这是尹老为豳王,为豳国做最后的一件事,以生命的代价。不愧为尹老宁巨,三公之首辅,尹老宁巨高义。 尹老宁巨到达犬戎处是在犬戎大部队出发的前一天,按尹老宁巨的计划,双方坐在了谈判桌上,犬戎不得不推迟出发的时间。 熏育已经出发,熏育不知道尹老宁巨去了犬戎,这是尹老宁巨的预料之中。只要犬戎不安约定前去集合,战争就会改变,料他熏育一邦是不敢单独出兵的,这也是心里战。 双方谈判进行到第十天,尹老宁巨的牌已出到将宁地,长武,正宁三地及以北部疆域全部归犬戎所有,只要戎王不出兵。 戎王提出,光地还不行,同意的前提是三地原来所属居民如数返回,一个不能少。 尹老宁巨范难了,三地及其以北之人已迁移岐山去了,如何返回? 双方谈判到第二十天,戎王最后下通牒,明天如双方谈不拢,隔天发兵,戎王的耐性是有限的,何况熏育已来报说他们大部队早已出发,并告知戎王渠单,谁先攻下城池归谁所有。这是熏育王阿轮在急将戎王,其实他单方没有胆量攻城。戎王信以为真,怕失去先机,到嘴的肥rou让猫叼走。 谈判第二十一天,戎王开出条件,放豳王走,给豳王一条生路,留下永寿之地于豳王姬亶安生立命,国都豳城归戎王,包含土地与人民全归戎王,含邠地与旬邑,改国名为义渠戎国。 尹老宁巨没牌出了,只好出最后一招离间计,他要离间犬戎和熏育,让他们为攻豳的利益分配而产生矛盾,有可能他们双方打起来,尹老宁巨希望他们打起来。 尹老宁巨对戎王渠单说:“豳城之地和民众已留给熏育王阿轮了,并和熏育王谈好条件,只要犬戎二十日不出兵,他就同意以泾河为界,泾河以东和永寿之地还归豳王,他仅要豳城,长武,邠地三地之地与民,双方已私下谈妥了。” 戎王一听,信以为真,暴跳雷霆,大骂:“熏育小人,狡猾的北狈,难怪说谁先到谁先攻下城池归谁所有,他奶奶的,什么同宗堂兄,耍到格老子的头上,我要打到熏育的老家去,灭了他。” 戎王真的愤怒了,愤怒的后果会怎么样?当然很严重。 正如大家对戎王的了解一样,戎王用尹老宁巨的头颅祭旗,出兵。出兵比原计划晚了二十一天。 哀号传到豳国,传到豳人,传到豳王的耳朵里,国民也愤怒了,犬戎、熏育不但要地要人,还杀了七十高龄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尹老宁巨,如此暴君,与人心相背,怎好随之?全国百姓愤怒了,纷纷要求与犬戎熏育决一死战,纷纷到卫长处报道参军,卫长统统接纳,另外设立编制“民军”,当然豳王知道当不知道,此时他要考虑更重要的问题。 豳王把尹老宁巨的牌位捧到祖庙里,将与豳王的先祖一起奉供。豳王知道尹老宁巨为他而去,当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为自己,为国家而以身殉国者与先祖没有什么区别,他是王者,他做的是王道之仁。他把尹老宁巨的灵牌放到他的父王的牌位前,拜了又拜。尹老宁巨的英勇就义,对豳王打击也很大,豳王的一生唯一的宗旨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在他看来,一切能够避免战争之法都是比战争强,哪怕是下下策。 豳王几天几夜没睡好,他在悟道,悟王道。 时间不等人,戎人大军已在路上,没有时间让他继续参悟,他紧张的,思绪纷飞,但他还是不停的琢磨着内心的困惑,这一次豳王万万没想到的是,犬戎、熏育不但要土地,还要豳人,不要物,得人得地还差物吗?他们变聪明了,豳王这一次真的傻了,如果答应城池土地,豳人财物都给狼狈之辈,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两手空空那才叫狼狈不堪,只能逃亡他乡异地,绝不会为奴,豳王心里清楚为奴的后果下场,如果不答应对方的条件,这次唯一的办法就是战,不但战而要绝战,绝战到底才行,谈和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是其他王,决不会答应,肯定是拼死一战,绝地逢生,豳王是豳王,不是其他王,他的想法跟其他为王者不一样。天下为王者都是不同寻常的人,非一般的人,非常之人,非常之事,非常思维,非常想法。豳王战与不战,纠结的紧张不安的在考虑,思想在激烈的斗争,是战还是不战,豳王不停的在思考着,他已整整的思考已有半天时辰,来回走动的步子越来越慢,豳王心里不停的想起父王姬类告诫自己遇事要沉着淡定,要开启大智慧,要有大局观,要有远见。豳王在想,“我有私心是正常的,为私心,为王位而战也是正常的,豳国是本王的先祖三百多年的基业,豳地是本王的九位列祖传下的江山社稷,豳人是本王的的家人父老兄弟,三百余年的家园,当战。尹老宁巨死得其所。”豳王想了又想,“若是为豳国人民的利益而战,即使战而百姓遭殃,视为神圣。为保家卫国,为豳人的利益而战,是出于公心而战,顺民心,得民意。当战。现在犬戎、熏育明确的表示,要地要民要王位,这是逐王行动。得王位者得地得民得国。今我若为王位而战,为的是个人私心之王位而战,这样对父老、乡亲、战士、苍生不够公道,老百姓们本来就清苦,加之用战争博弈王位,即使是保住王位宝座,也会遭受天谴。”在与犬戎、熏育多年的接触交锋中,豳王深知与他们交战的代价,“不是胜负的问题,那定是腥风血雨,人头遍地,伤残遍野,痛苦的尖叫声,响切云霄。何况这次二者相约而来之意就是势在必得,如果不战,又如何才能规避这场战争?不是减少,而是不让苍生痛苦和死亡,人命之可贵,尹老宁巨已经不幸了,不能因为我一腔热血而不顾国人的生命,用生命换来的君主王位,不是我要的。不愿意流血,不愿意战争,不愿意杀戮,也不愿意被杀,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放弃城池,为我豳人,别无选择。我本人只能弃城,放弃王位。”豳王坐下来,闭着眼睛在想:“弃城,豳国没了,豳人的家也就没了,家、国没了,豳人还在,人在,青山不会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到岐山去重新开辟天地,改变现在生存的环境,为了将来后代更好的发展,放弃,为了更好的开始,所谓难易,遇难即易,易即变,变则通,通则顺,顺则畅,畅则旺。易地,先祖公刘失稷官而变于豳城立国,定豳国,而与犬戎、熏育为邻,兴业近400年,到我姬亶为王的时候,多年来饱受犬戎、熏育侵扰,犬戎,崇拜狼犬的的民族,正如狼犬一般的残忍。熏育,一个不安份而且野蛮不可教化的游猎者,与他们为邻永远不会安宁,只会长久的痛苦,国不安定,与民何益?迁,避而远之,可长期规避战争,向东南迁,与大国大商为伍,可兴我华夏之族。” 决定弃城。决定易地。 弃城,豳人会大痛,家人会抽泣。 易地,豳人要涉水过河,翻山越岭。 豳王想通了,已经决定,也不知道对与不对,反正要做了。 (这一决定,改变了豳人的命运,从此,豳人蜕变成周人。一个小邦之国开始吞并一个大邦之国的开始,包括戎狄、熏育的家园和家人,周人将主宰天下,到了一个王朝的位置,一个王者的天下,也成了天下的王者。据想,是戎狄、熏育害了他们,也是戎狄、熏育帮了他们,戎狄、熏育逼他们重生,这所谓是来自敌人的力量。这个决定是豳国的终结,周的开始,人还是那个人。 这一决定改变了整个华夏民族,也改变了整个历史。) 姬亶下定迁徙决心后,接下来安排部署善后事宜,他还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在豳地最后一次的祭祖,他的祖先公刘之墓还在豳国邠邑之地,他的祖先不窋之祀在北豳庆城。 豳王带着王妃姜氏与三子,长子泰伯,次子仲雍,小儿季历,及西凤公主和驸马上卿大夫梁醇,来到祖庙,进行最后告祖祭天,豳王带头跪下,嘴里念叨着:“各位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姬亶,携家人前来请罪,想我先祖自商朝初年(公元前1600年),先祖后稷弃之后公刘族人从邰迁到磁,(黄帝曾孙帝喾元妃姜嫄的儿子弃,官任后稷)早期居于山西中南汾水一带,到先祖公刘时,又迁居于北豳之地庆城,以豳为国,居住稳定,从游牧部族渐变为农耕为主的城邑,自先祖公刘起,到我姬亶,已经九世传位,九世先祖公刘、庆节、皇仆、差弗、毁隃、公非、高圉、亚圉、公叔祖类,诸公在天之灵,今天,三百余年的豳国基业将毁在我姬亶之手,现豳人受薰育之帮与犬戎侵袭逼迫,不孝子孙今不愿意用将士和百姓的鲜血来换取诸公传下来的王位宝座,今不得不离乡远徙,望先祖诸公在天之灵保佑豳人百姓安居乐业,免遭战争之苦,-----。” 一家人都在祈祷告祖许愿,只有少子季历大声说道:“各位先祖,我会回来的”。这是一句很朴实很普通的话,但让人回味很长很长,因为他要实现这句话很难很难。 隔日豳王姬亶告豳人书,内容不长: “有民立君,将以利之,今戎、熏育所为攻战,以吾地与民,民之在我,与其在彼,何异?民欲以我故战,杀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为。” “人民拥立君主,是希望君主保护人民的利益。现在戎狄、熏育再次武装进攻,是想得到我们的土地与人民。人民归我领导还是归他们领导,有什么区别?假如人民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去进行战斗,用杀死别人父子的手段去达到我当君主的目的,这样的事,我不忍心去做!” 真是不一般的人,悟出不一般的道理。奇人王者,其实豳王所悟的高度之高真的不是一般人所领悟,他所说的其实是真理,天下为公,民在何处不为民,何必要相战,相争,豳王是从人民的角度考虑的。符合豳王姬亶为王的宗旨:“一切因战争而逝者,都是无谓的牺牲,一切能解决战争之法都比战争强,哪怕是下下策。” 豳王走的是下下策,其实也是上上策,兵法云:“走为上策。” 仁者无敌,豳王直抓人心,人心所向,结果是所向披靡。 这一告之书,万民反应沸腾,象炸了锅,奔走相告。豳人要疯了,豳人发疯了,豳王发自内心的心声,影响远大。豳人说:“豳王弃城而去,弃王位而不要,要改天换人,那个该死的戎王,那个该死的熏育王,暴君,跟着他我们永远的将被奴役,没好日子过。豳王走,我们也跟着走,我们相信他,信任他,追随他,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他是仁义之君,跟他到岐山去。”自此,全城百姓没天没地的准备着,马上马快就走,生怕走迟,害怕走晚了,他们一准备好就全家出发,向岐山出发,能带的都带走,决不留给狗屁犬戎。全城都在准备,豳王不知道全城百姓都在准备弃家,他的告知书下发后,他就去安排自己的后路去了。 胜王败寇,豳王虽不战而退,算是败了,败走岐山,但他不为寇,他是仁而不战,忍而不战,他是仁者,仁者无敌,他是忍者,忍者也无敌,他是无敌大王,到哪里都将是大王。这是天意,天意难违,天降大任于他,要他施仁为民。 姬亶族人、家人两千户,约万余人,加之亲戚,用人,御医,追随豳王的大臣,王公贵族一行计两万余人,在御卫长及三千甲士附送下,由百余条大船带着他们和辎重向岐山周原进发。 周臣马驰于一个月后在距离岐山百里处岐山扶风境内的渭水河边等待豳王,待大船到达扶风后方知豳王不在船上,周臣马驰赶紧调头由陆路向漆河迎接豳王,漆河是来岐山必经之路,当周臣马驰到达漆河要道时,没有发现豳王一行人踪影,周臣马驰只好越过漆河再向前行去迎接豳王,当周臣马驰越过漆河五十里后仍然不见豳王,马驰心里发毛,按道理豳王早应到漆河了,现在已迎五十里也未见到豳王人影子,周臣马驰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豳王发生何事,心里也不敢乱想,只好再向前迎接,到达西梁山境地的时候,周臣马驰终于看到有大队人马牛车向这边过来,周臣马驰赶紧向人群飞奔过去询问豳王的去处,百姓告诉周臣马驰说大王还在山上,尚未翻山,周臣马驰听了,一块石头落地,待到山脚,豳王也刚刚到山下,周臣马驰连忙上前行君臣大礼,豳王扶起周臣马驰,感慨万分,拍着周臣马驰的肩膀说:“还是爱卿料事如神,豳城城外虽然迁移,没料到犬戎、熏育联合攻城,以二而攻一,若战,伤亡更大,他们也料想本王取仁义君子之道,绝不会相战,不会以兵戎相见,故欲取地得民,霸占城池,赶走本王,本王若战必连累众人,百姓遭殃,将士战死沙场,留下的孤儿寡母,让本王无法向天交代,故本王决定弃王位而走岐山,留一方水土与豳人安生立命,可怎奈百姓不依,非追随本王同往岐山患难与共,同进同退,面对三百多年一国同胞,本王也无选择,只能带他们一同前往岐山重建家园,安家之后在立国,这所谓家国天下。” “豳国自即日起这个世界上不在有,本王不再是豳王,姬亶只能与父老乡亲,同命岐山,共创家园。”姬亶感慨不已,仰头向天用足劲大声说道:“为谢同胞不弃,待到岐山,将开放岐山所有资源,共患难,共发展,共荣华,共富贵,向天再借一千年,苍天啊答应我吧,为我天下苍生!”声音穿破苍穹,久久的回荡在大地上,这是仁者的力量,这是王者的人格魅力,这是追随者的期望。 “陛下仁义君子之王,受万民爱戴敬仰,百姓感恩追随大王,全民定会奋发图强,共创家园,人民定会过上好日子,陛下定会再兴国度。”周臣马驰感动的说道。象是恭维又象是实话。 周臣马驰随同豳王一同与百姓继续前行。豳人举国上下扶老携幼,风餐露宿,时值深冬,寒风袭人,天不逢时,大雪纷飞,道路不畅,前部修路,后部慢行,日行十里不足,天寒地冻,真正的冬天,豳人的水下寒冬,这个冬天很难熬,这个年很难过,真的“年”来了,(年,传说中的凶兽,故有凶年一说),今年的除夕之夜,所有的在途之人都没有入睡,他们在守岁,他们在除“年”,他们在坚守,包括姬亶,他们坚信只要年过了,大家都会好的,不管冬天多么严寒,只要熬过这冬,美好的春天就会到来,冬天已经来了,春天不会远,春天就在前方岐山脚下,渭水河边,他们怀着这个信念,历尽艰辛又度过陕西关中中部武功地带的漆水河,历经二月迁移到陕西宝鸡岐山东北下的平原之地周原。 他们到了,春天的脚步也到了。 周臣马驰把豳王和他的族人和王亲大臣及相关人员安排在岐山箭括岭周原之地。 豳王一路同来的,是第四波从豳地迁徙之人,被周臣马驰安排在岐山东,周原北部,少走二十里路。 正如姬亶所望,豳人一个都不少,都来到了岐山,虽然姬亶走的是下下策,但豳人一个不少,这样看来,走也是上上策,只是看你所取舍的目的是什么,标准是什么。姬亶取的是以人为本之道,得的是人心,失去的是土地和城池。有得有失,舍与得的选择。你若是王,面对此景,将如何选择? 得人心者得天下! 一路上,豳王之仁德之名已传遍方圆数千里,其他地方方国,旁国百姓闻豳王仁义之君,在春光明媚的春天纷纷前来投奔,投奔者多达数千户(每户人家约3—5人),外来数千户人家也享受着同等条件的礼遇。这就是王者姬亶的博大胸怀,包容天下的胸襟。 从此,岐山周原之地人口大增,地域方圆两百里,土地占时没有豳地辽阔,姬亶所部迅速恢复壮大,加之周原物产丰富,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农耕条件优越,经济快速发展。 豳国没了,姬亶决定岐山之人不再延称为豳人,因为有很多外来者已加入岐山之地,加盟者越来越多,姬亶想起周臣马驰所说,此地乃周任的封地,原来叫周国,后来周国改为雍州府凤翔雍国,老周国唯一的保留之名周原之地,我们来到周原之地,到了大商的地域里面,我们沿用原来的大商封地之名,不会引起大商的反对和驱逐,就用周,“周,田下口。”人到口到为周,天地人具齐,那就定为周吧,周者,豳人和外来者的大融合,与天下来投奔者的大融合,现在的周已经不在是原来的周了,既然是新周,那就把原来的周字改一改,改成新周,周字,田下口为周,田者土地也,土下口,外围圈地为周地,是也。姬亶陛下便成周王,百姓自然成为周人。这是姬亶的视觉高度。 姬亶于岐山颁布第一道令:“岐山之民,自即日起统称周人,姬亶为周王”。此时是公元前1156年,即大商天子廪(lin)辛元年,廪辛继位大商新政,姬亶定周立国,天下新格局。 因为豳人改称为周人,大商王朝真的没有干预,也许是大商天子认为他们是来投奔周国的附庸小国。也所以后人屈大夫一直搞不明白,为何豳人迁徙到此,为何能够立主脚跟而不被驱逐。 天下没了豳国,多了周国。犬戎人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城池和耕地,尽管豳人留下的是一座空城,但他们还是在庆城成立义渠戎国,义渠戎国现在的地盘大了,整个一条贯穿南北的延洛川、马莲河东西两岸百里之地都是其境内,东至子午岭,东北至洛河,北至洛河上游,西至环江,西南至蒲河,南含长武、邠邑、旬邑,犬戎人也安邦立国,而且版图还比较大。 天下还是原来的天下,西部邦国新的开始。